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似乎也是為了此事多煩憂，大臣們義憤填膺,紛紛上奏皇帝要他務必捉拿兇手。

莫冉進了皇帝書房，躬行了一禮。

“元期已承認是不小心撞到了你夫人，朕絕對不會徇私舞弊，你想怎麽懲罰盡管說。”皇帝道。

“將送去蒙古。”莫冉道,他已經連著兩夜未眠，臉上卻毫不見疲憊之，也不見毫怒意,就像、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平靜得不可思議。

“好。”皇帝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若是你夫人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朕就將元期嫁去蒙古。”

莫冉站在書房正中間，影修長，聲音著些無力，“陛下你錯了，若是我夫人醒不過來，臣要的，是公主的命。”

毫無氣勢的一句話，若是從旁人裏說出回來，皇帝隻會當那個人過於狂妄，然而莫冉是個說一不二之人，他說過他們可以一路打到京城，奪了皇位，他也真就做到了。

“你放肆！”皇帝道。“這康永侯府之到底有何能耐，迷得你如此神魂顛倒。如今你為了，可要造反不？！”

皇帝發了如此大的火，莫冉依舊淡然，“皇上既無懲罰公主之意，那麽最好能想著臣的夫人安然無恙地醒來。”

莫冉行了一禮轉離去。

桌案前的皇帝怒目圓睜，這個才將將二十歲的年輕人幾年謀劃助他奪回皇位，當初要封他爵位，他說自己其他什麽都不要，隻要一紙賜婚，如今他竟然為了自己的妻子，權勢、名譽、地位、財富這些甚至命統統什麽都不要了。

這個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

言永寧輾轉醒來之時，眼角有淚，夢見了雷雨的夜晚，自己怕得蜷起來，可是一旁泰然自若的莫冉就是不抱，眼看著痛苦掙紮，這麽夢著就醒來了。

實在是太生氣了！

“莫冉呢？”睜開眼睛，聲音微弱到旁人幾乎聽不見，床邊隻有一個正在出神的元琛。

“夫人醒了！”還是一旁的婢先行反應過來，這一句引得外屋的醫皆圍攏過來，謝天謝地了！

元琛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笑容，“表妹，你可把我們給嚇死了。”

床邊圍滿了人，言永寧睜著大眼睛找了一圈，沒見著莫冉，腦子裏約想起自己從看臺二樓墜落了，“莫冉人呢？”又問了一遍。

“他出去了。”元琛道。

“我要莫冉。”眼睛紅紅的，像是隨時要哭出來了。

“我人去找他。”元琛轉道。

莫冉離開皇帝書房之後又去了一趟劉衛那，元期公主經不住問，果然已經招認自己推了言永寧，他暫時住了怒氣，來宗人府令接管此事。

言永寧正喝著苦得鑽心的藥時，才見莫冉從外頭趕來，此時屋子裏隻剩下了婢。

“你去哪裏了？我都快死了你人去哪裏了？”沒什麽力氣，但是該發的火也要發的，完好的右手綿無力的手推了他一下。

莫冉接過婢手中的藥碗，不為自己辯駁，“醫怎麽說？”這句話是問婢的。

“回大人，醫說夫人已經無大礙了，隻不過夫人手上的傷要仔細養兩個月。”婢回稟道。

“嗯，去準備點清粥。”莫冉命令。

一勺藥已經涼好了，遞到邊，在他來之前肯好好吃藥的言永寧別開頭，“我不吃了。”

“吃了才能好。”他道。

“太苦了，你吃吃看就知道了。”言永寧悶聲道，做了好長的夢，無盡的黑暗和電閃雷鳴，莫冉就是不肯抱，所以夢裏很難。

莫冉真就自己嚐了一口，確實很苦，抬眼又要去勸，卻見言永寧流淚了，握著小瓷碗的手了一下，猶豫片刻將藥碗放到邊上床邊小木桌，“那就不喝了，你歇息吧。”

“你走，我才不想看到你。”言永寧的眼淚越來越止不住了。“你走開。”

莫冉就這麽凝視著，他也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不是因為藥苦才哭是嗎？”他知道的脾，“手疼？”

不知怎麽的，本隻是無聲地落淚，而後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了，手很疼，頭也很疼，心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了。

莫冉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沒這麽哭過的。

言永寧委屈極了，自顧自地哭，手上綿無力卻還要去推莫冉，一邊說著讓他走，一邊又像是在期待著什麽。

直到臉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是莫冉湊近吻了臉上的淚痕。一瞬間愣神，正當此時，上也沾染了這種溫度。

“別哭了。”他近在咫尺，連對說話的聲音都像是耳語一般。莫冉上了床榻，擁進懷裏。

言永寧並未反抗，臉頰在他膛上漸漸平複下來，“我都快死了，你跑哪裏去了？”說話聲帶著哭過之後濃重的鼻音。

莫冉握著了傷的手，妥善放好不讓，什麽話都不說，連著兩夜沒合眼，畢竟凡胎，繃的那弦放鬆，他閉上眼睛終於覺到了些許疲憊，長臂卻依舊箍著，“休息吧。”

言永寧閉了，也沒什麽力氣，這般靠著倒是十分舒適，一室的靜謐。

“我做了個噩夢。”突然開口。

“夢見什麽？”莫冉閉著眼靠坐在床頭，如寺廟佛堂裏最清心寡的年輕僧人。

“夢見雷雨天，你就在我邊，可是就是不過來抱我。”一邊說著，在被子外的手鑽進他的狐裘外袍的取暖，取暖就取暖吧，還不安分，莫冉忍無可忍按住了的手。

“我現下就抱著你。”他睜眼，好聲好氣同講話，“你好不好別鬧，休息一會兒。”

“不好。”道，眼睛睜得圓圓地，眼角還有淚，楚楚可憐的樣子，“夢裏你太壞了！”

莫冉垂眸看了一會兒，真的是無奈極了，拿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半響才又吐出兩個字來，“睡覺。”

“手疼死了，睡不著。”言永寧舉起了傷的那隻手，醫們為包得嚴嚴實實的，命令道，“你給我呼呼。”

丞相大人不解。

“就是吹一吹傷的地方。”言永寧小時候頑皮，哪裏摔下來了小傷，家裏人就會抱著呼呼，莫冉還是不解，摟著他的脖子往頸間吹了口氣，“就是這樣，會嗎？”

莫冉的皮真的十分白皙，頸窩出的線條尤其好看。

圈著腰的手臂驟然收，莫冉的膛起伏了一下，言永寧以為他還不會，正要開口，卻被吻住了。最初的震驚過後，閉上了眼睛。

靜謐的房一時間隻聽見兩人的熄聲，以往莫冉主親，言永寧是必定會反抗會斥責，這一次，很乖，未傷的纖手攥住了狐裘，直道一吻終了才鬆開。

莫冉將放到床榻之上，“你故意的。”

言永寧用手背抵在自己上，一雙溼潤的眸子轉了轉，他親，怎麽反過來說的不是了，“什麽我故意的？”

莫冉手用拇指抹掉上水潤，起下床去，“別鬧了。”

沒有鬧啊，手疼還不能說了？

莫冉將丫鬟放置在外屋桌上的膳食取了過來，親手喂。言永寧早就得不行，就算是毫無滋味的白粥也吃得下去。

“明日，我遞上折子，嚴懲元期。”莫冉下定了決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言永寧細細嚼著粥，“你當是元期公主將我推下看臺的？”

“已經招認了。”莫冉又舀了一口粥到邊。

言永寧回想昨日的形，“不是。”元期確實推了一次，可是當時轉時候就看著，自己是被另外一人拽了一下才後仰墜樓的，故而誰都有行手，唯獨元期不可能是。

當時聽見有人了，在後仰的那一剎那，有人了，那個人該是看清了兇手，那個聲音很悉，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了。

“若不是，那是誰？”莫冉問。

“我怎知道，你的夫人被人這般殘害，你連兇手都抓不到嗎？你不是丞相嗎？不是狀元嗎？”

這一句將莫冉堵得啞口無言，可是這生龍活虎的，哪裏像是被殘害了的人。手上原還有一口粥，言永寧打算吃的，莫冉卻將勺子遞到了自己裏，自出事起，他也滴水未進。

而後將瓷碗往桌上一放，上了床榻休息，言永寧還在喋喋不休地數落他，莫冉閉著眼睛將人摟進懷裏，再也沒縱容。

言永寧睡了一會兒便起來了，邊的人睡得沉呢，盯著他的側看了一會兒，他怎麽長得如此好看呢。

莫冉未歇息多久，又被皇帝了去。

***

戌時，門外有人稟報說醫來為換藥，邊幾個丫鬟皆去給煎藥了，言永寧隻能自己去開門，門外卻不見人，走出幾步到長廊上，才發現來人並非什麽醫，而是手著佩刀的侍衛，來者不善，門口守衛也不知都去了何，立馬察覺不對，轉往房裏跑，一把大刀卻在此刻架在了脖子上。

“夫人，貴妃有請。”一太監笑著道。

言永寧心裏頭慌張，沉住氣道，“我著傷，不便前去。”

“這可由不得您。”脖子上的大刀沉重且鋒利，似乎隻要持刀之人輕輕一用力便可要了的命，言永寧不得不從，“好，我跟你們去。”

夜已暗，被帶到了一座宮殿，於行宮最偏僻的地方，一進去空曠無人，殿門窗閉，唯有牆邊點著的蠟燭約照亮了些。

“我當是什麽人間絕，將莫冉迷得膽敢以下犯上。”人高傲的聲音在偌大的殿回響。

言永寧看向大殿前方，一個著華貴袍的人就站不遠，是貴妃。一步一步接近自己，言永寧方才掙紮時被人打到了了傷的手，此刻傷口鑽心地痛。

貴妃居高臨下地站在麵前，突然彎腰擒住的下，“你算是什麽東西？膽敢我的兒？別說是殺你一個，就算把你們侯府全家都殺了，我兒也能安然無恙！”

言永寧姣好的側臉被長長地指甲刮出一道紅印子來，心裏怕極了，可是很快又想到華月告訴的，遇事千萬不能慌張。

方才一路上那些侍衛防著被人瞧見走了小路，那定是貴妃瞞著皇帝私扣了，而且貴妃這麽憤怒的樣子，那意味著公主如今是被關去了刑部，要麽關進了宗人府。

“你這不是沒死嗎？信不信我真要了你的命？”

貴妃咄咄人，言永寧終於不忍了，“娘娘若是真的無所畏懼，何必找人私下來抓我？私自羈押功臣之妻，這事若是傳出去，娘娘想過什麽後果嗎？”

聞言，貴妃鬆開了，卻立馬踹了言永寧一腳，正好踢在手上的胳膊上，“後果？我隻知地位尊卑。就算我殺了你，皇上也絕對不會責怪本宮！”

都說貴妃同皇後皆心思縝，貴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