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厲淵將公文包丟進車裏，突然聞到空氣中有很重的油漆味，他挑眉看過去，側前方停著那輛白悍馬。

他下意識往前走，越走腳步越快。

白悍馬的前方擋風玻璃被紅油漆潑滿，車前蓋上，紅塗料噴塗的大字明顯：「無良房地產商！」

「晨晨！」

裴厲淵往車裏看，沒發現人影。他又往四周看，還是空的。油漆沒幹，顯然事發生不久，他沉著臉掏出手機，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幾秒鐘后，電話打通，但那鈴聲就在邊。裴厲淵拉開車門，掉在車座下面的手機正在響。

裴厲淵沉下臉。

警察局裏，連憶晨低頭靠著椅子，肩膀還有些抖，好像還能嗅到刺鼻的油漆味，以及那些令人心驚的紅。

「連小姐，你沒有看清對方的相貌嗎？」筆錄的警察問。

「沒看清，他帶著帽子還有墨鏡。」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最近跟什麼人結怨嗎？」警察再次提問。

連憶晨向後，兆錫著紙杯正在喝水，見看過來，只挑了挑眉。

「沒有。」連憶晨搖頭。

穿著制服的警察記錄好，又讓連憶晨看了看，才讓簽字，「連小姐，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全力調查，鑒於目前的況，你平時出都要小心一些，如果發現任何可疑行為，請及時通知我們。」

「好的。」連憶晨站起，兆錫還在端著紙杯喝水。

「你很嗎？」

兆錫聳聳肩，把他手裏的杯子遞過來，「這裏的水味道不錯。」

「……」連憶晨翻個白眼，水的味道還有區別嗎？

沒心喝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外走。兆錫將紙杯丟進垃圾桶，同並肩走出警察局。

「手機借我用用。」連憶晨撇，手機掉在車裏。

兆錫很配合，掏出手機遞過去。

今晚事發生的急，連憶晨此時才能通知。金曼接到的電話時，吼聲震耳聾：「晨晨，你沒事吧？！」

「沒事。」連憶晨平靜的回答，抬起頭，只見兆錫雙手兜站在車前，欣賞明月。

他這閒逸緻？嘖嘖！

「對，我已經報警。」連憶晨將事大概給金曼解釋過，「公司那邊的事給你理，辛苦了。」

金曼聽說出事，已經連夜趕回公司。警察們正在地下車庫取證，帶著公司保安陪同，也為今晚這一幕膽戰心驚。

掛斷電話，連憶晨無意識一瞥，發現兆錫手機裏面的號碼都沒有存儲姓名。串的數字，看得咂舌，他記憶力有那麼好？

「謝謝。」還回手機，連憶晨吸了吸鼻子，竟然主開口，「能不能帶我去喝點酒？」

兆錫打開車門。

銀跑車行駛在夜中，二十分鐘后，男人將車停在北街。連憶晨笑了聲，這家西餐廳的紅酒很棒。

「。」

無論這家店的營業時間如何，只要兆錫來，那間包廂永遠為他敞開。

「吃什麼？」兆錫問，連憶晨搖頭，「不。」

男人點了兩份套餐，還有一瓶紅酒。

服務員離開后，兆錫手指輕叩在桌面，笑道：「害怕了？」

連憶晨撇，幸災樂禍的男人很討厭。

不久，服務員將牛排紅酒送進來。牛排的香氣很沖，連憶晨覺得很香。

兆錫親自拿起開瓶，一點點把紅酒的木塞打開，「先吃飯，這酒要醒一醒。」

聽到他的話，連憶晨拿起刀叉。看到牛排邊上那片檸檬，勾起：「你以為很了解我嗎？」

兆錫晃著S形狀醒酒，撞后，飛濺起淡淡漣漪，「難道我不了解？」

連憶晨咬著牛排，緻的下輕抬，「一點兒也不。」

也許因為裏正在嚼東西，發出的聲音有些含糊。那句一點兒也不，含著很重的兒話音，卻有種奇特的嗔。

「哦？」兆錫斂眉，「說說看。」

說就說！

連憶晨直接端起水晶杯到他面前，兆錫倒了七分滿。

「你知道的那個連憶晨，並不是真正的連憶晨。」仰頭將大半杯紅酒灌掉，眼睛逐漸放亮，「好酒。」

親自斟滿酒杯，這瓶酒被如此對待，兆錫眉頭蹙了蹙。

連續三杯酒下肚，連憶晨好像緩過來，邊倒酒邊開口，道：「告訴你吧，其實我任又矯，嫉妒，佔有慾強……」

兆錫手指著杯沿，「還有呢？」

「還有？」連憶晨著太。酒氣漸漸上涌，心底抑的緒，今晚不想再藏，「哦對，還有。」

窗外影迷離，連憶晨雙手托著下，聲音很低：「如果有天，那個從小陪你到大的人忽然跟別人牽手走了，你會怎麼樣？」

「搶回來。」兆錫回答。

連憶晨隔著酒杯向他，「要是搶不回來呢？」

兆錫聳聳肩，「我沒有搶不回來的東西。」

連憶晨無語，但又覺得心酸。如果真是件東西，該有多好。

銀跑車順著山道一路疾馳，兆錫將車停在連家別墅外時，他邊的人已經睡。連憶晨頭歪在座椅里，整個人睡的很沉。

車裏線昏暗，兆錫單手撐在的車座邊，半響抿笑了笑。

傭人打開門，頓時響起氣聲，「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