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課程有些繁重，上午語文課多，下午又是一連串的理科轟炸。

林漾困的不行，但因為坐在第一排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睡覺，旁邊的馬鈺神倒是極好，跟使不完的力似的。

見困得很，馬鈺提醒放學去買瓶冰水喝，能提神。

于是林漾和周弦思、沈曼凡三人在下午放學后的吃飯時間里去了小超市，除了買冰水還買了幾條速沖咖啡。

沈曼凡的不行，買完東西問去不去吃飯，林漾坐在那昏昏睡：“你們去吧，我一會買個飯團回班吃。”

周弦思和沈曼凡兩人也就先去了食堂吃飯，自己坐在小超市里的開放休息區，打算把這杯咖啡喝完就走。

冰水的確刺激。

只是林漾有意識清醒，眼皮卻重的跟抬不起來似的。

昨晚被某人氣著，寫完作業都已經快一點，又加上早起，今天神能好就是怪事了。

小超市里有人進有人出。

幾分鐘后，有人在對面落座。

林漾上一秒還在半睡半醒間，下一秒瞬間就清醒了。

“怎麼，看見我這麼驚訝？”陶文霜笑的開心，“你這不就是跟著你媽重新換了個家庭，認了個新爸嗎？這臉不至于這麼難看吧？”

“這才幾天，就這麼吃不消啊？”

林漾熬夜又加上沒睡醒，狀態自然不好，整張臉著懨懨的白，比平常的清艷里又多了份頹靡。

雖然臉不好看，但底子好，自然也用不上難看這個詞。

知道陶文霜在故意找茬。

也不想搭理，只點點頭：“嗯，你說的對。”

林漾打了個哈欠，拿起咖啡準備走人。

剛從門口進來的男生不經意間看向這，饒有興致的多看了會，然后又趕忙掏出手機來個現場播報。

陶文霜自然不會輕易讓人走，跟林漾之間那可是從出生起就結下的梁子，逮到機會就辱。

“聽說你媽找的那家還有個兒子？你是不是多了個哥啊？”

林漾回頭，不喜歡被人注視，陶文霜卻跟怕沒人知道一樣，聲音也不避著。

“怎麼樣，有哥的覺好嗎？也不知道你這哥哥對你是不是真心啊，我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都看不起像你這樣的拖油瓶的，也不知道你這個哥哥是不是會好一點。”

咖啡沒解多困意，林漾利落的一口喝完，冰和苦的雙重刺激讓眼眸半瞇，冒到嗓子口的火總算是被了大半。

毫不掩飾自己的煩躁。

“對，我就是多了個哥，有哥的覺還好的，你沒吧？要不我現在把我哥喊過來讓你也認認人喊聲哥？”

“你……”陶文霜一時間被氣的接不上話。

“陶文霜，別惹我。”林漾把杯子扔進腳邊的垃圾桶里，看也沒看直接走人。

展子鑫看熱鬧不嫌大的把最后一條消息發送，而手機另一端的男生卻沒一閑逸致，他角抿了一條直線，羽睫下似浸了冰一般的瞳眸盯著屏幕上的幾個字——

讓別的生認你當哥。

沈妄瞬間黑臉。

當他是商品嗎？

還想著推銷給別人？

-

晚上放學的時候沈曼凡拉著林漾到側邊的巷子小吃攤上買了點小吃，周弦思媽過來接，沒跟兩人耽擱，跟著媽回了家。

王叔上午跟林漾說了晚上來接，林漾給他打了電話，讓他稍等幾分鐘，自己一會就過去。

“媽好像不喜歡我的。”沈曼凡走到一個小推車前停下，這賣的是那種素麻辣燙，是位老賣的，旁邊的地毯上是老伴賣的一些文小用品。

兩人年紀較大，因為作慢，來買的人并不多，生意也算不上好。

林漾之前來吃過一兩次麻辣燙，味道還可以，買文也喜歡在老爺爺的攤上買，因為兩人跟們說話時的語氣很和藹慈。

聽見沈曼凡的話，回憶：“我之前見過一次，思思媽好像對管得比較嚴。”

“何止是嚴，媽就想讓跟績好的玩，平常好像都限制思思的出門，你沒覺思思這安靜向的格跟家庭有關嗎？”

林漾回憶了下，但沒過多評論。

“麻辣燙好了。”老笑著把菜撈出來，細細的問們吃不吃辣，要不要醋，加不加香菜。

老年人打包的作明顯慢吞了些。

兩人在巷子里耐心的等著，也不催促。

錢盒就放在中間，方便學生自己付錢找錢。

大家倒也自覺。

兩分鐘后，老遞過來麻辣燙時旁邊賣文的老爺爺還好心提醒：“時間晚了，丫頭早點回家，別在外邊逗留。”

兩人道謝，說了聲好。

剛跟沈曼凡分別走了幾步，高二第一節課下課，里面的學生趁這會短暫的時間涌出來買吃食，林漾在這迎面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影。

想起早上沈妄剛說的話，下意識的要避開。

只是楊瀚已經看見了，熱的走過來，示意手上提著的麻辣燙：“你也喜歡吃他家麻辣燙啊，我也正要去買，他家味道好的。”

林漾點頭，疏離的應了句：“我先回去了。”

跟楊瀚本就不，就算沒沈妄的提醒，也沒打算過深來往。

“哎，你……”

“怎麼，又來吃葉煒家的麻辣燙啊？”從他后走過來另外兩個男生，看似和善的把胳膊搭楊瀚肩上，說出的話卻并沒那麼和善，“這是要去白吃還是又要去錢東西啊？”

楊瀚臉發白，有些害怕的低頭：“沒，沒。”

林漾認出這兩人。

都是沈妄邊的。

展子鑫真他媽覺得自己太好脾氣了，想手時才意識到還在這，跟紀磊使了個眼讓人帶去旁邊教訓，友好的跟林漾介紹自己：

“妹妹，我是你哥同學，你上次見過的，我展子鑫。”

男生笑容，皮有些黑，林漾印象里這人好像就好笑的。

不甚熱絡的打了招呼。

展子鑫也不在意，想起紀磊跟他說過這妹妹那天在籃球場幫了楊瀚，忍不住提醒：“妹妹，他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人渣，沈妄這是在教訓畜生。”

林漾不解。

這會出來的人有些多，這節課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展子鑫站到了旁邊給簡單解釋了幾句。

“就你手上的這麻辣燙，是我們班一同學家開的，他家條件不好，從小就沒爸媽，都是他爺爺給拉扯大的，你也看到了老兩口不容易，這麼大年紀了還在這擺攤做生意。”

“他們沒收來源，只能吃低保加上這點微薄的收來源供家里生活，我們班那同學的學費都是靠的貧困生補助金，他不好，時不時的還要去醫院，三個人都心酸的。”

也因此，學校里他們高二年級部大都會照顧點。

買文和吃飯都會經常來這攤上。

但楊瀚還真就干出了畜生事。

他仗著這是巷子里沒什麼人注意，又吃準了老兩口作慢視線不好，每回來買麻辣燙都不付錢，還從中間的盒子里拿錢，買文時還總能順點東西走。

這事還是沈妄先發現的，他經常顧這，買東西也就是個借口，偶然聽見老跟老爺爺算賬，掙得錢的可憐，就對不上號。

從那之后，他就多留意著，倒沒想最后發現了楊瀚這垃圾玩意。

林漾第一次看見的那天，就是他又從攤販上拿了不葉煒要看病的錢，沈妄氣急，下手才狠了些。

那天知道的一瞬間，沈妄二話沒說，直接從錢夾里掏出錢遞給葉煒，利落干脆：“不是白給你，記賬，以后還我。”

他在這時候仍注意著不傷害葉煒的自尊心。

展子鑫的這番話讓林漾一直到上了車還沒完全回神。

那天好像誤會了沈妄。

司機王叔見手里提著個塑料碗，主跟聊天：“這是了，回家吃夜宵？”

林漾從思緒中離，應聲：“對，隨便吃點。”

其實并不，只是看著兩老人夜晚謀生，總覺的不易。

“其實了的話可以直接跟家里的李姐說，人好相的。”王叔很會說八卦，但這段時間也看出這小丫頭在這個家有些拘束放不開，寄人籬下、小心翼翼。

他自己也有個跟林漾差不多的兒，所以打心眼里有些憐惜這無辜的小姑娘。

“沈部人好的，他可能經常在單位不怎麼在家，你疏離會比較重些，但其實他還是注意著你們在學校的生活的，他經常在車上跟老師打電話了解況，沈妄也沒你看到的那麼難。”

林漾聽著，無力地向后一靠：“但我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錯事啊，沒什麼的，沈部和沈妄都很好說話的，尤其沈妄這孩子，他其實沒表面那麼冷酷深沉，他才是熱心腸的，心思比誰都細。”

王叔總算找到能讓他傾訴的人，天天安靜開車都快悶抑了。

林漾微微坐直了子，有興趣的“哦”了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就比如天天早上他都讓我提前在上一個路口停車，你是不是以為他不想讓人認出跟你的關系？”

“不是嗎？”

“丫頭，你真想多了。”車子剛好等紅燈，王叔指了指自己的膝蓋，“我之前有次送他的時候門口車多，在他學校門口下坡路時一晃神出了車禍，膝蓋了點傷，休息了兩個月，從那之后我再開車他就不再同意我到學校門口了。”

“都是讓我提前在路邊給他放下，自己走過去。”

林漾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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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季芳因為要睡容覺，每晚都睡的很早。

林漾到家的時候那碗麻辣燙也脹了一團，想起老人的艱難，還是吃了大半后才扔進垃圾桶。

李姨確實沒睡，從房間里出來，聞見香味問是不是了。

“沒事，李姨，我從外面買的飯，你趕回去睡覺吧。”

李姨說到底是個長輩，也看出這姑娘確實可憐，于是像叮囑小輩那般叮囑外面的東西不干凈，要吃，以后了就回來告訴。

林漾一一應著好，讓趕先回去睡覺。

“你跟沈妄一樣，每次一要給他做夜宵就讓我回去睡覺，還告訴我不要等他，了他自己做，這孩子啊，就是懂事。”李姨無心的說著。

林漾端著杯水站在桌子旁，有幾秒鐘的恍神。

想起之前看到過李姨手被燙傷時沈妄給找藥膏和創可。

喝完水，仰頭看了下墻上的時鐘表。

估著高二的下課時間，尋思著，今晚必須做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