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這邊知道，想要告到老太君那裏去，可是進院子的，竟每一個人會與搭話，總是辦了事便疾步離開，毫不理會。

「好，好！我算是知道了，你們這是想死我！」

周氏忍不住在院裏對著外頭大罵。

「但是我堂堂鎮國候的兒，你們要是敢苛待我，當心我……」

「周姨娘，你又在說胡話了！」

李氏這廂卻踏著優雅的步子緩緩進來了。

今日頭上一支攢八寶金釵，耳掛碧玉耳墜，就連項上也是一件澤潤的玉，上服端莊雍容，好不氣派。

平日裏李氏是從不這樣穿的，今日這樣明顯就是來院子裏顯擺來了，心裏自然不悅。

「大夫人來我這倚蘭院作甚，莫不是來顯擺的？」周氏這幾日本就是窩火憋氣的，現下見李氏來顯擺自然更不舒坦了。

李氏了自己的髮髻，笑盈盈地走了過來，還圍著倚蘭院看了一圈。

嘖嘖道：「真是今時不同往日，想起姨娘剛進府時是何等風啊，就連我那弟妹都要讓你三分，現在來看——還真是風水流轉。」

周氏自然知道李氏這是在諷刺，可也不是任憑別人欺負長大的，便也還之一笑：「大夫人這話用在自己上不也正合適？」

「大夫人膝下的宴姝公子當初出生時可是最老太太寵的，如今不也只在煙酒巷裏作樂了麼？只怕外頭也沒幾個知道我們楚家還有這一號人吧？」周氏諷刺道。

李氏握了拳頭，面狠。

卻只聽「啪」的一聲，周氏的臉上便多了五個手指印，而這一掌，竟是李氏旁的婆子打的。

「你，你竟敢……」周氏捂著臉又氣又驚地看著那打人的婆子，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那婆子卻沒在虛的，直言道：「我們大房的哥兒再不好那也是楚家的爺，還不到周姨娘你一個三房的妾室來嚼舌！」

周氏怒瞪向李氏：「大夫人，你平日裏就是這麼教奴婢的？」

李氏卻只笑了笑：「周姨娘，你以為如今還同往日一樣？我兒再不好，那也比你那三番五次想要陷害嫡姐，毆打姐妹的楚黛蕓強得多吧？」

「你……你這個賤人，看我今天不撕爛了你那張！」

周氏說著，便朝李氏沖了過去。

李氏避之不及，可是旁邊的幾個婆子早已反應過來，直接過來將周氏給拉了回去。

見周氏被錮住了，李氏這才放心拍了拍袖。

笑道：「罷了，我一個堂堂的楚家大夫人，怎麼能跟你這賤妾一般見識呢？走了，免得引一晦氣！」

說著，便帶著一眾丫鬟婆子緩緩離了倚蘭院，自去別了。

周氏氣得瞋目切齒，可也只能看著們走遠，毫沒有辦法。

這事傳到了梅苑裡，落梅倒是歡喜上頭，往日裏周氏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下總算是得到報應了，當真是過癮。

「小姐，聽說大夫人又去找了周姨娘的麻煩，周姨娘那邊正罵一團呢！」落梅笑得合不攏。

楚玉心下無奈，提醒道：「你這丫頭，這表再明顯些，只怕整院子的人都知道你幸災樂禍了。」

落梅這才收了臉上喜，「是，落梅不笑就是了。」

楚玉看庭院日頭好，忽然想起了什麼。

道：「這幾日天氣也回暖了，余姐姐那裏我還未曾去過，你且去備好馬車，我去看看余姐姐的病可好些了。」

「是，奴婢這就去。」

余長歌自從取下余沐雪送的簪子后，這子是一日比一日好，楚玉邁過穹門，便瞧窩在長椅上飲茶。

頭上只一支青玉簪，三千青輕輕垂在肩上，時而隨風飄，遠遠看去，不說驚艷，也是超然出塵的。

楚玉挽了袖子悄然步至後，手蒙上了的眼睛，並不出聲。

余長歌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玉兒，別鬧了，來了也不與我打個招呼。」

楚玉只好作罷收回了手：「余姐姐怎知是我的？」

「我這府里除去你，也沒人會與我這般親昵了。」

余長歌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語氣里的惆悵卻是掩不了的。

自從知道是余沐雪害自己病了那麼多年以後，這心裏就越發的涼了。

是怎麼都沒想到，會是自己的親妹妹害得。

「余姐姐，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只是如果事事都要在意的話，活著豈不累？」楚玉笑道。

楚玉知道余長歌素來心，就算是知道了一切都是余沐雪搞的鬼，最後也只會悶在心裏而已，若真是這樣，那倒不如不在意的好。

「嗯，還是玉兒知我。」

余長歌握住了楚玉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找到了同病相憐的覺。

「我當姐姐院子裏為何這麼熱鬧，原是楚姐姐來了！」

余沐雪一襲素腰，後還跟了好幾個靈秀的丫鬟。

余長歌臉一變，楚玉已經轉過頭，冷聲淺笑：「妹妹來得好生適宜，我們這裏正趣味著呢！」

余長歌見楚玉都這般，自己便也站了起來，朝余沐雪笑道：「既是沐雪來了，那便一起吧。正好一起喝茶閑談。」

「自是最好不過！」

余沐雪臉上自始自終都掛著盎然笑意，旁人見了，還只以為是個天真開朗的子，誰能想到心思歹毒？

三人在青玉石案旁座下，楚玉不道：「余姐姐這庭臺里的海棠還盛開這般奪目，不比我園子裏頭的，已凋零不。」

「不過是品類不同罷，你若喜歡，趕明我人挖了送你一株。」余長歌笑笑。

「好啊，姐姐可不許食言。」

楚玉和余長歌相談甚歡，余沐雪在旁邊不上話，一時不了丫鬟過來。

「對了，我那裏新得了一種茶，口微苦，餘味卻甚是甘甜。今日楚姐姐來，你快去泡些來，給兩位姐姐嘗個新鮮。」

「是。」

那丫鬟領了命，即刻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