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被厚無恥的小壞龍搖歡迫著答應教修煉的事，在當晚就傳遍了整片山頭。

原本正嘻嘻哈哈開座談會的花草妖們嚇得瞬間噤聲了，半晌才想起跟通風報信的野豬確認：“帝君真的了脅迫，屈服了？”

野豬哼哧哼哧地了兩口氣，他忙著傳遞消息跑得滿頭大汗：“可不是嘛！你說帝君像風霽月一樣的人，怎麼就答應幫為非作歹的小壞龍了？”

雖然眾妖都不明白四海帝君這樣的海上霸主為何會來到這座無名的山頭，也不明白四海帝君為何又會在這里留居良久，但在們簡單的思維里一直覺得，帝君這般天上謫仙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特別坦然地接了為山中到小壞龍迫害的妖們匡扶正義的四海帝君人設。

這如今，突然傳出這麼一個消息，花草們嚇得毫無。

搖歡毫沒有靈力又無法化形時，就能憑借那龍威欺負得大家抬不起頭來，只能生生了迫害。這學會了修煉，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于是，這漫山遍野從未如此熱鬧得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一整晚。

話語里全是在擔心這條小壞龍今后會對們進行更加慘無人道的迫害，以及惋惜帝君竟然會被小壞龍蒙蔽，助紂為。

這滿山的嘆氣聲……實在是擾得霧鏡無法眠。

看了眼旁一樣被吵得睡不著的槐樹，頗有些惺惺相惜之。

霧鏡是個聰明的妖，當年四海帝君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此地時，便敏銳地嗅到了一不尋常。后來因為搖歡的原因，和這帝君朝昔相了兩年，心里的猜測更是漸漸坐實。

也只有那些和搖歡一樣靈智未開的妖會相信帝君是偶爾到此云游，帝君當日登島時，神魂傷嚴重，這才會被好管閑事的搖歡撿來當鄰居。

這座山林雖然霧鏡察覺不出什麼異樣，可待了這麼久知道這里有著封印。修為不高，連化形都有些困難，自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哪些玄機。

但唯一無比確定的，是帝君來這里的目的——他是為了搖歡。

霧鏡的記憶中，并未有生來就是顯赫龍族的龍被封印鎮。龍族的脈皆來源于上古，如今包括四海帝君在，三界的龍族一只龍爪就能數的過來，那分量就是天帝都要敬重三分。

是以，當初見著搖歡時，才會這般詫異。即使這麼多年，也依舊不明白的來歷。

別說不明白了，那條當事龍，更是完完全全一張白紙，什麼都不知道。

抬起眼，過槐樹重疊的枝葉隙向漫天的星辰銀河。

那里是所有妖做夢都想去的地方，們努力修煉仙，就為了又朝一日能夠位列仙班，不求長生不老，只希能夠不用再擔心怕，無所依仗。

起初的也是這般努力修煉，可當歷經了三界，重新回到了這里，認識了搖歡，忽然就覺得修煉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仙途本就漫漫，誰也不知道是否有大的那一天。

而像搖歡這麼單純的生活著，不知日升日落，歲月流逝，無償不是幸福。

此時凝著頭頂整片夜空，忽然就有些看不清，和搖歡今后的路途。

——

剛開始學習，帝君并沒有直接教會搖歡修煉。

的靈氣枯涸，就像是了的瓶子，無論吸收了多天地靈氣都會得一干二凈，前期的底子還得重新打下。

再者便是搖歡的子，實在需要好好磨練。

搖歡雖然見識不多，但聽霧鏡講了那麼多故事，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剛拜了師傅，是不能惹師傅生氣的，也要好好學習，不能留下壞印象。

也的確堅持了……三天？

漸漸的，有蝴蝶飛過時，忍不住出爪子去撥弄一下。往往剛出爪子，帝君就會抬眼看來，視線落在的爪子上，不安分的爪子就跟被火燒了一般刺痛。

搖歡知道這是帝君在懲戒，一聲不吭地回爪子繼續天地靈氣。

但沒多久……耳邊就會有蜂的嗡嗡聲……

再不然就是雪白的兔子躥到前不遠的草叢里，故意拿它那嘟嘟的尾對著。

反正整座山的妖都在努力地勾引干壞事！

搖歡心里就跟有貓爪子在撓一樣，實在不是滋味。

覺得自己再忍下去，就是那什麼柳下惠！唐三藏！

往往這個時候，帝君就開始燒尾燒犄角……當然不是真的用火，他是下神識，那滾燙得火焰就在的里燒起來，疼得齜牙咧。

這麼堅持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搖歡都已經覺得這已經了習慣。每日時辰一到，就固定來到的位置開始靜心，再有煩擾也能做到……咳，心爪子不。

還乖乖的每日給小蘭草澆水。

那日給帝君院子里的花草澆了水，帝君才松口教修煉。是以搖歡一直很單純地覺得是自己澆水的水平好，得了帝君的賞識。

想著，每日在帝君眼前這麼勤勞賢惠，他一高興，就真的教本事了呢！

這日，像往常一樣用荷葉從山的清泉水里舀了水給小蘭草澆灌。水珠剛落進土壤里，這只小蘭草就抖擻著它的葉脈發出了聲音。

嘰里呱啦啾啾啾……

搖歡聽得一頭霧水，瞪著眼睛專注地盯著它。

小蘭草抖著葉子，繼續：“啾啾啾。”

搖歡：“……”

怎麼辦啊，聽不懂啊……它老這麼瞎，萬一吵著帝君，帝君誤會欺負小蘭草了怎麼辦？

搖歡滴溜溜地轉了轉眼珠子，想著這會也沒人，正出罪惡之爪想要把小蘭草掐閉，千鈞一發之際，眼前的小蘭草終于冒出一句搖歡能聽得懂的話了：“你說我給你澆多水帝君才會教我修煉啊？”

搖歡懵了……

這不是心里剛剛想的話嗎？

一懵，小蘭草更起勁了：“糟了糟了，這草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我要不要掐死它？”

搖歡驚嚇得連把爪子塞進里了也不知道，眼看著帝君就快來了，格外機靈地用尾一卷把整盆蘭草在了尾底下。

嚴嚴實實，不一風來！

帝君來時，上披著初生的晨曦，渾像是沐浴在里，金閃閃得讓搖歡不敢直視。

小心翼翼地用尾把蘭草蓋得更嚴實，目視前方，一副特別認真學習的模樣。就連姿態都格外端正，端正得連帝君都挑不出一的錯來。

于是，難得的，帝君開了尊口夸獎：“今日表現不錯。”

往日這個時候搖歡肯定把尾搖得風生水起，但今日尾下面著盆草，搖尾會陷的。只能按捺住搖尾的沖，儀態端正地微笑頷首：“謝謝帝君夸贊。”

帝君微微挑眉，信步走到離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不聲地繼續表揚：“終于有了些修煉的樣子。”

搖歡眼睛都瞇了起來，尾一卷，把嘰呱的小蘭草得更嚴實了。

帝君眉間輕染了幾分笑意，手指在犄角上輕輕地一撥：“今日便教你修煉可好？”

這一記重磅炸彈炸得搖歡毫無防備，立刻歡快地搖起尾來：“真噠？”

下一秒，恢復了言論自由的小蘭草開始瘋狂大。

“啊啊啊啊啊，帝君來啦！”

“啊啊啊啊啊，尾快蓋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帝君今日好煩。”

“啊啊啊啊啊，這盆破草！”

震耳聾的聲音里，搖歡看見帝君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搖歡默默吞了口口水，還來不及想辦法補救，那盆草立刻大聲吼道：“帝君要吃烤龍尾烤龍尾烤龍尾！”

這下變搖歡的臉青了。

剛才可什麼都沒想，這盆蘭草這會喊出來的話可不就是帝君心里所想的了嘛！

意識到這一點，火速抱住自己的尾，風馳電掣地滾下山去。那作，如行云流水，格外一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