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攏，再看看眼前的沈家，他回手，緩聲道：“沈甄，睡吧。”

話音甫落，沈甄滿腹的話，都咽下去了。知道，他這是不讓開口了。

緩緩轉過子，躬起，閉上了眼睛。

陸宴的目落在了白皙的背上。

纖弱的子，微微開合的蝴蝶谷，無一不在勾著他憐惜。

他出手，若有若無地了兩下。

——

翌日一早，楊宗急匆匆與陸宴耳語了幾句。

很快，便回了鎮國公府。

他一進府，管家連忙低聲道：“世子爺，老太太在裡面等著您呢。”

陸宴略略頷首，“嗯”了一聲，大步流星地向陸老夫人的院子裡走去。

屋裡頭，那孟家正坐在老太太邊，讀著經文。子聲音甜，老夫人臉上也帶著笑意，十分愜意。

“孫兒給祖母問安。”陸宴冷清的嗓音，剛好砸在了孟素兮的心上。可一想到他多日不回府，又去了那種地方，便忍不住咬住了下。

老太太笑著衝陸宴招手，示意讓他過來些，可他一走進，老太太的角便僵在了原。

他這乖孫的脖子上，怎麼會指甲印。

一看便知，這是子指甲的劃痕，再一想到最近流傳的閑話，不由板住了臉。

三嫡親的妹妹，孟素兮的母親，今日可是來府上做客了。他這幅樣子，如何能見未來的嶽母，縱然鎮國公府門第尊貴，可結了親，便是一家人，萬不可拿腔拿勢去欺別人家的兒。

要說親的人，流連那種地方，孟家夫人如何想。

老太太表驟變，孟素兮也不由回頭去，這一看，的子毫無意外地僵住了。

他脖頸上毫不掩飾的三道紅痕，就是在告訴，他當真與那些花街柳巷裡的子有了之親，本不是尋常的應酬。

這樣的想法一出，孟素兮的眼眶便了。

見此，陸老太太趕拍了拍孟素兮的肩膀道：“好孩子，你先回去，祖母有話同你宴表哥講。”

孟素兮下心中的難堪，垂著頭，哽咽道：“素兮明白。”

孟素兮從他邊走過時，果然，又聞見了那淡淡的香味。

人剛走，老太太便道：“宴哥兒！你可知孟家的大夫人今日已到了咱們府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能見人？”雖說是打著走親戚的幌子，但誰不知道，孟夫人是特意來見陸宴的。

今兒說這話的若不是老太太，依照陸宴的子，定要回上一句——我怎麼不能見人了？

可這是他的親祖母，年事已高，到底是頂撞不得。

陸宴長呼了一口氣道：“祖母，我實在不喜那孟家。”

陸老夫人的臉被他這話氣得微微漲紅，“那你倒是給我說，你稀罕什麼樣的？說不出，你今兒便別給我出這個門。”

這話一出，陸宴立即回頭把門闔上，端了個圓凳坐到了陸老太太跟前兒，“孫兒倒是許久沒給祖母讀過經文了。”說罷，他拿起了方才孟素兮擱在那兒的經書。

老太太一把走他手裡的書，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對他道：“素兮這孩子，我瞧著是極好的。他們孟家雖無爵位，基也算不得深，可到底是朝廷新貴，正得聖人的心，與咱們家又是沾親帶故，也不算委屈你吧？再者說，你那個脾氣，一般人會的住嗎？孟家溫，孝順長輩，模樣也是上佳，究竟是哪裡不好，竟如此不得你的臉？”

陸宴挲著手上的玉佩，笑道：“祖母，我二哥都給您誕下曾孫了，您怎麼就抓著我不放呢？”祖母如今歲數大了，就偏些甜的丫頭，倘若他將孟素兮那些表裡不一的事說出來，還不知老人家該如何傷神。

陸老夫人一瞧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下定決心了，心知勸他無用，半晌過後，用手推了推他，“你出去吧，出去吧。”

陸宴出門後，對管家說，“你去二哥房裡把韞哥兒給老太太抱去，就說我讓的。”陸韞之那是闔府上下的開心果，哭起來大家都跟著樂，他是比不得。

陸宴回了肅寧堂，不大一會兒，長公主就氣勢洶洶地推開了他的門，一進屋，話還沒說上一句，就盯著他的脖子看。

長公主的脾氣向來大，拍桌子道，“那孟家此刻正倒在你三嬸嬸懷裡哭，都是你惹出來的！你便是沒相中，也不能這樣打你三嬸嬸的臉面，你、你瞧瞧這幅樣子！”

剛被訓斥完，又來一遭，陸宴這點耐心到底是沒有了。

長公主見他閉口不言，又道：“是，長安場的風氣不正，有事無事都喜歡去那平康坊裡去坐坐，我本以為，你當潔自好，濯……”

陸宴直接打斷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是白蓮，不是我。”這是他自己的作風，跟長安的場可沒關系。

長公主被他這話一噎，氣急，“那好，親事暫且不說，陸宴告訴我，那花街裡的子，究竟哪裡好？”

陸宴了下鼻尖，故作深思，然後道：“真誠，且熱。”

作者有話要說：長公主：這絕壁不是我親生的。

第17章 生病

——“真誠，且熱。”

陸宴這話一落，長公主細眉微蹙，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眸瞪圓，難以理解地看著他道：“當初說肯試試的是你，送人家字畫的也是你，若是不喜歡，你同我說便是了，怎麼就非得讓如此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