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捲 1

馬車緩緩停在海豚古董店門前。

加隆從車上跳下來，給了錢給車伕，走到古董店門口，店門閉著，裡面異常安靜。

他仰頭看了看店牌，舉手砰砰的開始敲門。

“開門老頭！”

“來了來了！”

店門吱嘎一聲從裡面打開了一條，格果老頭一把拉住加隆，把他扯進去，又迅速關上門。

店裡異常暗，只有書架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煤油燈。淡淡的昏黃亮下，放著一個棕紅的小巧沙，裡面黑細沙正緩緩滴落下來，發出沙沙聲。

加隆微微適應了下店裡的亮，掃了眼桌面上的沙。

“這是什麼？你新弄來的好東西？”

老頭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到桌子邊坐下，燈照亮出他的面孔，居然顯得異常蒼老疲憊。

“這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黑沙，用來計時的，據說一次倒置就能計時很長的時間。”

他手晃了晃沙：“我拿到手都兩個星期了，居然才了五分之一，你說慢不慢？”

“確實很慢。”加隆微微皺眉，看著老頭越顯蒼老的面孔，“老頭你怎麼了？最近氣不是很好啊。”

他找了張凳子坐到桌子前，將煤油燈擰大一些，燈頓時明亮了許多。

“可能是生病了吧....”格果老頭笑了笑，反倒是沒有以往的猥瑣了。“說吧，你專門過來是有什麼事？一般況你沒事是不會往我這兒跑的。”

“我這不是尊敬老人麼？你一個七八十歲的孤苦老頭一個人呆在這兒，我不是怕你沒人照顧麼？”加隆笑了笑，“對了，你的兒呢？親戚呢？怎麼都沒見到過？”

“誰知道呢？”老頭嘟噥了句，臉有些怔然，“好了別說這些了，說說你的事吧。你小子沒事鐵定不會往我這兒跑。”

“您還真瞭解我。”加隆看老頭表就知道兒什麼的可能是提到老頭的傷心事了，也就跟著轉移話題。“我來時想和你請教如何鑑定古董的。鑑定古董珠寶，想必你開了一家古董店，應該對這方面有所瞭解吧？”

“這個簡單！”老頭坐直，斜瞥了加隆一眼，“不過嘛...”他出手往加隆面前一攤。

啪。

一疊紙幣拍在老頭手裡。

手依舊攤著。

加隆眉頭一皺，又出一千塊拍在老頭手上。

“老頭你看清楚點，這可是一千塊一疊！”

“我知道是一千塊一疊，不過鑑定這一行，要的可是長時間的積累和知識經驗，我老人家積累了這麼久，要你點辛苦費不算什麼吧？”格果老頭慢條斯理的收起兩千塊錢，一臉愜意。“才兩千，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那麼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鑑定一行的門路吧。”老頭清了清嗓子。

“所謂鑑定，其實指的是幾個方面的功夫。一，識別真假。二，判斷年代。三判斷產地，四，判斷工藝價值。這四個方面每一個都需要很長時間的瞭解學習積累經驗。你想先學習的是那一面？”

“一起學可以麼？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一起學？”老頭看著燈下的加隆，忽然又怔了怔，眼神似乎有些恍惚，“一起學，對自己有信心？可惜...可惜你沒有才能...”他最後一句似乎是在呢喃。

加隆素質上去後，聽力不錯，約聽到了老頭的低聲嘀咕，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在意，任何人都有，別人不想告訴自己這是人家的權利。

“先學鑑定真假可以麼？”

“沒問題。”老頭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致，砸吧了下，從桌子下邊拉出屜，在裡面拿出一疊白紙和兩支羽筆，然後將一邊的墨水瓶擰開沾了沾。

“鑑定真假，其實算是鑑定一行最難掌握的地方，這個其實是要看積累的經驗和把玩古董的時間。”他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圈，裡面畫了個十字架。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麼？”他指著圖形說。

“不知道...一個圓形的十字窗？”加隆看著紙上的圖形猜測。

“這個是大航海時期一個珠寶工藝大師的特殊標記，如果你知道這個標記的看法，就能從細微的地方看出這個標記的年代，層次，以及類別。當然，如果你不懂的話，自然就什麼都看不出了。”

加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是想告訴我，鑑定真假，不是要看件本的製造細節，還要結合背後的來歷歷史，以及一些特殊的背景知識，才能真正識別真假？”

“喲呵？腦子靈活，反應不錯。”老頭纔剛想說出這點關鍵，就被加隆直接猜出來，表微微有些詫異。“我還準備讓你看看一個高仿品，除了標記符號之外本看不出真假的好東西，給你一個生鮮活的例子，沒想到你倒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他頓了下，“既然你知道了瞭解了，那麼就應該理解，鑑定真假古董，你需要的是瞭解歷史，不同時代的工藝，著名的大師，流派，類別。著名的典故，製造風格和廠地等等等等。很多時候結合這些東西，來看古董珠寶，才能更真實的得出結論。”

“所以我先要學習的就是這些背景知識？”加隆點點頭。“有整合好的書籍麼？”

“有倒是有，不過看書沒多大用，你先看完，我再給你講講我自己的鑑定經驗和特殊鑑定方法，我們一步步來。很多東西書上是沒有的，鑑定這一行，除開視覺，還要用上嗅覺，聽覺，覺，味覺。所以有理論是沒意義的。不過你先看了書再說吧。”

老頭從書架上東翻西翻，找出一本白皮大部頭。“這是珠寶發展史。”

他又翻了下，拿出一本更厚的黑皮大磚頭，“這是古董派別以及歷史發展。”

將兩本書疊在一起往加隆面前一推。

“拿回去看吧，看完了再來找我。”

加隆無語的看著兩本大部頭，“這兩本書我得看到什麼時候啊？一本怕是有上千頁吧？”

“不急，慢慢看，一個月之看完就好。”老頭擺擺手，“好了快滾吧，我要收攤休息睡覺了。”

加隆抱起兩本書，“那我先走了，看完了再來找你。”

“哦對了。”老頭一拍腦袋，“你不是在問上次那本書麼？既然你這麼喜歡那本書，我送你個小玩意兒，算是留作紀念。”

他手在裡來去，好不容易出一個小掛墜，樣式就是一本翻開的書。

“給你。”他一把丟過來。

加隆接住，看了看，掛墜只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做工很緻，通黑，翻開的書頁中心有著一個暗紅的怪異符號。

“這是什麼？”

“我當初買那本書的時候附贈的，你收好就行。”老頭手又在裡抓了抓，似乎有點。

加隆一陣發寒，趕把掛墜揣進兜裡，“我說這東西你是從哪出來的，你噁心不？好了，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老頭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從古董店出來，加隆在店門口等了一會兒車，十多分鐘都沒有馬車經過，這地方位置不很好，坐馬車過來的人很。他只得抱著書沿著街邊往柏寧頓街口走去。

走到舅舅家樓層下時，他仰頭看了眼舅舅家的窗戶，正好看到隆斯剛好迅速從窗前走開，只留下還在搖晃的窗扇，似乎有點故意躲他的味道。

加隆本來還想上去看看舅舅，看到隆斯也在家，頓時沒了興致。自從上次和隆斯鬧出不愉快後，他看到這傢伙就覺心煩。

“這傢伙最近倒是安分的。”加隆抱著書往前沒走幾步，忽然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加隆哥哥！”一個清脆的孩聲音從背後傳來。

加隆轉過去，看到一個小臉通紅的年孩朝自己跑來。

孩穿著束腰的白薄棉，一條白的水磨牛仔完的凸顯出bu長的繃曲線，只是看上去才十三四歲的年紀，熊鷗沒什麼發育。

孩跑過來時迎面帶來一淡淡的香，微紅的短髮更是有種清爽活力四的覺。

“加隆哥你都路過這邊了，怎麼不上來坐坐？”孩正是舅舅的另一個兒，菲莉亞。和隆斯不同，菲莉亞對於加隆一向都很熱，或許這點，是因爲以前的加隆特別喜歡和小孩子一起玩有關。

“我是沒看到菲莉亞也在嘛。”加隆笑了笑，手孩的小鼻子。“你的頭髮怎麼剪了？”

“我現在在學習武。”孩比劃了個基本作。

“舅舅呢？”

“在家招待客人呢，他們淨說些很複雜的麻煩事，反正很無聊，加隆哥你上來陪我玩好吧？”菲莉亞蠟燭加隆手臂搖了搖。

“算了，舅舅在家談事，我也不去打擾了。”

“還有，爸爸聽說你被白雲館主收爲徒弟的事了，爲了這事很不高興。”菲莉亞放低聲音道。“爸爸說，不希你去學什麼武浪費時間，稍微學一點防就足夠，專門全部力都鑽進去就不行了。那是浪費時間。”

加隆皺了皺眉：“我還以爲舅舅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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