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就當沒聽見，拉起謝沉玉的手走得更快了。

拓拔樾轉看了戶部尚書一眼，道：

“你們去東邊查看土質。”

“是。”戶部尚書領命，帶著一群大臣轉離去。

拓拔樾轉追上蘇婳。

他高大的軀朝前面一擋，攔住前行的去路。

蘇婳昳麗的桃花眼微挑，一臉挑釁地著他。

拓拔樾冰冷的目沉了又沉，冷聲道：

“看見孤，不用上前行禮嗎？”

蘇婳道：“你就當我眼瞎，沒認出你。”

話落，舉步便走。

拓拔樾再次上前攔住的去路。

蘇婳轉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拓拔樾也跟著轉，一臉固執地繼續攔住的去路。

蘇婳頓住腳步，目清冽地著拓拔樾，道：

“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拓拔樾道：“這話應該孤問你才對，蘇婳，你什麼意思？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孤是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嗎？”

看來，不把話說清楚，拓拔樾是不會放離開了。

說清楚也好，免得彼此牽扯不清。

觀念不同的兩個人，實在沒必要勉強做朋友。

“殿下想多了，你沒有對不住我。”

蘇婳抿了抿，低聲道：

“只是，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后殿下看見我，就當沒看見，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拓拔樾的心一沉再沉。

好端端的，蘇婳為何會突然跟劃清界限？

之前，他們明明相得還算愉快。

人心果然是海底針，這翻起臉來真是毫無征兆。

見蘇婳又要走，拓拔樾急忙問道：

“蘇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蘇婳頭也不抬。

拓拔樾試探著問道：

“你在生氣？”

原以為蘇婳會否認，誰知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一臉坦然地道：“是。”

“為什麼？”拓拔樾一臉疑。

蘇婳抬眸，面無表地看著拓拔樾，一字一頓地道：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子卻要從一而終，憑什麼？”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拓拔樾理直氣壯地道：“就憑男人養著人，人要靠男人養。”

蘇婳冷笑：“我自己賺錢養自己，不需要男人養，所以，他拓拔旭不干不凈，我又為什麼要守如玉？男人也好，人也罷，要守如玉就一起守如玉，要不干不凈那就一起不干不凈，憑什麼他拓拔旭可以不干不凈，我卻要為他守如玉？”

拓拔樾聽得目瞪口呆。

不是說人把貞潔看得比命還重嗎？為什麼蘇婳能把不干不凈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拓拔樾沉默了一會，冷聲道：

“世間規矩便是如此，你若不遵守，便會嫁不出去。”

蘇婳冷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唄，我自己賺錢養自己，沒男人給我添堵，沒小妾給我添堵，有什麼不好的？”

拓拔樾一愣，抿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婳便淡淡地打斷了他：

“嫁人才要絕后吧？孩子都跟男人姓了。要是不嫁人，我生的孩子跟我姓，九泉之下列祖列宗必定夸我。”

拓拔樾皺眉：“不結婚你怎麼生孩子？”

蘇婳笑道：“人想要孩子還不簡單？再說了，就算全天下男人都看不上我，還有沉玉呢。我們商量好了，及笄之后，我便嫁。”

聞言，拓拔樾臉鐵青，垂在側的雙拳了又松，松了又。

他覺得自己瘋了，居然跟蘇婳談起結婚生子的事來了。

他想就此結束話題，可一想到蘇婳居然打算嫁給一個難民，他就說不出的煩躁。

他抿了抿的紅，低沉著聲音提醒：

“蘇婳！別忘了，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那又怎樣？”

蘇婳一臉的不以為然：

“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我和他各玩各的，皆大歡喜。”

還能這樣的？

拓拔樾聽得一愣一愣的。

照蘇婳的說法，母后豈不是也能去外面找別的男人了？

不不不，不能被蘇婳帶歪了。

拓拔樾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蘇婳，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子卻只能從一而終。現實如此，你只能接。男之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不管皇兄他有多人，你都不能跟其他男子不清不楚。”

說完，他還意有所指地掃了謝沉玉一眼。

蘇婳突然很后悔。

為什麼要跟拓拔樾說真心話？

一個將來注定了要三妻四妾的男人，怎麼可能允許男平等？

想明白后，蘇婳不再較真。

用力點了點頭，一臉贊同地道：

“殿下說得太對了！過不了多久，殿下必定是要妻妾群的，未來的太子妃總不能因為殿下妻妾群就也去找一群男人吧？那何統？不管是殿下的妻，還是殿下的妾，肯定都是冰清玉潔的大人。殿下將來睡完這個睡那個，睡完那個睡這個，幸福著呢。”

拓拔樾目沉沉地著蘇婳，總覺得話里有話。

他目微抬，涼颼颼地著：

“你這是在嘲諷孤？”

“怎麼可能？”

蘇婳目清澈地著拓拔樾，一臉誠懇地道：

“我這是發自心的羨慕啊，一想到太子殿下妻妾群的好未來，我忍不住就會心地笑了。”

著蘇婳如桃花般艷麗的眸，拓拔樾只覺得口悶悶的，不舒服極了。

他沉默了一會，抿問道：“孤妻妾群，你很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了！”

蘇婳笑容燦爛，真心實意地道：

“殿下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遇到看得眼的姑娘，直接拖回東宮便是。我想，人家姑娘必定也是樂意的。那我就不打擾殿下找人了，我這就滾。”

說完，一把拉過謝沉玉的胳膊，急匆匆離去。

跟大豬蹄子沒必要講真心話，甜言語哄一哄，能離多遠離多遠。

拓拔樾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他有一種預，蘇婳離他，似乎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