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傅聞聽此言，沉了半響，眼睛裡的卻是難以掩飾的：有意思！

不管這尚凝軒背後的同謀是誰，他的心智可要比尚大人要高明多了，對待棋子毫不留的捨棄，倒是堪堪能作他衛冷侯的對手！

衛冷侯並沒有刻意瞞消息。

雲妃得急診殯了，而尚凝軒大人夜裡游船落水的消息，第二天便悄悄地傳遍了行宮。兄妹二人同一天歸西，這樣巧合的事一時間有些人心惶惶。

尚府的家眷不敢驚擾聖駕，憋著眼淚，連問都不敢問，地取了已經變兩壇子白灰的骨壇子，先行離開回到了京城。

太傅大人也是故意而為之，既然還有尚氏同黨在，那麼尚凝軒兄妹的死訊便是隔山震虎，威懾敵膽。既然有心與太傅做對，且藏好了，不要被他發現，不然尚凝軒兄妹便是樣板！

只是兵部生變，還要從長計議……

當聶清麟聽這個消息時，心裡也是微微詫異。昨兒浴室發生的事是後來才知道的，大概尚凝軒兄妹與浴室裡的事件不了關係吧……若是那時自己正在沐浴……只怕兒也要暴了。

人都說人在江湖不由己，豈不知這深宮裡要比江湖還要兇險百倍。如今是太傅替自己瞞著兒家的份，如果一旦被有心人知道，大白於天下，只怕就連那忠心耿耿的吳閣老也會主上書，請求太傅死自己，以平息大魏皇室的醜聞，到時太傅該如何？只要是個會權和利弊的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吧？

聶清麟嘆了口氣，不知自己有沒有那份本事勸太傅讓自己退位，就算是了佛堂，長伴孤燈也好過在深宮裡艱難度日。

行宮中的飲食，照比京城居然還要富多樣些，畢竟都是當地採摘的瓜果，因爲此地氣候一年四季都是冬暖夏涼，又有地下涌出的噴泉，附近的土地溫潤，瓜果的時間也照比其他地方短了許多，雖然是春天，居然有新採摘的新鮮的草莓和甜瓜，每日吃著倒也不膩。

知道皇上白日裡要下地勞作，必定是累口燥，膳房也是心打理著行宮每一天的飲食。膳房的廚子們都被阮公公耳提麵命過，太傅可是經常跟皇上一同用膳，要是怠慢了皇上的飲食，便是怠慢了太傅，仔細了細脖子上頂的腦袋，所以廚們了冷汗，將小皇帝的喜好牢記在心，還要再搭配上太傅的喜好，每天道菜都得幾個人聚在一起用心揣研究，最後才能定奪。

就像今日午膳的這幾道，就都很有名堂。因爲皇上與太傅都好吃甜口，開胃的是道水果拌盆，甜瓜被膳房用銀勺挖出又用細簽子剃去了瓜籽，擺綻開的花狀，鋪上荷葉的白盆子裡；將冰糖磨細細地撒上一層，名曰「霜降紅蓮」。

主菜甚是簡單，只是一道烤羊，但選用的卻是當地常年喝著溫泉吃著青草的黑頭公羊，因爲用的是未到一年的仔羊，質，而且在上明火架烤前，先是腌製了醬，再用冰塊鎮了鎮表皮的，將醬封存在鮮的深，等羊烤好後，不需要蘸著醬便可直接食用了，表麵鬆脆裡質鮮無比。

太傅以前行軍打仗的緣故，是最喜烤的。見羊用大銀盤呈上，也沒用一旁的宮服侍著片下，自己直接取了銀刀還有鐵叉，作利索地片下了羊，再將它放到聶清麟的碗中。

「別只顧著貪涼吃那甜瓜，多吃些羊才好。」

聶倩看著那的樣子便微微皺眉，可是咬上一口才發現那裡含著盈的醬，在舌尖慢慢地延開來，倒是化解了膻味，吃起來很是味。不由得多吃了幾塊、

太傅如今是最愁這龍珠子吃飯，每次遇到順口吃個沒完的，卻都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難得今天不費舌，能夠暢快地吃，心裡不由得一喜，午膳還沒進完便讓阮公公傳話賞了今日當值的廚子。

待食完了羊，就著熱騰騰的鶏茸玉米小炒吃了幾口米飯，又喝了一小碗鮮貝南瓜熬的濃湯，聶清麟不大的肚腸便是滿滿當當的了。

這兩日郊祭，別人都是做做樣子，可是太傅卻是實實在在地開墾了兩畝良田，因著連續兩日的勞作，倒是有些倦了，下午閒來無事，便在皇上的寢宮裡歇下。

聶清麟換了輕便的，便乖乖地被太傅摟在懷裡，伴著窗邊的清風揚紗，耳語著說了會兒話。

「朕看太傅這幾日郊祭甚是認真，倒是勞累得很。」

「微臣是尋思著多種些，這裡的麥子長得快，春夏兩季，到了夏天聖上來行宮消暑的時候，就能品嘗到微臣親手種下的米麵了。」說到這，太傅英俊的臉上微微含笑，輕輕地啄了果兒那潔的額頭。

聶清麟聽了微微瞪著眼兒，看著自己頭頂近在咫尺的俊麵容，心道；乖乖，換了哪個子能招架得住這樣的太傅？溫起來，倒真似個溫存的書生，也難怪哪個尚雲初會因狂，只是不知那雲妃與太傅大人正濃時，有沒有親口品嚐太傅大人的「汗滴禾下土」？

太傅不知龍珠子心的腹誹，見俏眼圓睜，只當是自己的一番心思把個龍珠子了，突然便神清氣爽，只覺得這兩日來的勞苦幷沒有白費。

衛冷侯雖然是癡長了幾歲，但是生平卻是從來沒有主去討過子的歡心，以前但凡看著部下同僚變著法地去討好心儀子的歡心，太傅大人心裡便是頓起鄙薄：堂堂男兒心思不放在正，反而作小兒狀，挖空心思討好逢迎深宅之的無知子，真是可笑荒唐至極！

太傅卻沒發覺，自己如同那耕地的健壯黃牛，在皇田裡犁了兩日，要博得的無非也是人的綻顔一笑。可惜這番苦心了農神，卻毫沒打著懷裡的可人兒。

不過太傅能起了這心思，倒是拜那狗太醫所賜，那日他在花溪村畔窺見得分明，隻砍了那幾片柴草，做了幾頓茶淡飯，便讓這懷裡的小子得笑嫣然，這讓心眼本就不太寬敞的太傅大人很是介懷。

如今他這開田種地的英姿不知要比那太醫的笨拙劈柴的樣子英氣人了多，倒是這小子開一開眼，好好的對比一番。

見太傅難得一臉的和悅，聶清麟覺得自己得稍微提一提自己的前程了：「太傅……天兒漸熱了，服是越來越薄了。卿又頓頓著朕吃那些個飽足的，只怕朕再坐那龍椅之上是遮擋不住了，不知卿可否……」

太傅半合著眼兒，懶洋洋地說：「聖上有何打算？」

「若是太傅垂憐，朕願尋一高山冷廟，自願落發，摒棄俗家姓名，隔斷紅塵牽絆，自願長伴佛燈爲太傅祈福……」

聶清麟心知，這太傅惦記著自己年貌，如果不能隨了他的心願，只怕自己很難全而退，雖是打心眼裡不願委於這冷的男子，但在這無形的囹圄，也只能被太傅迫著結個水的姻緣，

太傅應該也是這麼打算的。可若是自己以後恃寵而驕，還想如那進府的妻妾一般要了名分替太傅生兒育，只怕這太傅便是大大的不願了。

待得太傅登基之日，這大魏的上下便要將聶姓皇族抹殺得幹乾淨淨！哪裡還會留個聶姓的皇族正統留在自己的邊，生下他衛侯的子嗣？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尋常百姓家。

」此乃亙古不變的回，再顯赫的世族也難抵衰敗的一天，還莫不如乖乖地順應著興衰天命，主地退出，自己提出日後出家，便是解了太傅的困窘，免了他與子之後，還要揮起屠刀的尷尬。

田園生活固然很好，但終究不是聶清麟的福分；佛燈之前雖然清冷，但是心尚自由，也算不得苦楚。說完微微抬眼，向太傅，卻發現太傅已經合上雙目，面無表，似乎已經睡著了……

聶清麟原本以為這番善解人意的伏低做小能讓太傅一惻之心，卻不知那合眼假寐的太傅心裡此時正是狂風暴雪。

人都道他衛冷侯心腸冷，卻不知那寶座上的綿的小人兒才是最最鐵石心腸的。枉費他這段時日的恩寵，倒是沒有半點打這該死的小子。不想著該如何回報自己的這番憐，卻早早絕了涉足紅塵的心……

長伴佛燈？倒是要哀悼哪份傷心的紅塵往事？莫不是還在惦記著那娶了宮的小太醫？還真是備不住在那村裡的幾日，假夫妻做出了幾分真！

待到懷裡的小人發出細微綿長的呼吸聲，太傅才慢慢睜開畢的眼。懷裡的那團小兒睡得正，臉頰得像朵明豔的花。

其實這小皇帝的話句句平實在理。可惜到底還是年未經□□，算了男子的嫉妒之心。這太傅大人鑽進了牛角尖裡，一下午的功夫便是恨恨地盯著人兒的艶，一時想把在睡夢裡活活地掐死，一時又琢磨著該如何絕了的癡心妄念。

郊祭結束後，太傅卻幷沒有急著回宮，卻是突然提出微服出游。

二人還像上次巡視流民村那般，扮富家公子地上了行宮後麵的馬車。

「不知太傅要帶朕去哪？」在馬車上，聶清麟問道。可是這兩天又開始怪氣的太傅卻是閉目養神，幷不回答。

他們要去的村子離行宮幷不遠，就在附近的村落裡，馬車上了村旁的一道山坡便停了下來。

太傅並沒有下馬車，僅僅是開了簾子，讓聶清麟向山下的一戶人家去。

聶清麟先是疑不解，可是定睛一看，心裡頓時停了一下。

那院子裡正在劈柴的男人正是久久未見的張侍玉，此時正是中午，那小屋子炊煙裊裊，應該正是做飯之時，伴著小橋流水的村子裡不時傳來鶏鳴狗吠聲，襯著房屋四周的是阡陌錯的良田，這是一片和樂的景象。

此此景似曾相識，花溪村中也是這般的寧靜祥和，那段日子時不時的便會在的夢裡出現，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放鬆的生活，在十六載活得小心謹慎的日子裡，是那麼的彌足珍貴。

可是夢境太短，還沒來得及回味便是從夢裡醒轉了過來，睜開眼，便要繼續打起十二分的神熬過忐忑不知的日子……

太傅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那小皇帝的神，就算極力的掩飾也掩不掉方才一閃的目。他也是在極力的按捺，忍住不衝下馬車剁了那吸引這龍珠目的狗東西。

就在這時，那小院裡的門簾微微地，一個布青衫的婦人從屋裡出來了，見張侍玉滿頭是汗，便掏出方巾笑著替他汗。

聶清麟楞了下，看那院子裡的婦人，可不正是安巧兒嗎？雖然寬鬆，但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已經是懷了孕，微微隆起的肚皮，讓的作稍顯笨拙。

看到這，聶清麟深吸了一口氣便笑了：「謝太傅全朕掛念巧兒之心，看夫妻恩，食無憂，朕也就放心了。」

太傅的表還是有些鬱：「聖上若是這般想便是最好了，就算微臣不是良人，也請陛下將就一些，這輩子能踏上龍床服侍陛下的，也只能是微臣這個『不潔』之人了。」

皇上的一言一行，單嬤嬤是每日都要如實稟告太傅的。單嬤嬤是個不會撒謊的，那番「男子不潔」的言論自然也一五一十地了太傅的耳中。那日單嬤嬤從書房出去後，太傅大人氣得大力地掀翻了書桌，筆墨硯臺飛濺得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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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清麟！你倒可真是個膽大敢說的！

雖然心知這小混蛋從小便是當做皇子教養，德略有缺失，偶爾冒出那大膽的妄言，他也只當是無知的小子淘氣，從未認真計較。

從回宮後，自己也是希稍稍學些子該有的溫婉淑德，尋來書本與用心揣。現在看來。那幾本《戒》算是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居然嫌棄他衛冷侯髒？也不看看那個昏庸的父皇是個什麼德行！他衛侯雖然納了幾房妾室，但幷不是嗜好無度之輩，而且一直未立正妻，在朝爲的男子中，也就屬他的家宅寧靜了。

可到頭來，讓衆多子趨之若鶩的他居然了那皇帝遭唾棄的了。真是氣炸了驚冠六宮，太傅大人的心肺！

也好，他倒是要這小皇帝看看心裡的清風明月倒是乾淨到哪裡去？

靜靜地看了會兒，聶清麟便收回了頭，笑著說：「太傅，還是趕走吧，巧兒看到您別又是嚇得了胎氣。」

太傅瞇著眼打量了半響，才敲了敲馬車的車廂，侍衛見太傅示意便趕著馬車下了山坡。

張侍玉抬眼去時，只看到一路塵土飛揚在土道之上，一輛馬車漸漸駛去。

他回對巧兒說：「巧兒姐，你子沉，就不要出來了，我一會回求隔壁的張嬸子給你做些可口的。」

安巧兒心疼地看著還未痊愈的張侍玉道：「都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這肚子裡的孽種，你也不用顧忌著我，留在這裡了……」

張侍玉見又說這樣的話，連忙說道：「孩兒是無辜的，姐姐莫說這樣的話，傷了肚裡孩兒的心。」

安巧兒這隆起的肚囊，說來也是一頓孽緣。

之前被吳奎的甜言語套出，在不知他真麵目時地與他私會了多次。

在一次相會時，吃了他帶來的酒心糕果，吃完後便是模模糊糊，醒來時便看見自己衫不整地倒在他的懷裡，下面有些不對，但到底是沒有經驗的閨，與吳郎誼正濃，麵紅耳赤得急了眼，卻是拉不下臉面去問他究竟是做了什麼。只是那日回去後，倒在**又足足地睡了大半天，一連二日都沒什麼神。

在那以後，他再邀約自己，便是心存顧忌不肯再去……

離宮的之前，自己的葵水未至，也自以爲是憂心皇上的失蹤而略略推遲了。

可是待到自己跟那張郎出宮後，張侍玉見終日懨懨的，沒什麼神，一把脈才知竟然已經是懷孕三個月了。

安巧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一次幽會，那吳奎便使了下作的手段，用了什麼迷人心智的重藥毀了自己的清白，偏偏又是被自己心儀的男子診出了妊脈，一時間憤難耐便要投井。張侍玉拖著病總算是拉住了。

「皇上如今在宮中生死未蔔，你若是死了，這世上還有誰會惦記著！」一句話震醒了巧兒，爲了小主子且留下了這條爛命。

他們當初之所以選擇這裡，也是因為這兒挨著皇上的行宮，等著皇上郊祭時，不知能不能有機會見皇上一麵。

可惜行宮四周把守森嚴，本連方圓百里都近不得。

看著張侍玉著行宮方向癡癡的表，巧兒的心裡也是略略地開了竅。

原來在張太醫的眼裡也是早有良人，只是他同苦命的自己一樣，上的都是不可及的人……

一時間，巧兒長嘆了口氣，心裡的酸楚一時難以言表。

農院裡的二人一時各懷惆悵，馬車裡的男也是氣場冷冷，相對無言。

看見巧兒他們安好，張大哥也……快當爹爹了，聶清麟總算是放下了懸著他們二人的心。卻是不知太傅爲何突然想到這一出？

方才聽太傅說出「不潔」，才恍然大悟，心道以後在嬤嬤面前說話要加倍小心，將軍的看來是個沒把門的。

可是話已經傳了太傅耳中，再想更改卻是有些難了。便安靜地蜷在馬車的一角，出釘在馬車裡小檀木書架上的《戒》，乖巧無比地默讀了起來。

太傅本是窩著滿肚子的火，看這龍珠子現在倒是裝模作樣擺出副認真苦讀的德行，真是鼻孔都要冒出青煙來。

「聖上心裡厭棄這些個規矩，就莫要勉強自己了。」太傅盤端坐，語調平平地說道。

聶清麟放下書本，慢慢爬到太傅的旁，小聲說：「那日單嬤嬤失言，朕怕那些平日裡認真做事的宮難過，便是勸解了幾句，倒不是存著心的去妄言太傅的家事，便是那胡話跟風兒滾似的，不知怎麼便滾到了那。

說完了朕也是一的冷汗，回去趕去翻書查看，才發現自己是犯了七出中的『口多言』，若是嫁了夫婿的，可不是臉頰都要被板子腫了？得虧太傅是個心寬的，不跟朕這些小兒妄語計較……」

太傅斜瞪著邊拽著自己袖弄的小人兒，一聲冷笑：「聖上莫要給臣戴高帽，臣的心窄得很，每每思及自己無德，遭聖上的厭棄，便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只是不知，是不是臣這般不潔，得聖上噁心得要出家爲尼，長伴青燈？」

聶清麟覺得太傅這幾日真是憋存了不邪火，在這狹窄的車廂裡便是一腦地倒出來了，真是讓自己沒地方躲閃，只能又往太傅的旁移了移，醞釀了一下溢之詞說道：

「太傅英偉，朕知這世間子沒有一個有資格獨占太傅。可是看久太傅的俊容，

便心曠神怡不能自持，起了那善妒之心，以後只怕太傅恩寵不再，唯有長伴青燈，念它千遍《金剛般若波羅經》才能抵消妄念，斬斷煩惱，只是一本經書怕也是難，要不……再加它一本《呵心經》驅一驅這心裡不該有的魔障……」

「一派胡言！」

太傅大人氣得俊容微微變形！若是現在還聽不出這小混蛋的胡侃，倒真是個被迷昏了頭的了！在花溪村與那匈奴王子對答如流的時候，他便瞧出來了，這個小子還真是上塗，一張巧便將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子瘦瘦小小，那膽子倒是奇大！真是準了自己現在迷著，便開始肆意妄爲了？

怕自己在盛怒之下真的會一把掐死這滿胡語的。太傅大人魯地推開邊的小兒，起簾子便跳下了馬車，翻上了馬。

聶清麟慢慢地爬將起來。靠著車廂，出神地著山路邊的田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