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四海八荒都沉默了。

要不是我的天后娘掙命攔著，我的天帝爹真的會刀了我。

也是。

誰能想到，一龍一竟然能生出一只雜狐貍呢。

后來，數不清多個夜晚，腦門泛綠的天帝拉著我哭訴。

「當初你說你終有一天會回來，就是這麼個回來法？」

1

我出生的那天，天界百花齊放，霞四起。

圍著棲梧宮的神鳥，數也數不清。

各路神仙齊聚，就只等著天帝的孩子破殼。

「天帝是九爪黑龍，我猜這位一定是個小黑龍。」

「不對不對，我猜應該跟天后一樣，是一只凰。」

「小黑龍！」

「小凰！」

「黑龍！」

「凰！」

……

隨著我的出生，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我既不是龍也不是……而是一只黑紅相間的雜狐貍。

「這蛋生的狐貍，我還是第一次見。」

「噓……你不知道嗎，幾萬年前天帝天后還沒婚的時候，天后跟一只九尾狐貍好過。」

「這麼說，天后給天帝戴綠帽子了？」

「難說……不然這一龍一，是怎麼生出一只狐貍來的……」

……

我那自打我出生就一直黑著臉的天帝爹，直接掏出了他的本命大刀。

眼看著那大刀就要砍到嗷嗷待哺的我，我那天后娘一把擋在我的前。

「阿蘅，你讓開！」我那天帝爹氣不打一來，「我今天一定要刀了這個小王八蛋。」

我那天后娘也氣，聽他這麼說，直接將自己的脖子到了刀下。

「沐澤，你今天要是敢傷一汗，我就跟你拼命。

「老君說了，咱們倆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

「你要是不想要，那咱們就和離。」

我那天帝爹敢和離嗎？

他不敢。

所以他收了刀，含淚宣布，新生的神名為九笙。

隨著神是一只狐貍的消息傳遍四海八荒，天后婚前有一段史這件事也被眾人所知。

我天帝爹頭上的綠帽子，算是徹底焊死了。

2

我二百歲之前，見天帝爹的次數屈指可數。

眾人皆以為那是因為我是我天后娘紅杏出墻的證據的緣故，但其實不是的。

在天后娘的威脅之下，天帝爹很快就接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后代是一只狐貍這一事實。

他甚至能笑著跟天后娘說：

「你看阿笙上那黑紅相間的雜，不就是傳的我跟你嗎。」

真正的原因，出在我的上。

自打出生起，我格外黏著天后娘，整日掛在上。

別人倒是還好，只要我天帝爹靠近我十米之，我必炸。

天后娘不是沒有嘗試過緩和我們的父關系。

「阿九，他好歹也是你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別這樣。」

捋著我背上黑紅相間的雜，語重心長。

「咱們讓你爹頭好不好。」

回應的，是天帝爹的慘。

當天帝爹的手即將到我腦袋上的時，我抬起頭，咔嚓就是一口。

后來，天后娘放棄了，大手一揮：

「等什麼時候阿九見你不炸了，你再來棲梧宮。」

這一等，就是二百年。

出現轉機，是在我二百歲生辰的時候。

為了給我慶賀，天帝頂著各路同的目，在天界擺了三天的席。

因為需要招待的人太多了，天后娘一時顧不過來，將我給邊的仙子照顧。

誰承想，那仙子被別有用心之人所控，竟然將我帶去了不妄山。

不妄山，鎮著一位罪神。

當初那罪神差點滅世，后來仙魔人合力，將那罪神封印在不妄山，并派了兇鎮守。

各界凋零，上古神仙幾乎全部陣亡。

這時候，我天帝爹歷劫歸來，作為僅剩的唯一的上神，他被推舉為新的天界之主。

據天帝后來跟天后邀功的時候說，他趕到的時候，我的腦袋距離鎮山的，只有一指的距離了。

我當時已經被嚇昏了，是真是假全憑他那張。

不過因為他救了我，自那后，我見他不炸了，甚至偶爾心好，還會他一聲爹。

三百歲的時候，在天帝爹的各種討好下，我跟他的關系，跟尋常父已經差不多了。

就這麼又過了二百年。

我五百歲的時候，看著其他人家的小孩兒都已經能飛天遁地，但是我還是整天在兩人的懷中連化形都沒學會，天帝不淡定了。

「阿蘅，咱們家笙笙

是不是該上學了？」

就這樣，我被送到了仙界的學堂。

上學的第一天，我就跟人打了一架。

「他們說我五百歲還沒化形，是個傻子，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兒。」

我埋在天后娘的懷里不出來。

看著我耳朵后面被薅禿了的，天后娘哭了。

我娘哭了，天帝爹也被打哭了。

兩人翻遍群書，還傳訊請教了在招搖山歸的老家伙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化不了形，是因為我天生只有一半的仙骨。

要是想化形，必須要補足另一半。

這可真讓人犯難，仙骨可以說是神仙的基，一旦缺失，這輩子的仙途可能就止步了。

他倆倒是想將自己的給我，可是他倆不能。

兩人早已經跟天界綁定，一旦給了我，那可能就維持不了天界的正常運轉。

就在兩人抓耳撓腮的時候，救星出現了。

長川仙君提出，愿意將他家小兒子恒的一半仙骨給我。

當然了，也不是白給的。

作為換，等我長大之后，需要嫁給他家的小兒子。

在見了恒一面之后，天帝爹問我，「阿笙，你愿意以后跟恒一起生活嗎？」

我對恒印象還是很好的。

他是我們這一種差不多年紀的人里天資最好的一個，在其他人還上躥下跳的時候，他已經以不到六百歲的仙齡，渡過雷劫，晉升為仙君了。

當初我跟學堂里那些孩子打架的時候，只有他沒有上手。

他也從來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明里暗里嘲笑我。

于是，我補足了仙骨功化形，也多了一個未婚夫。

那一年，我五百一十二歲，恒五百七十八歲。

3

為了讓我跟恒自小培養，天帝爹跟天后娘將他安排在我隔壁的宮殿。

我覺得，恒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夫。

只要我開口，他會陪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每當我闖禍，他總是站出來替我背鍋。

天后娘總說，讓我對恒好一點，他為我付出了很多。

我也確實是那樣做了。

除了天后娘跟天帝爹，任何東西我都愿意跟他分。

補足了仙骨之后，我的修煉速度可謂是一騎絕塵。

在過一千歲生辰那天，更是直接當眾渡了雷劫，晉升為上仙，將一眾仙二代甩在了后。

至于恒……他這輩子都只能是個仙君了。

為上仙后，我第一時間去告訴恒這個喜訊。

「恭喜神。」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暗芒閃過，臉上并沒有多笑意。

那時候我不懂，后來我從夙曄那里知道，當時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是害怕。

4

因為要維持天界的運轉，天后娘跟天帝爹每隔萬年就要閉關。

本來我五百歲的時候，他們兩人就應該閉關的，可是為了我，兩人是往后拖了一千年。

直到我一千五百歲，眼看著天界最邊上的宮殿已經開始塌了，兩人這才開始著急。

天后娘：「阿九啊，娘不在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娘知道你腦子不好用，遇事不知道怎麼解決，你就去找恒。」

天帝爹：「笙笙啊，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拿小本本記下來。報仇不怕晚，等五百年之后爹出來了，你又是一條好漢。」

在給我留了一堆能保命的法寶，代了一眾叔叔伯伯嬸嬸姨姨照顧我之后，兩人眼含著熱淚，一步三回頭地牽手閉關去了。

只是他們兩個不知道，兩人進去沒幾天，我就闖出了震驚天界的禍。

我把來天界做換生的魔界太子夙曄給打了。

據目擊者龍族三太子，我堂哥沐風說，那一場戰斗是昏天暗地，摧枯拉朽。

看得他是目不轉睛，終生難忘。

我跟夙曄從天上打到地下，然后又從地下打到了地底，最后又從地底打通了一條通道，破土而出，打回了天上。

在連續打平了兩座仙山之后，我直接現出了原形，化為一只數米高的雜大狐貍。

夙曄含恨慘敗，被我一爪子拍了出去，連穿三座仙山。

然后，我用我那無比鋒利的閃著寒的爪子，抓破了夙曄的裳，將赤的他掛在了南天門上。

當然了，這其中有夸張的分。

我的指甲定期修，圓潤得不得了，為了好看，我還特意讓人染了紅。

閃著寒？絕不可能。

我跟夙曄也沒有從天上打到地下又打回天上，頂多就是打壞了幾座仙山而已。

不過有一點我堂哥沐風沒有說錯，我確實是將夙曄給干凈掛在南天門上了。

覺得了奇恥大辱的夙曄，哭著回到魔界，說不想活

了要上吊。

魔尊大怒，覺得一定是我們天界是人多欺負他們人，他的兒子，不可能那麼菜。

他直接拎著回去告狀的夙曄上了天界。

「一定是你們仙族不講武德，不然我兒子怎麼可能被這麼一個小野種打敗！」

聽到這話，天界眾仙怒了。

我們天帝不要面子的嗎，他被戴綠帽子替別人養孩子已經很可憐了。

就算你心里這麼想，那你也不能說出來啊。

恒倒是想幫我頂罪，但是沒有用。

他一個只有半仙骨的小仙君，是不可能打敗魔族太子夙曄的。

更何況還有夙曄這個當事人指認。

魔族咬牙切齒，眾仙拳掌，眼看著仙魔兩族之間來之不易的和平就要被打破，關鍵時候，恒提出了一個建議。

「既然魔尊覺得神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贏了，那不如讓神跟魔族太子當眾再打一架吧。」

結果可想而知。

有了之前的經驗，一上擂臺我就現出了原形，將夙曄給干趴下了。

夙曄又哭了，魔尊又怒了。

魔尊指著夙曄的鼻子大罵，臨走前跟夙曄說，在打敗我之前，魔族的大門，永遠不會向他敞開。

因為這件事，恒贏得了一眾好評。

但是我并不開心，因為每當他們夸獎完恒之后，后面都會跟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惜他年紀輕輕，仙途就毀了，可惜他不管多聰慧，這輩子到仙君這個位置，也就到頭了。

與其他人表面上不說但是心里怪我不顧大局不同，恒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怪我。

「我知道神為什麼跟夙曄打架，他那天說的話我也聽到了。

「夙曄太子說得沒有錯，不管在哪里，都是以實力為尊。

「夙曄太子事后也跟我道歉了，神不要再去怪他。」

是了，我打夙曄，是因為他當著我的面辱恒是個只會躲在我后的小白臉。

恒倒是對夙曄很好。

用恒的話就是，夙曄有一顆赤子之心，這在魔族里面很見。

說白了，夙曄就是傻，見的傻。

我就沒見過他這種，上趕子找揍的。

最開始的時候，幾乎隔個三兩天，夙曄就朝我下戰帖。

每次都是以「九笙，老子今天不會手下留」開場，以「九笙姐姐，我錯了」結束。

恒說，夙曄其實早就服了，只是他拉不下臉，我應該給他一個臺階下。

所以，在又一次將夙曄給踩在腳底下后，我說：「夙曄，咱們握手言和吧。」

夙曄哭了，夙曄又哭了。

「嗚嗚嗚，九笙這可是你說的。我才不是因為打不過你，我是為了兩族的友好，才勉強同意的。」

是是是，你說得沒錯。

魔尊驕傲一世，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小哭包。

我真是懷疑……跟我相比，夙曄更不像是魔尊親生的。

至我跟我那天帝爹一樣能打。

天界眾人聽說我跟夙曄和好了，紛紛夸我懂事。

但是很快，他們就后悔了。

恒喜靜，再加上不想總讓他背鍋，所以我做壞事兒的時候，總拉著我堂哥沐風。

今天去你家的，明天去拔他家的花……

在我跟夙曄講和前，天界只有兩害，神九笙跟龍三太子沐風。

在我跟夙曄講和后……又多了一個。

我們三害威名遠揚，天界人人自危，聞風喪膽，生怕一不留神我們禍害到他們頭上。

很長一段時間，天界教育不聽話的仙二代，都這麼說：

「你要是不聽話，小心明天三害就來找你。」

天后娘跟天帝爹出關的時候，告我們狀的折子，都堆滿了一屋子。

就連一向不問世事一心埋頭煉丹的老君，都跪在了殿外。

「求天帝可憐可憐我們，出手整治三害，還天界一個清凈吧。」

天帝爹開始還想為我狡辯，但是在看完那滿屋子的折子的時候，他沉默了。

他連夜將堂哥沐風打包送回了龍族老家，跟龍族那邊說，不關上個七八百年，不能放出來。

知道夙曄因為被我打敗，有家不能回，他親自帶著我跟夙曄去了一趟魔界。

「魔尊老弟，你這樣是不對的。」對著魔尊，天帝爹語重心長。

「這一口吃不下一個西瓜，教育孩子啊，得循序漸進。」

魔尊翻了個白眼，「別說一個西瓜了，就是十個，我一口也能吃得下。」

天帝爹頓了頓，換了個思路。

「你跟我一樣，就這麼一個娃，你總不想以后孩子不認你這個爹吧。

「九笙剛出生的時候，我但凡離近點就炸，為了讓跟我好，我不知道費了多

勁。

「我是過來人，這孩子不認自己爹的苦，我是吃過的……」

也不知道是聽了勸還是不好拂了天帝爹的面子，魔尊最終還是讓夙曄留在了魔界。

置完了這兩害，但到我這里，天帝爹犯了難。

不過不置我這個害首，眾怒難平。

所以在思考了好幾天，并且聽取了恒的建議之后，天帝爹跟天后娘決定送我去招搖山，讓那群已經歸的神君們教導我。

天后娘：「阿九啊，娘舍不得你啊，不然娘陪你一起去吧。」

天帝爹：「笙笙啊，你到那里跟著他們好好學，尤其是扶陵神君，他年輕的時候可厲害啦。過個百八十年，爹爹就去接你。爹離不開你娘，你快勸勸，不要跟你一起走啊。」

但是我知道，他們兩個在忽悠我。

天界不能沒有天帝，同樣也不能沒有天后。

娘是不可能長時間離開天界的。

至于天帝爹說的百八十年，那更是扯淡。

招搖山千年開啟一次，我要是想回天界，至要一千年以后了。

不過，真正讓我傷心的是，去招搖山是恒提議的。

走之前我問恒：「為什麼？」

恒沉默了好久，就在我想起離開的時候，聽見他說：

「九笙，你以后會明白的。」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恒我的名字，以前不管我怎麼說，他都只管我神。

但是……不，我不明白。

就算是我以后想要繼承天帝爹的位置，要通過那些老怪的考驗，那至也是幾萬年以后的事。

「恒，你是不是因為不想看見我，所以才跟我爹說，將我支走的。」

其實我早就覺到了。

自從我為晉升上仙之后，恒就開始避著我。

有時候，甚至會主讓我去找沐風跟夙曄玩。

恒嘆了一口氣，「既然神這麼想，那就是吧。」

什麼我這麼想就是吧？

你可真是懂怎麼氣我。

5

進招搖山的那天，連被關閉的沐風都被特赦來送我了，可直到招搖山的口馬上要關閉，恒都沒有出現。

我頭也不回地進了招搖山，打定了主意，只要恒先不找我，我絕對不主先去跟他聯系。

不過我沒想到，恒竟然真的沒有聯系過我一次。

曾經一度，我甚至以為我的傳訊法寶出了問題。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不是。

天后爹天帝娘的消息能傳進來，堂哥沐風的消息也能傳進來。

就連在魔界的夙曄的消息，我都收到了。

但是獨獨就是沒有恒的。

天帝爹指名要扶陵神君教導我仙法跟禮儀。

扶陵仙君確實有幾把刷子，禮儀標準，仙法厲害，打人更厲害。

我之前一直覺得天界那些師長嚴厲，但是有了扶陵神君做比較，才發現，天界學堂那些……算個屁啊。

小兒科，都是小兒科。

最開始的一百年，我上就沒有一塊好皮。

每天下課，我在招搖山這邊哭，天后娘跟天帝爹在天界那邊哭。

一家三口，對著哭。

其他兩害也沒好到哪里去。

「阿笙妹妹，你是不知道那幫老家伙簡直不配當龍啊，他們竟然將我丟到了龍族的地去了。要不是我機靈，你可能就要失去一位能跟你狼狽為的堂哥了啊。」

「嗚嗚嗚嗚，九笙，我好慘啊。我爹瘋了，天天著我修煉，他說我要是不好好修煉，他就去再生一個……」

「我也好慘啊，我終于明白夙曄之前天天挨我揍的時候的苦了，你知道嗎，今天扶陵仙君因為我沒有坐直，了我二十下啊。」

……

一想到不止我一個人在苦，生活仿佛都有了力。

不過有一說一，在扶陵神君的教導之下，我確實進步很大。

我笑不齒，行得正坐得端，使用法的時候，姿勢優干凈利落。

才藝也從其他神君那里學會了不，不過都不怎麼好就是了。

招搖山最擅畫的神君是這樣評價我的。

「九笙神畫風特立獨行，個人風格之鮮明，世間無人能仿。這種畫，要是送給我，我一定好好珍藏，不讓它有再見天日那天。」

這招搖山，我一待就是三千年。

出去的那天，天后娘跟天帝爹一起來接我。

再見我的時候，天帝爹尤為驚嘆。

圍著我轉了好幾圈，里不停念叨，「這還是我家阿笙嗎？我家阿笙竟然能這麼歲月靜好……」

是的，我變了天界眾人希我為的那種神……至，表面

上看起來是。

我看著天帝爹兩眼一紅，彎腰躲過他想要抱住我的兩只胳膊，轉頭照著他腦袋就是一頓暴扣。

「我打死你個大騙子，說好的百八十年就來接我呢？

「你看我不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天后娘一把將天帝爹薅到一邊，看著我一臉欣：「阿九真是長大了，不僅長得好看了，就連打起你爹來，都比以前厲害了。乖乖，輕點打。」

天后娘，你錯了。

這已經是我手輕的效果了，我要是真的認真起來，你現在可能已經守寡了。

「娘，你放心，我開玩笑的。弒父這事兒，我輕易是不會做的。」

「娘不是那意思。」天后娘朝我眨了眨眼，「娘是怕你手疼。」

死皮賴臉跟來的堂哥沐風趁機搶占了天帝爹的位置，「阿笙妹妹，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恒他……」

沐風堂哥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搶了位置，又被我們母傷了心的天帝爹一腳踹飛。

「老子不能對那娘倆兒手，還不能收拾你個小龍崽子了？」

天帝爹朝著沐風堂哥飛離的方向大罵。

說起來，我也是很久沒有跟沐風堂哥好好說話了，我在招搖山待的第兩千年，他被派去鎮守距離不妄山最近的北荒。

兒時玩伴跟我聯系最久的，其實是夙曄。

但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兒，他在五百年前突然失聯了。

不管我發多消息，他都沒有再回復我。

也能理解，他那個魔尊爹，把他當牲口一樣練。

只要練不死，那就往死里練。

不就將他丟進什麼險象環生的境，讓他自生自滅。

估計他應該又被他爹丟到哪個沒有信號的犄角旮旯了。

這不見面的時候，我其實是很想沐風堂哥的。

但是見面才發現，還真不如不見。

咱也不知道在我不在天界的這段時間沐風堂哥經歷了什麼，原本一個眉清目秀苗苗條條的上仙，竟然變了一個渾卻黑，胡子拉碴的壯漢。

踹飛就踹飛吧，說實話，現在的沐風堂哥，真的有點辣眼睛。

要不是我悉他的聲音，我可能都認不出來。

不過……恒怎麼了？

6

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水土的緣故，回到天界沒多久，我迎來了雷劫。

五千歲的上神，自打天帝爹上任以來，就沒有過。

渡劫的那天，天界眾人齊聚。

我天帝爹很高興。

當我被天雷劈得要死要活的時候，我甚至聽見他對著邊的各路仙家說：

「誰說九笙不是我的孩子，瞧瞧被天雷劈得渾搐那樣兒，跟我當初一模一樣。

「還有，你們看那一黑紅相間的雜，跟我還有天后多像。」

似乎是為了應和天帝爹的話，他話音剛落，隨著最后一道天雷劈下來。

在一陣金中，我上黑紅相間的雜全部都褪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白。

「……」

「……」

「我聽說，有些仙在年的時候，為了預防危險，會對自己進行一些偽裝。」

「……」

「……」

天帝爹：「……偽裝個屁，九笙出生你們也算是親眼所見的，就是我跟天后的孩子。」

眾神仙沒有搭話，但是沉默已經代表了他們的態度。

嗯，你開心就好。

都說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神仙也是。

在天帝爹接近瘋狂的時候，天后娘對著一眾嬸嬸姨姨，笑得都要咧到耳朵了。

「我知道阿九一定可以的，從來就沒有讓我失過。」

為了慶祝我渡劫功，天帝爹直接昭告四海八荒，不管是仙是妖還是魔，都可以到天界來吃神九笙功晉為上神的席。

當然了，幾乎是同時，神九笙在渡過了上神雷劫之后，變一只通白的狐貍的消息也以迅雷不及之勢傳遍了四海八荒。

7

據天后娘說，自打我去了招搖山，恒就回了他自己的家。

于是……回到天界后，第一次見恒，是在我晉升神君的宴席上。

我想，我知道那天沐風堂哥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

在我的印象里，恒是言寡語、波瀾不驚的。

即使我們三害在他面前鬧得厲害，他頂多也就是來一句要打出去打，不要弄了我的院子。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那這樣的恒。

他一臉笑意地看著邊的仙，溫地為掉粘在角的食渣渣，然后從眼前的燒上擰下一只，放在了對方的碗里。

末了還不忘拍一拍對方的頭，主打就是一個寵溺。

竟然敢當著我的面把給別人，

我磨著后槽牙心想，恒，你完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磨牙聲，天后娘在桌子底下拉住我的手。

「娘牛都吹出去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我的阿九已經改頭換面了。

「阿九要是真生氣，回頭你拿你爹出氣。今天這麼多人在呢，給娘個面子，裝一裝。」

我：【......行吧。】

雖說答應了天后娘，但是我的目就沒有從恒上挪開。

不過，越盯著，我越覺得不對勁。

……恒不是這輩子就止步于仙君了嗎？

可……如果我沒有看錯，他現在竟然是個上仙了？

本想著等宴席結束都找恒問一問，但是沒想到老天爺沒給我機會。

宴席還沒進行到一半，一個渾是的仙族士兵就跑了進來。

「天帝不好啦！魔界的人趁著天界舉辦宴會的時候，帶人闖到了不妄山，想要打破罪神封印。

「沐風……沐風殿下他……他不敵魔族太子夙曄……戰，戰死了。」

我：「……」

我從來沒想過，繼幾千年前跟夙曄握手言和后，會再有一天跟他刀劍相向。

我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總是傳訊跟我哭慘的夙曄，會殺掉一起長大的小伙伴。

但是似乎事實就是如此。

除了天帝，滿天界數一數，第二能打的，就是我了。

當我趕到不妄山，眼就是沐風堂哥的骨頭架子。

巨大的龍骨橫在不妄山山腳下，而夙曄，站在頭骨上。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冷酷與堅毅：「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數萬年前，你用半仙骨將我封印，你以為這就完了？

「沒想到吧？我又回來啦！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我要讓你有來無回！」

我：「……」

我要是再看不出來眼前這個不是夙曄，那我可能真的就是跟夙曄一樣，是個傻子了。

不過……不管你是誰，在我面前裝？

你跟誰倆呢？

8

我那句「你到底是誰」還沒問出口，在我后面趕來的仙界眾人聽到「夙曄」那最后一句囂張的話，紛紛大怒。

害首好不容易迷途知返，我們仙界好不容易迎回了像樣的神，你說讓有來無回？

那我們仙界可怎麼辦？

一個被我們燒過家的神仙指著夙曄大罵：「休要張狂！

「你今天要是敢神一狐，老子就打死你。

「當年你跟神放火燒了我的府，等下我就去放火燒了你們魔界！」

被我拔過花的仙附和：「沒錯沒錯，在我們神面前竟然敢口出狂言。

「等下神就讓你重新驗一下幾千年前被掛在南天門上的恐懼……」

我：「……」

咱就是說，這個酒啊，真的得喝。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幾千年前我跟夙曄的大戰，又要當眾重新上演的時候。

夙曄了。

他上前了兩步，然后……當著一眾仙族跟魔族的面，來了一個平地摔。

「……」

「……」

「咱們神如今已經這麼厲害了？都可以一不隔空傷敵了？」

「……」

我不是，我沒有，我啥都沒干，你們可別給我瞎瓷。

爬起來的夙曄一改之前的冷酷囂張：「嗚嗚嗚嗚，九笙快來救……」

他話還沒說完，臉上的表再次變換。

「沒想到你在這小家伙心里這麼重要，看見你他的神魂都清醒了，不過……」

夙曄再次神大變，「嗚嗚嗚，九笙，沐風不是我……」

再變：「你給我閉，之前不是睡得好好……」

再變：「嗚嗚嗚，九笙你趕將他趕走……」

……

在冷面夙曄跟哭包夙曄又變了幾次之后，不用我說，眾仙也都明白了。

眼前的夙曄被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玩意兒上了。

我終于將那句憋了半天的話問出口：「你究竟是誰？」

冷面夙曄冷笑：「你竟然……」

哭包夙曄：「九笙救我。」

冷面夙曄：「不知道我……」

哭包夙曄：「九笙救我。」

冷面夙曄：「乃數萬年……」

哭包夙曄：「九笙救我。」

他娘的不就是一句話嗎，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你給我閉！」

「你給我閉！」

我跟冷面夙曄的話幾乎是同時響起。

我知道夙曄能聽到我的話，我頓了頓，嘆了口氣。

「夙曄啊，我知道你想獲救的急切，但是你能不能讓人家把

話給說完了？」

哭包夙曄不話了。

但是他不話，不代表其他人也不。

當冷面夙曄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我后傳來了恒的聲音。

「他是數萬年前被三界聯合封印的罪神流。」

冷面夙曄：「……」

我：「……」

冷面夙曄，哦不，應該是夙·流·曄：

「老子就是想好好說一句話，你們一個兩個的，有完沒完了！」

9

「流，你以為我們還會讓你為禍三界？」

恒走到我邊，看著對面站在龍骨上的夙·流·曄，云淡風輕：「早就知道這封印可能困不住你，所以我們讓九笙在招搖山待了三千年。

「如今，你不是九笙的對手。」

合著你們送我去招搖山，就是為了今天？

夙·流·曄盯著恒一陣皺眉，然后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揚頭冷哼。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跟著一起轉生了。

「當初你跟聯手都沒能將我殺死，現在你區區一個上仙，一個剛剛晉階的上神，又能有多把握？」

你這人是有什麼病，說話故弄什麼玄虛。

到底是誰，你倒是說出來啊。

咋的，那名字燙？

還有，上仙咋滴啦，瞧不起誰呢，誰不是都從上仙過來的。

雖說是怪恒將給了別人，但是在關鍵時刻，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恒，你后退。」我一把將恒推進人群中，擼了擼袖子。

「夙·流·曄，忍你很久了。在我面前囂張，真當我在招搖山那三千年的罪是白的？」

10

據目擊者，龍族三太子，我堂哥沐風在戰后轉述。

我跟夙·流·曄之間的戰斗，是繼幾千年前我跟夙曄那場大戰之后，又一場讓他終生難忘的戰斗。

戰斗場面彩之絕倫，讓人目瞪口呆，拍手絕。

在我現出原形變白大狐貍的那一刻，我以迅雷不及之勢，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爪子將夙·流·曄按在了地上。

然后，我出利爪，伴隨著夙曄的慘，一把將罪神流的神魂從夙曄上給拔了出來。

接著，我這只白大狐貍兩腳撐地，用兩只前爪將罪神的神魂撕了個碎。

追隨夙·流·曄的魔族棄甲而逃，眾神手舞足蹈。

是了，沐風堂哥并沒有死。

當然了，這其中還是有夸張的分在的。

我能這麼容易解決掉流，我堂哥沐風出力也不。

原來，當他發現夙曄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選擇了假死。

趁著夙·流·曄不注意，他掏出從龍族地里出來的龍骨，然后將自己化作了一只小蚯蚓，鉆進了土里。

我打夙·流·曄的時候，他鉆土而出，將夙·流·曄的雙腳粘在了龍骨上。

這軍功章自然應該有堂哥一半的，但是龍族那幫老家伙說他變小蚯蚓假死這件事，真是丟盡了他們龍族的臉。

要是他敢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就將他逐出龍族。

被龍族長輩領回去的沐風堂哥給我傳訊：

「笙笙妹妹啊，他們說我丟臉，又把我丟到地里去啦。

「還說，什麼時候我變一只迎難而上，不拋棄不放棄，在大義面前敢于放棄自己的龍，才會將我放出來。

「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啊，好好活著不好嗎？誰沒事兒愿意去找死啊。」

別說，還真有人閑得沒事兒想要找死。

從事后清醒過來的夙曄那里，我們也知道了事的前因后果。

說起來，這事兒跟我也有點關系，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要怪魔尊。

因為我跟夙曄之間的實力差距，讓魔尊看到了魔族跟仙族的參差。

他不想屈居人下，一時之間竟然鉆了牛角尖兒，想出了將罪神給放出來這麼一個損人不利己的招兒。

「嗚嗚嗚嗚嗚，九笙你是了解我的，我跟你們關系那麼好，我怎麼會跟你為敵呢。」

夙曄抱著我的大，哭得極慘。

「你是不知道我回到魔界的日子過得有多慘，我是真沒想到我爹會不顧脈親，竟然讓流的神魂占了我的子。

「嗚嗚嗚嗚，就算我不干凈了，你們也別放棄我啊。

「我算是想明白了，這樣的爹，我不要也罷。

「你能不能跟天帝天后說一說，以后我給他倆當兒子……」

哦，我天帝爹之前對魔尊的勸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魔尊一系列的作下，夙曄真的不認他了。

11

我的前世，是九尾天狐白九。

當初為了封印罪神流，我獻祭了自己

，用半仙骨做了封印的陣眼。

后來，我轉生到了天后娘的肚子里。

這也是為什麼我的名字九笙。

九笙九笙，白九死而復生。

說起來，我的前世跟天后娘還是好閨來著。

天后娘說，打從我一破殼，跟天帝爹就認出我來了。

所以一直管我阿九，因為前世，就是這麼我的。

至于天帝爹。

他覺得我既然轉世了，那就不是之前的白九了。

所以，他我笙笙。

天后娘還說，當初我是白九的時候，恒就喜歡我。

我死后，恒跟我的腳步，跟我一起轉生。

不過我神魂虛弱，才會比恒晚出生幾十年。

恒雖說是轉生的，他還有前世的記憶。

當知道我只有半仙骨不能化形的時候，他毫沒有猶豫，就決定將自己的給我。

但是也是因為這樣，他沒有了對抗罪神的實力。

「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們就已經決定要送我去招搖山了是不是？」

天后娘被我問得一臉心虛，「我們也是為你好啊。」

「阿九，不管怎麼說，你可是從娘的肚子里出來的，你可不能不認我啊。」

我看著我那前世的好閨，這一世的天后娘，真是不知道是該怪還是謝。

12

回到天界，恒第一時間來找我。

「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我不聽。

我轉過頭，不看他，但是耳朵卻是悄悄豎了起來。

恒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我的邊。

「你在宴席上見到的那個人，是我的妹妹。

「我之所以能晉升上仙，是因為我歸家之后，這一世的父母將妹妹的半仙骨給了我。

「第一次參加那種宴席，我怕張，所以才多照顧了一些，沒想到竟然讓你誤會了。

「我妹妹畢竟不像咱們倆，是轉世的仙族。

「你去招搖山的那些年，我不是不想跟你聯系，而是我在跟新的仙骨磨合。」

還能這樣？

我握著兜里從不妄山拿回來的，屬于我前世的那半仙骨，陷了沉思。

13

我讓恒將他那新的半仙骨還給了他妹妹，然后又將我上屬于他的那半仙骨還給了他。

再然后，我將我前世的半仙骨，安在了自己的上。

果然，還是自己的東西好用。

換了仙骨之后，我想起了前世的記憶，恒也因為有了完整的仙骨，很快為了上神。

這種皆大歡喜的事，除了天帝爹，大家都很開心。

我跟夙·流·曄那一戰，讓我徹底名揚四海八荒。

一提到我，就不可避免地提到我的世。

什麼？

神九笙拿到了萬年前那只九尾狐的仙骨？安上之后還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

啊，這就是緣啊。

幾萬年前當爹的留下的東西，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兒的上。

哎，這可真是個誤會。

天狐一族年之前可男可，我時常變男子跟天后娘一起去人間閑逛，估計是那時候讓人給撞見了。

對于天帝爹的解釋，四海八荒的態度很一致：

我不聽我不聽，你說什麼我都不聽。

也許是為了早日讓天帝爹看清自己是一個接盤俠的事實，各族各界給天帝爹上供了不綠的東西。

送得最多的，還是綠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到的綠禮多了，我看天帝爹的腦門都有點泛綠。

在這種況下，天帝爹裂開了。

白天，他是疼我的爹。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數不清多個夜晚，腦門泛綠的天帝爹拉著我的手哭訴。

「當初你說你終有一天會回來，就是這麼個回來法？

「你托生在誰的肚子里不好，為啥偏偏要選擇阿蘅呢？

「選阿蘅就選吧，總歸你上輩子跟關系好，但是你為啥還是一只狐貍呢？

「你上輩子當了幾萬年的狐貍還沒當夠？重來一次，咋就不想著換個種驗一下呢……」

后來，我不了了，在天帝爹又一次找我哭訴的時候，將他關在了門外。

然后……天帝爹蹲在我的門口哭了一晚上。

「嗚嗚嗚，你把我的阿笙還給我。

「我就知道，當初我跟阿蘅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我，現在也一定不想認我這個爹了。

「嗚嗚嗚嗚，我的兒，我的小棉襖，我的小寶貝……」

我被他煩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是你兒不假，但是我啥時候是你的小棉襖了？

「我頂多就算個小馬甲。」

夙曄視角：

1

在罪神流的事了結之后，我爹被趕下了臺，在天帝的扶持下，我當上了魔尊。

但是說實話，但凡有個備選，這魔尊我肯定是不會當的。

我寧愿整天跟著沐風一起摘花逗鳥。

在我當上魔尊的第六百八十二年，我終于吃上了九笙跟恒的席。

我也搞不懂，明明罪神流都已經不在了，為啥他倆還拖了那麼久才婚。

九笙說，這是要報之前去招搖山恒不跟聯系的仇。

可是……那是人家不想嗎，那是人家不能啊。

典禮上，眼看著兩人即將禮，一直黑著臉的天帝突然發出震驚四座的哭聲。

九笙總說我是個哭包，其實我覺得天帝才是。

「嗚嗚嗚，我的阿笙啊，你婚了會不會不跟爹好了？」

開玩笑，好像九笙沒婚的時候就跟你關系多好似的。

沒看每次提起你跟天后，都是將天后放在前面嗎。

2

小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別的魔族孩子都可以自由玩耍，而我只能整天修煉。

我爹說，那是因為我是魔族的太子。

可是九笙還是仙族的神呢，怎麼就能跟沐風一起整天上躥下跳？

我羨慕九笙，也羨慕被九笙護在后的恒。

所以，我當著九笙的面，嘲笑恒是個小廢。

結局可想而知，我被九笙揍慘了。

我以為，我了這麼大的委屈，會得到我爹的安。

但是回到魔族，迎接我的，是他的大耳。

打得我是眼冒金星, 角搐。

再后來，我被我爹帶著去找仙族算賬。

賬沒算不說，我還被掃地出門了。

我這……真是招誰惹誰了我。

恒跟我說, 九笙其實也是想跟我做朋友的。

我知道九笙人很好，我也想跟當朋友。

在九笙說出要跟我握手言和的時候，我甚至在想，就算以后我真的回不去魔界又怎樣。

從今以后，我有朋友了。

在我們幾個中，恒是最聰明的。

似乎所有的事, 到他的手里都會迎刃而解。

我問恒，「你為啥一直這麼淡定呢？就沒有驚慌失措或者是害怕的時候？」

恒想一想, 跟我說：「有的。」

他說，那是九笙剛剛渡完上仙雷劫的時候。

看著九笙, 一想到以后要去面對罪神, 他就打心底里覺得害怕。

3

我在魔界的日子不好過。

有時候我都會想, 我是不是我爹從馬路邊上撿來的。

為啥都是爹, 天帝就對九笙那麼好呢。

得知九笙還有五百年就可以從招搖山出來，我跟我爹說, 等出來的時候, 我想去接。

我爹說，只要我通過他的考驗, 他就同意我去。

如果早知道他所謂的考驗, 是讓罪神流占據我的, 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傷了沐風, 但是沐風沒有怪我。

怕我無聊，他還經常來魔族來看我。

九笙跟恒也是，時常跟我傳訊, 托人給我帶東西。

但是我還是對他們心懷愧疚。

而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彌補方式，就是當一個好魔尊, 維護天界跟魔界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