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天在下水道中的遭遇，江晨不想再做過多的回憶。

他只記得自己吐了，吐了很多。姚姚一直在安著他，拍著他的後背，幫他取下弄髒了的服。即使心裡也很不好，但畢竟在末世生存了這麼久，對於死亡已經不算很陌生了。

後來，江晨用槍了屋的煤氣罐。

著那被火籠罩的污濁，他沒有再多說出一句話。

牽著瑟瑟發抖的姚姚，踏過一，江晨遠離了這個令人髮指的地方。

孫的傷口已經止了，當江晨回來時，甚至已經恢復到了可以走的程度。三顆子彈擊中了的腹部，一顆在肩頭。當聽到孫說子彈已經自己取出來時，江晨除了詫異，沒有更多的想。

這位強人，總是做出一些超出他常識的事。

當晚，回到別墅中的江晨喝醉了，他幾乎將存放在別墅中所有的啤酒都喝了個。孫因爲傷，很早便躺下了。一直是姚姚在照顧著他，幫他換上了乾淨的服，然後再將他扶上了牀。

姚姚很懂事，雖然也很痛苦，看到那樣的慘狀讓好不容易堅強起來的神也幾近崩潰。但明白，此刻更需要照顧的是江晨。

那個善良的男人，就像是剛從避難所中出來一樣。

姚姚回想起第一次看到死人堆時，幾乎是立刻就昏了過去。不過當發現即便是在倖存者基地中，死亡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時，漸漸地麻木了。

善意是一種奢侈品，肆意的揮霍是一種浪費。

這在末世，很傻，但也有些可...

曾聽說過食人族的事，他們躲藏在影中，藏匿在骯髒的下水道中，崇拜著近乎變態的異端信仰，毫不避諱地啃食著同胞的。他們幾乎是每個人類組織的敵人，就連*的變種人團都對他們到不齒，就連標榜自由的第六街區都明令止他們靠近。

將沁水的溼巾敷在了江晨的額頭上，姚姚有些心疼地看了江晨的臉一眼，然後默默地轉離開了房間，輕輕掩上了房門。

“他睡了嗎？”

姚姚微微一愣。此刻孫不知爲何已經醒來了，穿著單薄的，神有些複雜地靠在門邊。

“嗯...你不是睡了嗎？”姚姚有些困的開口問道。

“嗯，有點睡不著...算了，既然他已經睡了，明天再和他講吧。”說完，孫苦笑了下，撓了撓披散著長髮的腦袋，轉準備回到房間。

“你，你的傷好些了嗎？”姚姚著孫腰間纏著的繃帶，鼓起勇氣小聲出口問道。

“沒什麼大礙了，唯獨對於恢復能力，我還是有自信的。”孫有些虛弱的強笑了下，示意姚姚不用在意的擺了擺手。

“對了...”

“嗯？”姚姚正準備轉，卻聽見孫住了，不困地又轉過了來。

“...謝謝。”

影下姚姚看不見孫的表。在說完後便回到了屋。

姚姚愣了愣，不掩輕笑。

老實說，不擅長應付這位霸氣的“主人”。

不過現在看來，其實的人還是不錯的。

－

－

次日清晨。

了惺忪的睡眼，江晨從的牀鋪上坐了起來。窗外的有些刺眼，讓他不瞇起了雙眼。

輻雲終於散開了嗎？看來天氣要熱起來了，畢竟現實也算是盛夏。

門緩緩地被打開了，姚姚那小的軀竄進了屋。

“那個，洗一洗臉吧。”姚姚小聲地說著，將臉盆擺在了牀頭櫃上。

著那可的俏臉，江晨有些僵的臉不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出手了那蓬鬆的秀髮，江晨開口道。

“不用，我自來就可以了。說起來，現在幾點了？”

“九點鐘了...還是我來吧。”姚姚輕輕擰乾了巾，然後替江晨起了臉來。

因爲很舒服，所以江晨也不再堅持，任由姚姚的小手託著巾在他的臉上著。

“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姚姚真是乖呢。”後腦勺和全的雖然都還有些痠痛，但已經不影響正常的活了。

“誒嘿嘿。”似乎是因爲得到了誇獎，姚姚的臉上出了乎乎的笑容。

“你，好些了嗎？”似乎是因爲注意到了靜，孫也來到了屋，有些擔心地站在門口著江晨。

“我好多了，倒是你...上的傷不要嗎？”

“我的話沒問題...有些事必須要向你說明。”孫突然換上了嚴肅的表，這讓江晨的臉上也不出了認真的神。

雖然孫平時非常的“調皮”，但在需要認真對待的事上，卻從來不會馬虎。

然而在這漸漸開始張的氛圍中，孫確是突然展一笑，在江晨詫異的目中轉過了。

“先吃早餐吧。”

－

－

早餐非常的盛，當然，這是就末世的規格而言。

麪包片還有番茄醬。

不知爲什麼，看到番茄醬，江晨有種反胃的衝。

孫有些擔心地看了著小腹的江晨一眼，嘆了口氣，將盛著番茄醬的瓶子端出了餐桌。

明明是個吃貨，此刻孫卻突然沒有了食慾。

這倒不是因爲食人族的緣故，與之殘忍程度相似的地獄，孫也不是第一次目睹了。讓擔心的是江晨，嚴格意義上，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末世殘忍的一面。

而且很清楚，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可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食的儲備不多了。”

如果在這裡待久了，神上面首先會崩潰掉吧。

江晨隨便扯了個藉口，因爲穿越的事解釋起來太過於麻煩了。

“嗯，早去早回。”孫張了張，最終只是溫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一起吃早餐吧。”江晨有些虛弱地笑了笑，他清楚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很難看，但他卻無法表現的更堅強一點。

這是生理上與神上的雙重虛弱。

飯桌上，孫邊細細地品嚐著麪包，邊向江晨講解著昨天發生在他上的事。

基因藥劑，理論上來講只是通過輕度改造人新生細胞的基因型，使人的強度，骨骼度，發神經等關乎生存能力的項目得到一定的強化。如果現在打開江晨的EP，便可以看到這三天來，江晨素質發生的變化。

***

用戶名：江晨

狀態：

【

強度：24

骨骼強度：25

反神經：28

腦細胞活：14

...

】

***

三項基本能力幾乎都翻了一倍，以現代人的素質爲基準的話，稱江晨爲超人似乎都不足爲過。

“昨天...因爲憤怒的刺激，你進了狂化狀態。”想到江晨是爲自己而憤怒，孫的臉頰微微泛紅，不過很快便淡定地繼續說了下去，“通常來講，基因藥劑只會改造三項基本能力，不過因爲涉及到DNA方面的修正，所以產生一些不可預測的變異也是存在可能的...據說有人在注了之後，長出了兩個腦袋。”

“我日，你帶我注的居然是這麼危險的玩意兒。”嚇得江晨麪包掉在了桌子上。

“概率很小，可以忽略。”孫臉一紅，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卻並不打算承認錯誤，而是選擇了岔開話題。

“不過，也有部分人，因爲發生的是良變異，所以獲得了比較有用的能力...比如說我，獲得的能力名爲堅韌。”孫站了起來，解開了上的口子。

“咳咳，你這是在...嗯？”江晨一瞬間因爲孫的作不有些慌，但看到那纖細的小蠻腰時，卻被更令人震驚的現實給驚呆了，“你，你的傷痕？”

小麥的只留下了三淡淡的白點，那是剛長出來的新皮。如果再曬幾天太的話，只怕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堅韌，說白了也就是在到非即死的傷時，可以通過加速細胞的新陳代謝，在短時間使傷口癒合。使用了這種能力之後，會十分的虛弱便是了，頻繁的使用還有猝死的風險。”

猝死...

這個單詞讓江晨不自然地嚥了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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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也是一樣的。你需要記住一點，這種支生命力的行爲，還是做些比較好。按照EP上的命名來看，應該是狂化對吧？”

“沒錯。”江晨點了點頭，昨天他已經檢查過了他的EP，在狀態欄的右下角，有寫著【特殊項目：狂化】之類的字樣。

“據臨牀反應，取得這項能力的人在緒到重度刺激之後，全的細胞都會出現非正常的新陳代謝現象。在宏觀上的表現就是，力量增強，反應變快。效果因人而異，你可以調出關於這項能力在你上的使用記錄，有助於你直觀的理解。”

江晨愣了愣，他還不知道EP有這功能。在孫的指導下，他調出了那個使用記錄的文本。

【

藏基因代碼：

狂化：強度+20，反神經+19，腦細胞活+17。特殊效果：殺戮直覺，即只憑借五中的任意一，就能察覺到心臟的位置。

極限持續時間：半小時

】

狂化居然還增強腦細胞活？變聰明？這讓江晨產生了不可思議地覺。

“我不得不提醒你，這種能力還是用爲好。”孫注意到了江晨臉上的表，不嘆了口氣。

“爲什麼？”

“你忘了使用玩能力的後癥嗎？”

江晨想起了那天，他似乎直接暈了過去，好久纔在姚姚的懷中醒過來。

“如果在安全的環境下也就罷了，但是在戰鬥中，往往存在著誰也無法預料到的變數。一但你使用了狂化，如果直到最後都不能解決掉對手，那麼等待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了。”

聽到孫的解釋後，江晨也不冒出來冷汗。如果昨天不是姚姚及時趕了過來，只怕他現在已經了一無頭...可能連都不會留下。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過你也不必張，這類能力往往都是可以控制的。通過特殊的藥激活能力，再通過特殊的藥來終止能力，這會讓你的能力運用更有效率的多。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通過自己的意志來控能力的啓與終止也不是不可以。比如我，現在已經不需要輔助藥了。”說完孫將兩塑膠管到了江晨的手上，“將這個裝在EP的那個空槽中，記得對應的，別裝反了。如果需要啓狂化的話，只需要按一個鍵，藥劑自然會通過EP的納米針頭注到你的。不過，我的建議依舊是...不要過分依賴這能力。”

“嗯。”江晨慎重地點了點頭。

早餐結束了，江晨收拾好了揹包。雖然揹包有些鬆垮垮的覺，但卻很沉，畢竟裡面裝著的是數公斤重的黃金。

兩都來到了客廳，爲江晨送別。雖然江晨一再表示，很快就要回來，但孫和姚姚卻堅持要爲他這麼做。

擁抱了孫那火熱的軀，孫主獻上了自己的熱吻。那火熱而溼潤的味道，無論品嚐多次都不會令人厭倦。

“食品都放在了冰櫃中，裡面的東西夠你們兩人吃上半年了。記得先吃新鮮蔬菜，罐頭什麼的還是吃爲好...”

“知道了，寶貝兒，能不能這時候說點浪漫的話。”孫一如既往地白了江晨一眼，不過那目中閃爍的卻滿是依。

放下了滿面春意的孫後，江晨又擁抱了下姚姚。

“要注意哦，等我回來之後，要是能看到一個可的姚姚，那就太好了。”

“嗯！”

姚姚用力點了點頭。著從肩膀上傳來姚姚那小下點落的，江晨不微微一笑，將姚姚放了下來。

“一，一定要回來。”姚姚親咬著脣，用懇求的大眼著江晨的雙眼。

江晨愣了愣，隨即用溫和的笑容化解了姚姚心中的擔憂。

“那當然。”

出手了姚姚的頭髮，江晨準備轉出發。

然而腰部卻傳來了微弱的阻力，江晨有些疑地看著姚姚仍然抱著他的雙手，剛想開口問下還有什麼事...

雙脣被堵住了。

帶著一抹淡淡的清香，有種香草的風味...

姚姚踮起腳尖在江晨的脣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便紅著臉逃掉了。

愣愣地了脣，江晨注意到了孫那殺人的視線。

“這，這個不能怪我。”

著江晨不知所措地解釋著的樣子，孫嘆了口氣，再次擁抱了江晨，湊近了他的耳邊。

“什麼都不用說了，早點回來。”

“嗯。”

江晨張了張，最後卻只留下了這個簡單的迴應。

著江晨離去的背影，孫臉上的神有些複雜。

人是很敏的。

能猜到，江晨來自一個類似於戰前的國度。只有存在秩序的地方，黃金這種東西纔會存在價值。而據所知，這個世界中，不存在任何一個地方，備能以黃金作爲貨幣的能力。

他還會回到這個世界嗎？

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的話，或許會選擇將他拴在邊，這也是末世中，大多數人對於自己喜之的做法。不過並沒有這麼做。

從最開始，便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份名爲無懼的神。即便是被結結實實地捆在椅子上，被槍指著腦袋，他雖然害怕，但卻並未恐懼。

什麼同夥都是騙人的，所謂的組織也是編造出來的，孫不明白，他倚仗的底牌究竟是什麼？

不是什麼膽大包天的無懼，而是有恃無恐的無懼。甚至有種覺，當時在第六街區，如果他想走，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留下他。而且，走的會比自己還要輕鬆。

甚至產生過，將黃金藏起來以控制江晨的想法，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選擇了相信。

他一定不會丟下我，他還會回來的...孫在心中如是相信著。

雖然只需要跟上去，便能發現江晨的，但不知爲何，孫沒有了這麼做的慾。

令人詫異，這還是踏末世以來，第一次產生什麼相信之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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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姚雖然不知道江晨上的，但聰明敏的還是從江晨的眼中窺探出了一抹猶豫。不知道這份猶豫因何而起，或許是與灰蠱傭兵團的激戰，或許是因爲食人族營地中的神污染...

從江晨的眼中讀出了猶豫，或許正是因爲這份猶豫，使得他臨時終止了銀行金庫的計劃，而是選擇了離開一段時間。

這樣的選擇反倒讓姚姚到有些慶幸。雖然十分的朦朧，但有種預。如果江晨此刻已經獲得了銀行金庫中那數噸的黃金，可能非常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如果江晨就此消失，會到很痛苦，不要這樣...

所以，在最後一刻，姚姚選擇了完全順從自己的心意，親吻了江晨的脣。

出於同樣的理由，孫沒有制止。即便孫佔有慾很強。

至，得讓他心中有些牽掛，這份牽掛越沉重越好...

這樣，他應該便不會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