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茯苓開了口，李策的視線便立刻轉移過去。

方才沾的服已經換過了，這一套子素凈更加簡陋，也襯得越發清瘦。

因為面容蒼白，上毫無氣，幾番對比，便顯得那雙眼眸格外的黑。

澄澈卻又清亮的眸子，筆直的看過來時，似乎能瞧見人心底最深的。

視線相對，李策就皺起了眉頭。

他又想起了不太愉快的過去。

默了片刻，他終于開口：“孫貴人在冷宮呆了一段時間，這子瞧著也沒怎麼磨練，還敢頂撞朕了。以下犯上，朕難道不該罰？”

這話雖是在說孫怡悅，眼睛卻是看向趙茯苓。

見趙茯苓沉默，李策便神沉道，“既是如此，孫貴人的份例便同趙嬪一樣，日后也不必再務府送來了。”

孫怡悅還以為自己要被打板子呢，心中本來有點兒張。

聽到這話后，猛地松了口氣：“反正早就……”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茯苓攔腰截住：“孫妹妹，還不謝恩。”

孫怡悅哽住，頓了幾秒才道：“多謝陛下高抬貴手。”

一如既往怪氣。

但李策已經習慣了。

之前要不是孫怡悅總這麼怪氣，還到作死，念在孫家的功勞上，也不至于把丟到冷宮里來。

不過現在看來，把扔冷宮才是明智之舉。

孫怡悅起了，撇撇又藏到趙茯苓后去了。

這一個小曲很快過去，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趙茯苓上。

趙茯苓偏過頭看向那嬤嬤，嬤嬤有些張，對著李策和趙嫚兒行過禮后才道：“回稟陛下、娘娘，趙嬪的確來月事了。”

趙嫚兒眼中失一閃而過，趙承業卻不信：“怎會這般巧，今日剛查刺客趙嬪就……”

趙茯苓看著他，似笑非笑：“怎麼？我來月事還要挑日子？正好避開你趙統領查刺客的時候才行？宮中妃嬪這番都要問詢過你趙統領才可？”

這話太過大逆不道，嚇得趙承業一，忙跪了下去。

趙嫚兒也忙道：“姐姐慎言！”

這種話說出來，豈不是在污蔑趙承業穢后宮？

“良妃娘娘不必與我攀親。”趙茯苓卻瞥一眼，語帶輕蔑。

“我趙家長房只我一，我叔父的嫡也已病逝。你雖是叔父的養，與我那堂妹容貌也有九相似，卻到底不是。咱們之間有沒有姐妹親，你我心知肚明。”

這話趙嫚兒臉難看，卻有苦難言。

自己假死與人私奔，又以養的份回來，這已經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縱然知道，哪怕趙茯苓認出，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揭穿。

可此時聽著趙茯苓這話，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方才還佯裝委屈眼紅，現在被趙茯苓的話扎了心窩子，是真真實實的紅了眼眶。

偏偏李策今日卻行事怪異，并不為說話，趙嫚兒的心中更加委屈起來。

人落淚，風萬種。

趙茯苓心中“嘖”了一聲后，就別過臉去道：“趙統領可還有疑問？”

趙承業自然懷疑，卻不敢多說，只看向李策：“陛下……”

李策定定的看了趙茯苓幾眼，轉把趙嫚兒摟在了懷里。

趙嫚兒的委屈頓時被放大，又伏在李策懷中嚶嚶啜泣：“陛下，妾雖出貧賤，卻是把趙家當作真正的家，也把趙嬪當作親姐姐的……姐姐如此冤枉妾，妾心中實在難過。”

李策語氣溫的哄：“朕知道你的良善，趙嬪孤僻刻薄，你與計較什麼？”

趙茯苓在旁邊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牙都酸了，又“嗤”了一聲。

這聲兒有點大，李策瞬間轉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趙茯苓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