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從游樂場出來,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不錯的飯店。

包廂，慕柚把菜單給陸祈舟:“你來點吧，看想吃什麼。”

陸祈舟剛接過來, 尹默的電話響了。

他掃一眼備注, 跟慕柚道:“我去接個電話。”

他起，去包廂外面，走到僻靜的地方, 才點了綠的按鈕接起來:“爺爺。”

手機里傳來尹老爺子不滿的聲音:“不是跟你爸說了，讓你帶你媳婦趁假期來家里住兩天, 我和你在家等了你們一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這個假期你到底回不回來, 得跟我們說一聲啊。”

尹默了眉心, 這兩天只顧著他和慕柚上的事，他給忘了。

還沒重新追回慕柚，怕不想去長莞，尹默頓了頓:“爺爺, 生意上臨時有點事，過段時間我再和柚柚回長莞看您和。”

尹老爺子停頓片刻, 似乎不大高興:“不來了？”

“可能，暫時去不了。”尹默有點抱歉，“對不起爺爺，我應該早給你們打電話的。”

尹老爺子嘆了口氣:“我是沒什麼, 主要你不是想見孫媳婦嗎, 你們倆領證也這麼久了，一直沒回來。前陣子你好不容易回長莞一次, 當晚就又飛回了安芩, 也沒過來住, 老婆子想你。”

“您跟說，等空閑下來，我一定帶柚柚回去。”

“算了算了，你忙你的，生意要，也不著急，什麼時候回來都行。”

爺孫倆又閑聊兩句，尹默收了手機，扭頭發現慕柚站在他后。

他挑眉:“怎麼站這兒？”

慕柚是要去洗手間的，結果聽到尹默打電話提到自己的名字，就過來聽了幾句。

之前還在學校時，尹默微信上跟提過這事，說假期要帶去長莞看爺爺。

那時候還覺得尹默不喜歡，慕柚覺得長莞對而言是傷心地，所以沒答應。

不過現在，其實也沒什麼了。

慕柚有點奇怪:“你爺爺為什麼一直住在長莞？”

尹默說:“尹氏當初本就是爺爺在長莞起家的，后來被一分為二，大伯接手長莞的生意，建立君肆集團，我爸來到安芩發展，創立君華，并在此安了家。”

“安芩雨水多，空氣，爺爺不習慣這邊的氣候，大部分時間都還跟大伯住在長莞，偶爾才會被父母接過來小住。”

慕柚了然地點點頭:“那你們在安芩也沒發展多年，跟我們家差遠了。慕氏在安芩盤踞多年，在上流社會向來數得上號，稱一句百年世家也不為過。”

驕傲地下一抬，“這麼看來，你想追我是你高攀了。”

尹默笑了聲，微俯下迎合著的高，懶懶接話:“能娶到慕家小公主，榮幸之至。”

慕柚臉驀地一紅，貝齒咬了咬下的，小聲道:“你還沒追上呢。”

尹默勾:“這好像并不妨礙，我們倆有合法的夫妻關系。”

慕柚怔愣兩秒，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地去想自己和尹默結婚這事。

那晚醉酒惹出子之后，次日被小叔叔撞破。

當時尹默的態度就是要和領證。

以前慕柚總覺得，他非要領證是覺得兩人做到那一步，他要對負責。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緩緩掀起眼皮，凝向眼前矜貴端方的男人，忽略掉臉頰升騰的那熱度:“那天晚上，你是真喝醉了，還是假醉？”

“哪天晚上？”他眼神里盛滿了困，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

慕柚有些惱，正準備走，尹默拉住:“是喝的有點多，不過你要是不故意勾我，也不會發生后來的事。”

“本來就肖想你很久，”尹默從后面抱住，下抵在肩頭，聲音溫醇地飄在耳畔，“那夜你的主讓我無法再克制，徹底醉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慕柚打了個激靈，忙推開他，支吾著道:“陸祈舟還在包廂呢，你趕進去吧。”

說完，跑著去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的門，慕柚的心還撲騰撲騰地跳著，雙腮比剛才更燙了。

幸好跑的快，否則剛才尹默抱那麼近，生怕被尹默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也是的，這時候突然問他這個問題干嘛。

慕柚在洗手間待了好一會兒，等心底的悸完全平復，才故作鎮定地重新回到包廂。

推開門的一剎那，慕柚覺里面的空氣有點冷。

外面溫度高，包廂里開了空調，但這冷卻不僅僅是空調的原因，還有尹默和陸祈舟二人間的氣氛。

尹默平靜地坐著，偶爾喝上一口水，神冷肅，面無表。

陸祈舟大概有點不敢跟他搭腔，一直低頭刷著手機。

桌上擺著幾道菜，倆人誰都沒有筷。

去洗手間到現在，這倆人該不會一直都是這個狀態吧。

慕柚關上門，在尹默旁邊坐下:“菜不是上了嗎，你們怎麼不吃？”

又轉頭看陸祈舟，“吃飯你玩什麼手機啊，趕收起來。”

陸祈舟收了手機，側湊過來小聲說:“姐，你怎麼去那麼久，你不在這兒姐夫連笑都沒笑一下，我倆沒話說啊，他也不理我，我當然只能看手機了。”

想起先前玩極速漂流，尹默也全程沒怎麼說過話，陸祈舟有點心疼慕柚了，“姐夫這麼冷淡，你倆在一起不會就經常這樣干坐著吧？”

慕柚想到剛才尹默抱著說的那些話，耳泛著點淡淡的。

夾菜給陸祈舟:“趕吃吧，一會兒菜該涼了。”

陸祈舟寵若驚:“謝謝姐！”

慕柚一抬頭，發現尹默正沉著臉看。

那表很明顯，是看到給陸祈舟夾菜了，沒給他，所以很不滿。

慕柚頓時有些無語。

陸祈舟是弟弟，夾個菜很正常，給尹默一個追求者夾菜，那就不合適了吧。

到目前為止，除了上午跟蹤半天以外，他都還沒正經開始追呢。

假裝看不懂他的表，拿筷子夾了塊魚子醬片皮鴨:“這鴨外焦里，看起來好有食。”

然后送口中，好看的眼眸瞇起來，出滿足的表。

等咽下去，扭頭看尹默:“你怎麼不吃？”

尹默這才拿起筷子，自己也跟著夾了一塊。

——

外面天已經黯淡，綻放的霓虹與街上的車水馬龍融為一，為這座繁華城市最靚麗的風景。

飯后從里面出來，陸祈舟戴上頭盔，騎上自己酷炫的機車與慕柚和尹默道別。

目送那小子離開，慕柚才和尹默二人一起走向泊車區。

坐進副駕，系上安全帶，慕柚調整靠背找個舒服的位置，心滿意足地抻了個懶腰。

假期的第一天，覺得自己度過的還不錯，比預想中還要開心些。

倚在靠背上，余看向駕駛位的男人。

外面的線灑進來，勾出他清雋的側臉廓，鼻梁英，薄。

車子匯進車流中，周遭建筑在燈中跟家彩照人。

因為還在景區，這個點都是回家的游人，道路擁堵，車速也跟早上來時一樣慢。

慕柚看著窗外的景致，忽而注意到一家花店。

又想起尹默從來沒送過花的事。

就沒見過這麼追人的，說是要追，連束花都沒收到過。

也沒有特別喜歡花，但是學校里那些談或者在追人的，都經常送花給生，很令人羨慕。

雖然在學校里，也有男同學送花給，沒收過。

但是來自喜歡的人送的花，心肯定不一樣的呀。

追人連束花都不送，這老男人也太不會浪漫了，鄭霖都不會教教他嗎。

慕柚手肘支撐在窗邊，手托著下，旁敲側擊地道:“景區這邊花店還多的，你說他們生意好不好？”

尹默修長白皙的指節散漫把著方向盤:“景點多，有的地方就會有市場。”

慕柚點點頭:“然后呢？”

車速緩慢，尹默空看了一眼:“然后什麼？”

他停頓兩秒，“然后，答案是他們生意應該還不錯，不然早就關門了。”

慕柚:“……”

車廂安靜了大概一分鐘，慕柚又問:“你有沒有喜歡的花？或者喜歡什麼的花？”

尹默沉了一下:“柚子花吧。”

慕柚神稍頓:“你怎麼會喜歡這個，柚子花寓意不好。”

“是嗎？”他漫不經心地問，似乎對這個說法不太相信。

慕柚點點頭:“我在網上看過的，柚子花的花期短，很快就凋謝了，花語是苦的，這也太不好了。”

尹默思索著慕柚的話，片刻后堅定自己的喜好:“但我還是最喜歡柚子花。”

“為什麼？”慕柚詫異地看過去。

“因為柚子開了花才能結果，我喜歡吃柚子，所以喜歡柚子花。”尹默慢條斯理地分析著，“花期短，柚子的期相對就快，我能更早吃到果實。所以怎麼能是苦的呢，我覺得，這是甜的。”

“……”

雖然他說的一本正經，但慕柚還是從他的“謬論”里，聽出了點不太正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