界都一腦兒塞到手中。

連表白都小心翼翼，生怕會傷害到。

被一個人這麽全心全意地喜歡，不知所措。

本不懂該怎樣麵對。

“我明天就不來學校了好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他還在替著想，一邊給眼淚一邊安，“你別哭，乖，不哭了啊。”

這個人怎麽總是學不會先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再去考慮別人呢？

簡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又生氣又心疼。

“你明明不是熬夜寫作文......”難過壞了，委屈地指責他。

他彈吉他的時候突然明白過來，寫那幾篇作文哪用得了那麽長時間。他肯定是一整晚一整晚不睡覺，忙著去練琴。

所以白天才會那麽疲倦。

陸決啞然。

他萬萬沒想到小腦袋裏想著的居然是這個，連忙承認錯誤：“都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熬夜好好寫作文。”

說的哪兒是這個！

聽到他這一句，程溪簡直要氣死。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兒嗎？”是真不明白他怎麽會這樣。

世界上到底為什麽會有他這種對自己毫不在意的人？

真的被氣壞了，紅著眼瞪他：“你總是這麽不在乎自己，我也會難呀！”

盡管經常被他惹得氣到不行，可是看到他拆線也不去拆，打架了傷也不以為意的樣子，就覺得很心疼很難過。

不想看到他這樣。

的聲音帶著哭腔，綿綿的，水盈盈的眼睛通紅一片。

陸決就愣了：“你、你說什麽？”

不說話了，仰臉委屈地看他。

眼睫上的淚珠巍巍的，隨著呼吸輕輕抖。

他今天唱的歌全聽進去了，卻隻覺得是在說自己。

跟他對的好比起來，才是那個幾乎什麽都給不了他的人。眼睜睜看著他這樣卻無能為力，甚至都不敢直白地去關心。

答應過媽媽不會早，躲避他、抗拒他、見到他就想跑。不是因為怕他。

而是......

“你......”低頭看著，陸決覺自己的心快跳出膛，“你是不是喜歡我？”

第41章

這個認知出現在腦海裏的瞬間，他覺自己像是被浪尖拋到了天空上,整個人漫無目的地隨風下墜,卻遲遲未能墜海中。飄然得很不真實。

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不住手握住程溪纖細的肩頭，目不轉睛地看著。

黑眸深邃,眼神熾熱得仿佛實質。

是喜歡他的吧？

不然怎麽會因為他而難過,為了他而傷心。

是不是？

年的手微微唞,他本不敢眨眼,生怕錯過臉上哪怕一一毫的表。狂喜和猶疑從靈魂最深糾纏著湧上,水般一波波衝擊著腦海。

他張了張，想再問一遍,卻始終發不出一個音節。隻能死死地盯著看。

臉上淚痕未幹，漉漉的眼睫依舊綴著水珠兒。黑白分明的眼眸純粹而幹淨,剔得像是夜晚最明亮的星。

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睛滿滿當當都是他的倒影,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隻有他一個。

和他曾經幻想過的一模一樣。

陸決的心一下就炸了。

一直抑的狂喜瞬間突破那道已經被衝擊得不像樣的防線,重新被浪尖拋到頂端,他整個人都止不住地栗。

是真的喜歡他！

不是別人,是他！

喜歡他！

“啊！”程溪隻知道他死死盯著看,下一瞬,子一輕。被他攔腰抱起，不由驚呼出聲。

年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他將抱在懷裏，原地轉了好幾圈。

天旋地轉,嚇壞了，不住死死摟住他的脖頸：“你幹嘛呀！放我下來！”

陸決才不肯。

“你喜歡我！”他的聲音裏著放肆的笑意，抱著又轉了一圈，“是不是？”

這個時候街上還有行人，他太開心了，本沒有刻意低音量，路人都紛紛看過來。

梧桐樹下，桀驁的年抱著乖巧的，好純潔得不像話。

程溪的臉登時就紅了，想推開他跳下去，他的手臂卻結實到不行，牢牢地將錮住。

隻能窩在他的膛裏，年的心怦怦直跳，鼓點般一下一下響在耳邊。

“我不能早......”微微閉了眼，額頭耳尖紅一片，地回應。

“憑什麽啊？”此刻就在他懷裏，一低頭就能親到，陸決心裏躁得不行，“你都喜歡我了，怎麽還不能當老子朋友？”

天知道他有多想明正大地牽著的手走在路上，把抱在懷裏狠狠地親。

從來都被他的直白到走投無路，程溪不知所措。

“我媽媽......”得不敢抬眼，“我媽媽不讓......”

。

陸決忍不住笑了。

“那就不讓你媽媽知道。”他哄，“我們在一塊兒好不好？”

他從沒這麽低聲下氣地哄過人，這輩子的耐心全都給了。

“不、不行......”但還是不鬆口，“那是騙人......”

從小都規規矩矩的，從來沒做過什麽讓老師家長不滿意的事兒。偏偏遇到他之後，已經零零散散瞞了阿姨不。

一向聽話懂事，麵對他的要求，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啊......”抱著的年歎息一聲，“真是要我的命。”

“你舍得這麽晾著我？”將輕輕放下，陸決去抓的手，按在自己的口。

他的名字：“程溪，我真的喜歡你。”

年手掌溫熱，輕輕鬆鬆就捉住的手。膛結實，一顆心有力地搏，程溪覺掌心滾燙一片。

臉頰滾燙，不敢看他：“我媽媽會讓鄭阿姨分你......”

陸決差點笑出聲：“那就讓分我好了，念檢討挨批抄手冊都行。”

怎麽這麽乖啊，他怕什麽分。懟天懟地桀驁慣了，他什麽都不怕。

隻怕會拒絕他。

手還落在他的口上，程溪小聲說：“不行......”

“你不許再熬夜了......”崇禮的學生手冊厚厚一本，那麽多，要抄又是一整晚。

他又不是鐵打的，要好好休息才行。

“那你答應我。”他就知道心疼他，“你做我朋友，我以後絕對不熬夜。”

已經不隻是臉頰發熱，程溪咬著，在禮堂裏那種暈眩又回來了。隻能勉強靠在他懷裏才能保持平衡。

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上他這麽個無法無天的人，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

“巧啊決哥。”正在糾結之際，後卻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才從看守所放出來不久，沒想到走幾步上了人，紅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看了一眼陸決懷裏的程溪，皮笑不笑：“幾天不見，沒想到你們居然搞到了一起？”

上次在小巷裏的事過去沒幾天，他們這幫人就被逮個正著。想一想也知道是誰給警察遞的線索。

本來隻想帶著人來找那個小姑娘的麻煩，不料卻看見了兩人相擁的景象。

陸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他怕個求？思兔網

回頭看見紅，曾經被追逐的恐懼和絕瞬間下。程溪幾乎克製不住地發抖。

“別怕，沒事。”陸決一下冷了臉，把拽到自己後，“看來你是真他媽想死啊。”

早知道上次就該把這狗東西的肋骨直接斷了！

不過須臾之間，年臉上的溫褪得幹幹淨淨，黑眸泛著冷冷的，額上一道疤，又野又兇。

紅便有些怵，但仗著後還帶著幾個小弟，便虛張聲勢起來：“那就連你一塊收拾！”

說著，便上前來想先去拽程溪。

一聲慘。

連程溪的角都沒到，他的手腕被抓住，年的手按上肩頭，用力一錯，便聽見關節扭曲的哢嚓聲。

陸決直接卸了他一條手臂。

還沒從劇痛中醒過神，腹部又挨了狠狠的一腳。頭暈眼花地趴在地上，紅隻能聽見後小弟們哭天搶地呼救的聲音。

***

坐在警局裏，陸決快氣瘋了。

當時氣氛正好，他就差那麽一丁點兒就能讓答應下來，誰知道半路居然冒出來一個攪局的，而且還是衝著來。

他不是那種保護不了自己人的廢，一湧上頭，冷靜下來時地上已經躺倒一片。

一個站著的都沒有。

“他想老子人，老子還不能打他？”麵對警察的詢問，陸決冷笑，“斷手斷腳了醫藥費我出！他的骨灰盒我都給他買！”

現在想起來他其實有些後怕，萬一開學那天他沒有遇見，不知道最後會出什麽事。

做筆錄的警察沒說什麽，心裏卻嘖了一聲，行啊小子。

他們也極其厭惡那幾個.擾學生的混混，但節不嚴重，關幾天就放了出來。

沒想到最後會是陸家這個小爺收拾的人。而且還是以一打五，看來是練過有真本事。

“你可以走了。”警局和方書聯係過，挨揍的又是幾個混混，本不算什麽大事。

冷著臉出去，轉過拐角，他看見坐在大廳。

小臉蒼白，茫然而張地看過來。

完了，他心想。

今天肯定又嚇到了。膽子那麽小，好不容易才肯敞開心扉，被這麽一嚇，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肯答應他。

程溪確實被嚇到了。

知道他兇，可是今天那邊足足有五個人，紅挑釁時，其實是想拽著他跑的。卻沒想到他直接一個人衝了上去。

和上次揍夏衍時那種近乎失了智的瘋狂打法不同，他今天的作幹脆利落，不過幾分鍾就把那群混混全打趴下。

也實在太......太誇張了點......

“我練過散打。”見呆呆地看他，陸決幹地解釋，“是他們太不經打。”

不是他太過分太狠。

學散打原本是為了對付陸啟明，他當年揣著一狠勁兒，學得比所有人都快。沒想到最後陸啟明沒揍幾次，都用到了平時打架上。

但他不後悔，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去學。不然今天就沒有辦法好好保護。

“我送你回家吧。”看程溪一副沒緩過神來的樣子，他也不想在打人這個話題上多說。微微扶著的肩，出了警局。

這麽折騰了一回，天已經有些黑。街道兩邊亮起了路燈，霓虹閃爍。照亮一小片夜空。

程溪走在後麵，看著陸決推著車一個勁兒地埋頭在前麵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