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出現的聲嚇得正在**的二人臉一變，連忙看向門口。

門口別著一盞六角梅花宮燈，走廊里正有一風掠過，那燭火輕微的晃了晃。那條幽深的走廊此刻看上去便如一條寂靜無人的小路，莫名出幾分森之。

辛娘那前夫最是膽小怕事，沒看見人影，又聽剛才那聲近在眼前，腦子里立刻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嚇得面如土，趕下跪求饒：“辛娘？可又是辛娘派來的……我錯了，我今日不該去霽玉樓鬧事。大仙，我錯了我錯了……”

說話間，已經連連磕頭點地，為表誠意，每次額頭撞在地面上都格外的用力，那“砰砰砰”的撞擊聲聽得搖歡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麼撞腦袋，真的不會撞豆腐渣麼……

搖歡雙手拉下帝君遮掩在眼前的那只手，見辛娘的前夫整張臉已經通紅，忙阻止道：“行了，你別磕頭了，我又不吃你。”

對辛娘有些好，是以這會便看在的面子上，不想為難和有關的人。

聽得這個聲音再次響起，原本只是將信將疑的貌子也嚇得撲通一聲跪下，面無地警惕張著，渾瑟瑟發抖。

搖歡平日里惹是生非，頂多就是拍拍花草妖的腦袋，再點們攢著的零，不然就是抬腳拌們一腳，再過分些也就是掏了鳥蛋抱回家煮著吃，從未真的傷們的命。

是以無名山里的妖雖大多厭惡恐懼，卻沒有一個擔心會被搖歡會真正的傷害們。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做著各種壞事，心地卻還是好的。

這會看著兩人在面前跪著，還磕頭著大仙，舒暢地瞇起眼，目落在門后掛在門板上的桃木枝，輕咳了一聲道：“你們無須害怕，我是桃木仙子，不會害你們命，只需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

兩人神疑慮地看向門后那截桃木枝，齊齊松了一口氣。

那貌子盈盈地伏地一拜，神頗有些激：“仙子可是聽見了我的請求才現的？”

請求？

搖歡一頭霧水，就是充數來的，哪知道什麼請求？

回頭看了眼一旁面不悅的帝君，知道他這會有些不耐煩了，連忙道：“剛才你聽到辛娘，不知是因為何事？”

辛娘那前夫還在怔忪，聞言，連忙道：“仙子居然知道我那休離的前妻，可是沖撞了你？”

半晌，見搖歡沒回答，想了想，又道：“仙子有所不知，我會和那辛氏和離便是因為太裝神弄鬼，不守婦道。我數次到過招來鬼魅，恐嚇于我，婦人如此視為不祥。又多年無所出，日子過不下去我便休了。不料休棄后，竟也不回在嶺山的娘家，竟拋頭面開了霽玉樓……”

說到這，他本想抬頭看看仙子的反應。可一抬頭看到那桃木枝，又陡然回過神，一時也忘了自己說到了哪，就這麼沉默著跪在原地，沒再出聲。

尋川在聽到“嶺山”這個地名時，才懶洋洋地抬了抬眼：“你可聽過霧鏡這個名字？”

那聲音低沉悅耳，明顯是男人的聲音。

剛放松警惕的兩人又是一個繃，神怪異地看著掛在門后的那截桃木枝。

怎、怎麼出來了個男聲？

最驚訝的莫過于貌子，這桃木枝是去山上道觀求的，道士很是肯定的和說這桃木枝由他師父開過，極為靈驗，能招桃花旺風水。讓每逢一逢七都要點支香好好的供奉娘娘。

明明……說是仙子娘娘的呀！

辛娘那前夫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再張口回答時，多了幾分猶豫：“霧鏡？我好似聽那辛氏提過，但印象不深。好像是在嶺山時的閨中好友，不過我從未見過。”

搖歡一聽他知道霧鏡的事，忙催促道：“你再想想還有沒有掉什麼？”話落，怕他不盡心去想，又恐嚇道：“不說實話就拔你舌頭，切你子孫。”

尋川不贊同地輕瞥了一眼：“說話不要這麼俗。”

“哪里俗了？”搖歡不服：“子孫不是男人都有的東西嗎？”

尋川見面如常，毫也不知什麼恥時，閉了閉眼。礙于現在還有兩個外人在，雖看不見他們，但還是覺得教育這種事還是關起房門慢慢來比較好，當下便沒再接話。

跪在地上的兩人聽了這一段對話，雖一頭霧水，但毫不敢不敬。

貌子心里有疑慮，兀自沉思著。而那辛娘的前夫，想了想，沒忍住：“咳，仙子，你未沾過這凡塵俗世應是不知曉，這世上還有一些男子時沒有那東西的。”

話音一落，便覺周陡然一涼，他還未反應過來，仿佛被一力量猛地打出去，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不輕，他躺在地上半天沒起來，腰腹似斷裂了一般，疼得他倒了好幾口涼氣，連開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他緩過來時，鼻尖似有一縷清風掠過，空氣里原本盈在鼻端的清新之氣瞬間消失了。

那桃木枝晃了晃，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

搖歡被帝君一路拎回客棧房間，不高興地發脾氣：“為何遇到霧鏡的事，帝君總是蠻不講理？”

尋川松開，幾步走到桌前坐下，那臉沉，有慍：“那個男人心不正。”

搖歡最近本事沒長，脾氣是長了不，瞥見出來吸食靈氣又因為他們回來的突然還沒鉆進香爐里的余香，莫名的氣不打一來：“他一沒騙我，二沒欺我，心不正關我何事？”

尋川原本拎了茶壺要倒水喝，聞言，那茶壺被他重重放回桌上的木制托盤上，發出一聲很重的聲響，嚇得毫無防備的搖歡一個激靈，瞪圓了眼睛看過去。

了驚的表意外地讓尋川的火氣散了幾分，他面朝，臉依舊有些難看：“你不是三歲小孩，有些不文雅的詞哪能隨便和別的男人旁若無人的討論。”

搖歡沒說話，被剛才帝君那一下摔茶壺的聲音嚇得還沒回過神，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抿了抿。

尋川也有些疲憊，搖歡隨，他有時實在琢磨不在想些什麼。來的他舍不得，真要讓他罰，除了掛在樹上讓吹吹夜風便是面壁幾日，每每都是不了了之。

故態復萌，每次他一氣，又立刻裝作乖巧懂事的樣子。

只是自從出海后，便似有了自己的脾氣，不聽從他的管教，行事也越發自我。就像是兩人之間，不知何時結了一個死結，他不知道怎麼打開，也從來不說。

罷了罷了。

他起，再未看一眼，推門走了出去，竟是一句話都不愿意跟說。

搖歡被他無視，頓時有些委屈。

原本買了首飾和漂亮裳還很高興，這一趟萬花樓卻弄得兩個人都不高興。

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可怕給長央城招來暴雨，又生生忍回去，眼眶憋得通紅。

神行草見呆呆地站在原地，莫名覺得有些不忍，落地變三歲男孩模樣，走過去輕輕地牽住的手：“剛才霽玉樓的人送來了好多東西，我一直幫你看著，誰都沒。”

搖歡這才被轉移了注意力，了鞋子坐在榻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致，堆得跟小山一樣高擺在面前。

這些都是帝君付了錢買的。

噘著還是有些不高興，但把盒子拎到面前一個個拆開。拆到口脂時，忽然想起辛娘說的那句“口脂一般都是給為你描的男人吃的”那句話。

著漂亮的盒子，神思有些恍惚。

就在神行草以為傻了的時候，才輕聲問：“我素日說話行事是不是真的很鄙？”雖是問句，可那語氣分明是希有人能夸夸。

神行草這會也愚鈍，沒聽出搖歡這個問句的含義，咬著手指思忖了片刻道：“我是從未見過姑娘家像你這樣說話不注意，你還不服管教，看把帝君氣的……”

他還在喋喋不休的細數，下一刻，一雙手從后出來，疊著把他的輕輕捂住。

余香這會頭皮都有些發麻，干笑了兩聲，連忙補救：“神行草還小，說話最不能當真了，搖姑娘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搖歡眼眶又紅了，這會是被神行草氣的，把手里攥著的綴著金流蘇的玉葫蘆一把塞到神行草的懷里，紅著眼睛瞪他：“虧我買首飾的時候還想著你，你既然這麼嫌棄我，也跟帝君一樣不要理我算了。”

話落，鞋子也未穿，赤腳跳下塌，幾下爬到了窗上就要往下跳。

余香被嚇出了一聲冷汗，忙不迭拽住：“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搖歡著眼睛，已經快哭出來了，這會哽咽著甩開的手：“我忍不住要哭了，不走遠一點，長央城會被淹掉的。”

余香“啊”了一聲，驚呆了……

這哭之前，還帶預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