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挑釁魔君，卻被魔君吊在城墻上打。

父帝命我去營救他。

當天夜里，吊在房梁上辱的變了我。

魔君紅著眼睛，委屈地落下了一個吻：「阿燁，你終于舍得來見我了。」

1

母后隕落后，父帝第一時間稟明大道，抬了雪姬做天后，連帶著那個不學無的兒子封昀也被封了側神君。

只是嘚瑟了沒幾天，封昀就因挑釁魔族被魔君倉渺給抓了。

父帝急上心頭，連夜召回在人間歷劫的我，讓我想辦法把他的寶貝兒子救回來。

「若是救不回來，你就不用回來了，朕不會有這般沒用的兒子。」

我仔細地看了父帝一眼，在這個白頭發、白胡子的老頭的眼里，我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一個件兒，一個隨時可以舍棄的下屬。

就如同現在，他理所當然地覺得我能以一敵千，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界把他的寶貝兒子救回來。

我瞥了眼仙侍遞過來的龍嘯槍，未接，皺了皺眉：「一個沒腦子的廢而已，有救回來的必要嗎？」

雪姬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白皙的瓜子臉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的長相不及我母后萬分之一，但是卻靠著一雙帶著水霧的眼，勾引的我父帝拋妻棄子也要和長相廝守。

自己的人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父帝總要表現出一為人夫的氣概來。

「他是你弟弟！」

我冷笑了一聲：「我從未知曉我母后何時給我生了個弟弟。」

父帝垮下了臉：「這些年朕太慣著你了是吧，敢在朕面前甩臉子！」

雪姬那兩滴淚終于落了下來：「燁兒不想去就不去吧，別因為昀兒的事你們父子間生了嫌隙。可憐我昀兒命不好，我這個做娘的沒能護著他。若是命殞在魔界，我陪他一道去了便是。」

死死地咬著泛白的，眼中的悲傷和堅強撥了父帝那顆垂垂老矣的心。

自從母后隕落后，我不愿做的事，沒人能勉強我。

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

父帝嘆了口氣，轉過去，背著手，做了妥協：「去把昀兒救出來，事后朕會命人將你母后的軀遷天陵。」

我一頓，接過龍嘯槍，頭也不回地走了。

2

我母后是我的肋。

神魔大戰前夕，我父帝說只要我能功地殺了魔君倉渺，他便將我母后從蠻障之地放出來。

我答應了，只前往魔宮。

可再回來時，已隕落，只剩一副軀葬在蠻障之地。

而倉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當時我變了一名子，終日在他旁侍奉，只等尋到合適時機殺了他。

他一眼看出我的份，卻任由我待在他邊。

他說他要立我為魔后。

封后大典前一日，我在他酒中下了毒。

「阿燁真是好手段呢，明日就要封后了，卻要在今日殺了我。為何不再等等，等到明天封后大典過后，別說我這條命了，連整個魔界也將是你的囊中之。」

他一口飲下毒酒后囚了我。

日日折磨。

我的自尊、我的傲氣，被他踩在腳底下一點一點地研碎，再一點一點拼得千瘡百孔。

記憶停留在我離開那日。

那時我說我想去人界散散心，他寵溺地吻上我的額頭：「阿燁覺得無聊了嗎，待我去準備一番，再與你一同去人界游玩吧。」

我上應著好，卻在他轉的剎那，把早就磨好的骨刃刺進了他的膛。

魔族的是紅的，并沒有想象中的污穢。

他轉過，眼中的笑意刺得我的心生疼：「阿燁，手疼嗎？」

回憶至此，我手提著長槍，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直奔到魔宮深。

一路上魔侍們對我畢恭畢敬，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并沒有想象中的阻攔。

片刻過后我到了魔宮后面的竹園里。

這里曾是倉渺囚我的地方。

如今門半掩著，我輕輕地推開走了進去。

倉渺披著我離開那日穿的黑長袍，背著手正抬頭仰懸掛于墻上的巨大畫像。

我「噌」地一下臉便紅了。

那畫像上畫的正是一副我與他糾纏不清的場景，他暗沉的目地盯著我閉的雙眼，仿若林中狼看見獵，冒著綠。

倉渺轉過，漆黑如寒潭般的眸子凝視著我，似要在我臉上看出個來：「我以為阿燁你不會來了。」

「放了封昀。」我開門見山。

倉渺收了畫卷，勾著冷笑了一聲：「神界的側仙君傷了我魔族一員大將，想讓本君就這麼放了他，得看太子殿下帶來的誠意是什麼。」

我張開手掌，拿出一株絳珠仙草：「此草可痊愈你上的舊疾。」

倉渺大手一揮，仙草便盡數毀去。

他傾環住我的腰，曖昧地勾起我的下，迫我看著他：「我上的舊疾可全是拜太子殿下所刺呢，太子殿下用一株草便將我打發了，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亮了些。」

我極力地忽視他眼中的冰冷：「你想怎麼辦？」

收起的畫卷變了一細細的紅線，纏繞上我的四肢。

倉渺住我的下，落下了一個炙熱的深吻：「不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愿用自己來換一個賤婢生的賤種？」

夜深時分，魔宮上面懸掛著的圓月散發出紫的。

不知到了哪里，倉渺笑了一聲，語氣輕佻：「阿燁，你龍尾顯出來了。」

我蜷起手指抓住床幔，忍耐到達了極限：「閉，你專心點。」

3

蒼渺把我帶到了他的大殿上。

大殿上麻麻，站的全是形各異的魔族大將。

他們都是跟他出生死的兄弟，許多曾與我在戰場上廝殺過，也有許多曾在倉渺旁見過子模樣的我。

「吾主這是發的哪門子神經，怎麼把天界太子給弄過來了？還......還讓他坐邊？」

「聽說那老不死的天帝準備立他那私生子為太子，許是投奔我們來了。」

「那也用不著挨得這麼吧！」

人群中一聲慨：

「像......太像了，像吾主那暴斃而亡的魔后。」

「你頭上長倆糞球，會噴糞不認人？魔后是的，他是男的，哪里像了？」

「等等！別說，還真有些像！吾主不會看上他了吧？嗚嗚嗚，吾主對魔后真是用至深，竟然把天界太子當魔后替。這等真是令天地都為之容。」

我皺了皺眉，努力地坐直酸痛的腰：「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倉渺上我的腰，慢不著調地細細著：「昨晚是我魯莽了，可有好些？」

這一舉無異于把我架在火上烤。

想起昨晚的瘋狂，我沉默著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帶我來這里只為說這句話，那我走了。」

我站起，轉的剎那被他捉住了手。

他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

帶著一子固執的瘋勁兒，用力一拉把我拉到他上。

如雨后春筍般的吻毫無征兆地落在了我脖子兩側。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

我惱火不已，不知他發哪門子神經。

想推開他，卻因為手腳綁了紅線，神力使不上半分。

我昨日答應他封印神力，可不是由著他胡來的！

「夠了！你這個瘋子！」

很快地，我的角滲了。

倉渺停了下來，有些懊惱地了眉心。

「抱歉，一時沒控制住。」

說罷對著一位大將抬了抬下：「去把側神君請上來。」

我不想讓封昀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掙了兩下卻沒掙開。

他捉住了我的手，用我們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語氣，在我耳旁輕聲地說：「安分些，你不想讓我在大殿上把你辦了吧。」

我面微冷：「倉渺，別讓我恨你。」

倉渺僵了片刻，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我起攏了攏領，坐在了他下側的椅子上。

一刻鐘后封昀被帶了上來。

他在魔界了很重的傷，眼睛瞎了一只。

趴在地上跟條狗似的，不敢抬頭來看人。

倉渺撐著臉，眼神膠在我上：「側神君，這些天魔界招待得可還周道？」

封昀渾都在發抖，卻得很：「你們別得意，我可是天界的側神君，是父帝隕落之后要當天帝的人。你們敢這樣對我，等我離開魔界，一定要讓父帝鏟平你們魔界！」

我嘆了口氣，頭疼不已。

魔界若是真如他說的這麼容易鏟除，天界也不會和魔界恩恩怨怨幾十萬年了。

也不怪他如此自大。

若他安分守己倒罷了，當個閑散的神君也不用遭此罪。

可他偏偏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覺得自己得了個至高無上的份，便想要去做點什麼彰顯自己的地位。

能力與位置不匹配的下場就是踢到了鐵板，只能拿份、地位來壯膽子。

可這里是水深火熱、弱強食的魔界。

不是他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天宮。

魔將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哄然大笑。

倉渺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太子殿下，神君說，要讓天帝鏟平我們魔界，你怎麼看？」

我睨了他一眼，躲開他熱烈的目：「稚子年，胡言語，魔君何須放在心上。既然答應了我，就把他放了吧，好我回去差。」

聽到我的聲音，封昀一頓，慌地抬起頭

來。

短短瞬息，他眼底的錯愕轉變了毫不掩飾的恨：「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我！你和魔族沆瀣一氣，糾纏不清！一定是你出賣了我，才讓他們抓住了我。」

倉渺側過頭去，不知怎的冷笑了起來：「你的好弟弟，似乎不愿領你的。」

話音落下，他彈出一道魔氣將封昀打出了三丈遠。

頓時，封昀口吐鮮。

倉渺冷「哼」了一聲：「編排太子，天帝老兒就是這麼教你的？看來我界的水牢側神君沒待夠，還是洗得不夠干凈！不如本君書信一封，告訴天帝老兒，讓你在魔界多做客些時日！什麼時候洗干凈了再回去！」

4

封昀嚇得立刻噤了聲。

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被他看的心底生煩，一掌拍在扶手上，恰巧出半截手腕。

「把他放了！」

手腕上纏繞的紅線目驚心。

倉渺眸暗了暗，揮了揮手：「也罷，既然太子殿下開了金口，便把神君送回去吧！再從北山礦場那邊取些晶石一同送到天界，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晶石，骨刃制作的原材料之一。

呵！倒是心眼比針小。

我轉就走。

倉渺扔下一群大將和瑟瑟發抖的封昀跟了上來。

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到了竹園，他扣住我的手臂，把我抵在墻上，眼底神晦暗不明。

「天帝對你并不好，為什麼你還要替他來救他？」

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想給我母后一個好的歸宿吧，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會甘心躺在蠻障之地的淤泥里？

我晃了晃神，偏開頭：「你為什麼抓封昀？照我對你多年來的了解，挑釁你的神族你在第一時間就殺了，斷不會留到現在。」

倉渺含住我的，落下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因為知道你會來。

「阿燁，我想見你，想得快瘋了。」

只是因為想見我，所以留他一命？

所以他在大殿里生氣，是因為封昀沖撞了我？

我心念一，有什麼東西想抓卻抓不住。

兩個時辰后，我扣上了領。

倉渺眸子驟然。

我面無表，把領往上拉了拉：「我要親自送把封昀送到天界。」

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他眼底的慵懶瞬間消失，閃過一抹霾。

「你想走？

「一個賤種在你眼里這麼重要？

「呵，我倒是忘了，你為了救他可以用自己來換！」

他怎麼又生氣了？

不過他氣鼓鼓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了母后在北淵養的一種魚。

拿在手中稍微地逗弄，就會閉氣一團。

我用舌尖抵住下顎，低頭啄了啄他的角：「既然答應了你在魔界住一年，我怎會反悔？只是我既然領了命，就得回去赴命。」

倉渺因為我一個吻而變了臉，難得地用一種欣喜的目看向我。

「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后你不回來，我親自去天界。到時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我擺了擺手：「你不是在我上下了制嗎，我還能逃到哪里去？」

倉渺愉悅地「哼」了一聲：「你倒有自知之明。」

我轉過，緩緩地勾起角。

魔君倉渺，要比我想象中的，好對付得多。

5

倉渺安排了一隊人送我們出魔界。

出魔界之前，封昀抖得大氣不敢出。

到了天界后卻跟個跳梁小丑一樣，在我面前咋咋呼呼。

「封燁，你他娘的別給老子得意！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恩戴德！等回了天宮，我一定把你勾結魔族的事稟明父帝，再讓他殺了你！」

我忍無可忍，一槍刺進了他肩頭：「父帝只命我把你救回去，可沒說要什麼樣子的你。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封昀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手，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我收回了槍，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沒腦子的廢！」

封昀瑟了一下，梗著脖子大喊大：「是啊，我是廢！你才是人人敬仰的太子！可那又如何？父帝還不是拋下你們母子，選擇了我和我娘親！

「你以為你能得意到幾時！你娘死了，你以為父帝還會留著你？一條喪家犬也配在我面前逞能！等我做了太子，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我母后是我的逆鱗，他也配在我面前提我母后？

我再次出龍嘯槍：「想死直說，我現在就可以全你！你也可以現在，立刻，傳信給父帝，看看是父帝來得快，還是我的槍快！」

對上我凌厲的眼神，封昀臉白了幾分。

等他徹底地安靜下來后，我傳了個信給天宮。

一路上我不停地在想：

雪姬是怎麼生出這麼個高傲自大、自以為是，沒腦子還沒眼力見兒的廢的？

父帝究竟瞎到了什麼地步，竟然想讓他取代我！

等他真當上天帝，約莫坐不了一刻鐘，魔界的魔兵就要殺到天宮里去了！

6

一天后，我們到了天門。

父帝和雪姬得了信，早早地等在那里。

可是見到封昀的剎那，兩人臉黑得幾乎能滴出墨水來。

不過兩人心里倒是清楚，封昀挑釁魔族在先，我救他在后，落得這個下場純屬他活該。

父帝和善地命令一個小仙侍接過我手里的槍：「燁兒累了，去歇息吧。」

毫沒有提及葬我母后進天陵的事。

封昀靠在他娘上，看著父帝言又止。

我不過瞥了他一眼，便嚇得到了背后。

先前逞能得很，現在卻又和鵪鶉一樣，真是可笑。

晚上我坐在床上拭母后留給我的玉佩，忽然覺到窗外傳來一微弱的魔氣。

接著窗戶被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大黑耗子似的人竄了進來。

魔界一界之主爬我的窗，到底是我眼睛出問題了還是他有病？

倉渺關上窗，神自若地走到我面前坐下。

「你沒什麼對我想說的？」我面無表。

倉渺尷尬：「下次人把你窗戶鋸矮些，太高了不好爬。」

「說好的五天。」

話音剛落，就被倉渺連人帶玉佩地帶進了懷里：「本君只說五天后你不回去我來抓你，可沒說本君不能主來找你。」

他來抓我和他來找我有區別嗎！

我憤怒地一掌拍到了他的膛上。

他抱著我，悶哼一聲沒松手：「本君睚眥必報，你打了本君，本君可是要報仇的。」

說著他把我推倒在了床上，雄壯的軀在我上落下一片影。

「不過念在太子殿下沒給本君造較大傷害的況下，本君可以考慮下手輕點。」

他松開腰帶，慢條斯理地下了黑的外袍。

我憤怒至極：「快從我上起開，你這個瘋子！」

這個瘋子不會不知道，一旦有人發現天宮進了魔族會引起怎樣的。

更不會不清楚，他在我的房間里被人知道后，我會難堪到何種地步！

可他就是這樣做了。

就跟當年西天佛皇講經時，他從人群中走來，當著一眾神魔佛的面吻了我一樣。

誰能想到當年魔界最不被看好的皇子，靠著一瘋勁兒坐穩了魔君的位置。

又有誰能想到，他曾靠著這瘋勁兒，和我糾纏了一千年。

我真想一槍到他腦袋里，看看他腦袋里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7

半夜，我是被一陣驚醒的。

倉渺扣著我的腰，平靜而舒緩的呼吸落在我耳后：「別去，陪陪我。」

我了皺的眉心，整個人頭疼不已：「我是太子。」

「天宮離了你又不是轉不了，何必什麼事都往自己上攬？」

我沉默了。

天宮的確沒了我又不是轉不了，可母后既然把整個天界給了我，我理應對得起的那份期待與信任。

片刻后我起穿好了服。

他睜開眼，不明就里地看著我。

我順了順擺，定定地看著他：「我是太子，這是職責所在。」

8

闖進天宮的是只被拔了舌頭的小花妖。

被天兵天將在地上彈不了。

雪姬靠在父帝懷里瑟瑟哭泣。

周圍一群仙侍對指指點點。

「這小妖的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夜闖鸞殿行刺天后娘娘。」

「呵，給點瞧瞧，好讓知道我天宮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闖進來的。」

「天后娘娘就是太仁慈了，要我說殺了便是。」

我想起我房間里的「阿貓阿狗」。

他不僅闖進了天宮，還......

我背上冒起了一陣熱氣，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仙侍們下意識地噤了聲，自覺地給我讓出一條路來。

父帝面目威嚴：「燁兒，天宮防這塊由你負責。今日出了如此紕，你責任重大，自己去刑淵領罰吧。」

我沒回，而是把目挪到了小花妖上。

抬起頭看著我，水從角流到了擺上，神悲戚。

我蹲下與平視：「你要刺殺嗎？」

小花妖搖了搖頭，「啊啊」了兩聲。

雪姬帶著我見猶憐的哭腔：「你夜闖本宮殿里，

給本宮仙中下毒，難道是假的不！本宮從未與你結仇，你為何要刺殺本宮！」

「你給下毒了嗎？」我再次問。

小花妖搖了搖頭，在地上寫下一個「香」字。

我招了招手，來一個仙侍：「去把天后殿里的仙全部帶過來。」

雪姬帶上了一慌：「不必了，本宮發現下毒時已命人把仙全部倒掉，換了新的了。」

我轉過去看雪姬。

不自然地移開了眼。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既然如此，本殿便替父帝理了吧。」

我抬起手，雪姬打斷了我：「不……不用了。一個小妖并沒傷到本宮，想來是人指使，不如暫把收刑淵再做理。陛下覺得如何？」

父帝點點頭，憐地看著：「你啊你，對要殺你的人都如此好，可我如何是好？也罷，暫時收進刑淵吧。」

雪姬破涕為笑，倒在他懷里。

兩人合起來一大把年紀了，真是讓人作嘔。

我冷哼一聲，把小花妖收了起來。

一直忙到后半夜，我才回到寢殿。

倉渺醒了，坐在床上把玩著我的玉佩。

似笑非笑地，心里不知在想什麼。

「舍得回來了啊。」

他收起玉佩靠坐在床邊上，臉上有那麼一丁點兒嘲諷的意思。

「還以為你要把闖進天宮的花妖卸八塊后再回來呢。」

我了拳頭。

他握住我的手腕，一點一點地把我的手指打開。

「不過阿燁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等著便是，等多久都可以。」

我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

一低頭，便毫不留神地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眸里。

「阿燁。」

倉渺我的名字時，深又婉轉。

「你已經把你自己換給我了，也復過命了，這些事別管了，跟我回魔界好不好？」

他細細地把玩著我的發梢，偏著頭，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

可我知道他不是小狗，而是一匹險狡詐的頭狼。

我忽而笑了。

「好啊，明天就走。」

他忽然抬起頭，眼神亮了起來，呆呆地看著我。

月過窗戶落在臉上，纖長的睫在眼角灑下一片影。

9

第二天清晨，倉渺走了。

滿意地摟著懷里的「我」。

我緩緩地抬起手，手臂上的紅線應聲而碎。

接下來的一年，他會「我」到最深刻，等到一年以后「我」消失的那刻徹底地瘋魔。

我挽起角，頭也不回地去了刑淵。

托封昀的福，我被關在刑淵最底層。

這里滾滾天雷從天而降，永不停歇。

這里曾關押過天界最十惡不赦的叛徒。

是邪神的葬地。

封昀拿了一把鞭子，得意地在結界外笑：「不是厲害得很嗎，怎麼不到我面前狂了？」

我吐了一口鮮，淡淡地啐了他一口。

他怒不可遏，凌空甩了一記鞭子，一記神力把我掀到了天雷中間。

「他的，今天不玩兒死你，我不信封！」

封昀對我釋放了他有史以來最大的惡意。

很快地我躺在地上彈不得了。

守淵的神將于心不忍，抬手阻攔：「二殿下，太子殿下只是來反省，并非罰。您若徇私罰，就別怪本將稟明天帝！」

封昀一鞭甩到他上：「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本殿面前吠！」

「本將只是實話實說，還二殿下不要為難本將。」

封昀繞著他走了一圈，心甚好：「嗯，確實，你一個小小神將，本殿為難你做什麼？不過本殿還是好心好意地告訴你，里面這位太子可是犯了私通魔族的大罪！你確定要護著他？」

守淵神將愣在了當場，手僵在半空中：「一派胡言，太子殿下為了天界殫竭慮，怎會和魔界私通？二殿下莫不是喝醉酒了！」

「本殿料你不敢信，所以你只能在這小小的刑淵做永無出頭之日的守淵神將。」封昀拍拍他的臉，「好好地當一條忠心的狗，過幾天看你怎麼笑！」

封昀走后沒再來過。

而十天過后，天宮派來了人。

「來人！把叛之人帶到天宮審判去！」

守淵神將始終不愿相信我會和魔界勾結，卻無法阻攔。

天宮的人把他推倒在地，綁了我。

我看著幽幽白日，思緒不知飄到了哪里。

封昀啊封昀，廢就是廢。

來抓我的人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遲了三天。

10

天宮之中，封昀手握留影石猖狂大笑。

「封燁，證據確鑿，你

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搖搖頭，神懨懨：「沒什麼好說的。」

父帝偏開了頭，厭惡之溢于言表：「天族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娘怎麼生出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禍害！一個天族太子，竟然！竟然和魔君茍合！你！你！」

雪姬替他順氣，語氣道：「陛下息怒啊，燁兒素來聽話，想必是了魔君蠱，才做出這麼糊涂的事。」

父帝痛心疾首：「事到如今，你還替他說話！」

我抬起頭：「我認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父帝。

「好！好得很！你還不知悔改！」父帝指著我，「朕看這太子你也不用做了！昀兒，把他邢淵，一月后上誅神臺！」

在場的神仙們頓時嘩然，無一不為我到惋惜。

雪姬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燁兒縱使犯了錯，可他是您和先天后的孩子，不如讓他去邢淵反省一年，若是知錯了便免去他的刑罰，若是仍舊不知悔改，屆時再上誅神臺不遲。陛下看如何？」

11

父帝是個極為懦弱無能，又狂妄自大的人。

當年我母后是金一族的長公主，為了守護天界而嫁給了我父帝。

我母后不像雪姬綿里藏針。

直來直去，從來不懼我父帝的權威，因而在眾神面前駁了他不面子。

我父帝無能又平庸，娶了我母后后害怕掩蓋他的風頭，一直明里暗里地打金一族。

母后懷我那年去清理流羽林的叛軍，我父帝背著和雪族的小妖雪姬在一起了。

后來我母后班師回天宮，我父帝在生下我后找了個由頭把流放到了蠻障古地。

我是在蠻障古地的邊緣長大的。

我問母后如何才能把放出來，母后說唯有我登帝繼承天書。

父帝恨，也不喜我。

我最終沒能等到把母后放出來的那天。

雪姬代替了，正大明地住在了曾經住過的主殿。

父帝的賞賜堆堆地往那里送。

總是靠那弱可欺的外表和一張顛倒黑白的，哄得父帝團團轉。

就如同現在，父帝嘆了口氣，同意了的意見。

「也罷，就聽你的吧。」

其實我又何嘗不知曉，不得我死。

只有我死了，的兒子才能真正地坐穩太子之位。

可在意名聲，為了的兒子，裝也要裝出一副仁慈的樣子。

誰我是先天后的兒子。

12

我被去了刑淵，封昀又跳了出來。

他極盡嘲諷，說我不自量力。

我只是轉過去，不再看他。

他氣得跳腳，天天來這里折磨我。

可我總是沒什麼緒，任由他折磨。

后來他覺得無趣，便不再來了。

我在刑淵待了一整年。

直到那日，刑淵上的白日變了濁日。

廝殺聲在天宮中響起。

算算時間，倉渺邊的「我」應該在五天前消失了。

消失的那刻，倉渺徹底地反映了過來。

所謂的一年不過是我為他編織旖旎謊言。

他要我，那我給他便是了。

所以當謊言破碎的那一刻，他瘋了。

我了解他的格，他一定會窮盡所有來找到我。

當刑淵結界被打開的那刻，我到了久違的魔氣，而我終日繃的神經終于徹底地放了下來。

來人穿著當年那黑長袍，氣勢洶洶。

他魯地走到我面前，卻又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把我抱進懷中。

滾燙的淚水滴在了我臉上。

我虛弱地抬起手，上他的眼角。

「哭什麼呢，我不是還活著嗎？」

他張了張，卻被我捂住了。

所有的質問皆被堵在間。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乖，別說話，讓我睡會兒。」

13

我睡了整整十日才醒。

天宮的天兵天將換了千奇形怪狀的魔兵。

倉渺坐在床頭，用盡畢生力氣，把我進了懷里。

「阿燁，你好狠的心！」他極力地克制，卻仍舊在抖：「你想好怎麼跟我解釋了嗎！」

我吻了吻他的，回抱住了他：「嗯，我知道你會來。」

倉渺松開了我，咬牙切齒：「阿燁，我好恨你！你就是仗著我你，不斷地挑戰我的底線。」

我挑了挑眉：「那你愿意為了我，降低你的底線嗎？」

倉渺撲到了我，把我進的大床里。

他輕聲地開口，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顛覆天界也好，殺了天帝老兒也好，只要你想要我做的事

，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我只是在生氣，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訴我，卻欺我瞞我。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是不是就沒了？阿燁，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我笑了笑，勾著手指扯下了他的腰封。

黑的長袍應聲落地，接著是中、里。

直到他與我坦誠相見。

我閉上眼睛，承著他這一年里失而復得的滔天怒火。

信任？我想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14

一切塵埃落定后，我去了趟刑淵。

刑淵最底層關押的人從我變了封昀。

父帝死了，他娘死了，他幾乎抓狂。

可刑淵的結界卻讓他沒有辦法逃離出來。

我問倉渺為什麼還要留著他，他說他本來想直接殺了他，可又覺得直接殺了太過便宜他。

不如就讓他我曾經過的一切。

我剝開結界，走了進去。

封昀見到我，發了瘋似的想撲過來殺我。

可只到距我一掌寬的時候，被我的神力生生地彈了回去。

他口不擇言：「你這個賤人、敗類，魔界的走狗！呸！你不得好死！」

我心甚好，當即封了他的，把他釘死在地上。

「哎！廢就是廢，永遠不知道什麼得勢，什麼失勢。」我蹲下去，坐在他邊。

他眼底恨意漸濃，那樣子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可我視若無，自顧自地開口：「你說我是天界有狗，這話說得難聽。我是有狗，你又是什麼？有句話德不配位。你做了太子又如何？還不是讓倉渺殺到天宮，而你做了階下囚任我宰割？你整日吃喝玩樂、仗勢欺人，以為得了太子的位置便三界第一，無人可敵。可你忘了，你的一切皆是天族先輩拋頭顱、灑熱，而換來的。你以為你是誰？天界太子很了不起嗎？你守護過天界嗎？上陣殺過魔嗎？你承擔過作為太子的責任嗎？」

我頓了頓，拍拍他的臉：「我母后一族誓死守衛了幾十萬年的天族，又豈容你一個妖來霍天界！」

封昀瞪大了眼，錯愕地看著我。

我站起，面無表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知曉你不是我父帝的種的？言及此，不妨告訴你，一年前，闖天宮的小花妖是我安排的。

「人人以為父帝寵極了你娘，在我母妃有孕之時便和雪姬相有了你。可幾乎無人知曉，雪姬爬上父帝的床之前是妖王的一名侍妾，曾為他生過一個兒。一年前妖王死了，小花妖被追殺途中遇上了我。我救了才得知雪姬原來還有這段過往！求我，讓我安排和雪姬見一面。面是見到了，可你娘視為恥辱，放棄了。」

「而你！」我冷笑道，「不過是雪姬趁我父帝不在時，耐不住寂寞，和一只低賤狼妖私通生下的妖！我自知父帝不喜我，又手握天書，若貿然除了你們母子，父帝勢必會對我母后下手！我一直忍不發，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們竟然趁我母后在蠻荒古地流放時，引對異下手！甚至等我母后隕落后，蠱父帝對的軀不管不問！你以為，你娘用了我母后的羽遮擋了你的妖氣，就沒人知道你是妖了？」

我召喚出龍嘯槍，住槍位朝他一指：「你們母子，妖而已！也配肖想我天族萬萬年基業！」

封昀在地上蛹，拼了命地想掙束縛，可就像一條被釘死在地上的蛆，始終逃不掙不開。

我一槍刺了下去。

龍嘯聲響起，封昀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魂飛魄散。

我回到天宮，倉渺沖上來包裹住了我的手。

我任由他緩緩地打開我的手掌。

他一一地著我手指，低沉的而富有磁的聲音在我耳旁抱怨：「怎麼一聲不吭去了刑淵？我以為你又走了。」

我想了想，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去理了些事，已經理完了。」

15

一切塵埃落定后，倉渺在天宮住了下來。

而近些天不知他發了什麼瘋，整日整日地黏在我邊。

床上的事也越發勤快。

真是讓我煩不勝煩。

一日半夜，昏昏睡之時恍然聽到他說有件很重要的事和我說。

我累極，看著他張張合合的，不知他在說什麼，迷迷糊糊間「嗯」了一聲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便看見天宮張燈結彩的，同時又掛了許多黑黑紫紫的帳幔。

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我拉住從我邊走過去的一個小魔侍問：「今日天宮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都在掛這些東西？」

小魔侍頭一擺，笑得曖昧：「我們當然要掛啦，不僅要掛，還要掛得越多越好！」

小魔侍笑著跑了，我只好皺著眉去找倉渺。

等我找到他時，他正對著一堆云彩發呆，旁邊織霞仙子瑟瑟發抖。

見我來了，他如釋重負：「阿燁，你快過來看看喜歡哪種，我命人拿去做喜服，爭取下午趕制出來。」

我瞥了他一眼，問：「好端端的做喜服做什麼？」

倉渺一愣，沉下了語氣：「你昨晚答應我的！」

我茫然：「答應你什麼了？」

他無奈地抱了抱我：「答應和我親！你說你，答應我的睡醒便忘了。不過我可不會給你耍無奈的機會，明日說什麼你也要與我完婚。哎，你說做什麼制式的喜服好呢，不如就做人界款式的吧，喜慶。」

我看著喃喃自語的他，眉頭越皺越。

16

我一切按照他的要求與他完了婚。

婚典上魔族喜氣洋洋，而另一邊僅剩的幾個神族死氣沉沉。

晚上，我坐在床前與他合巹。

他微醺地湊到我眼前，笑意溢出了眼底：「阿燁，你咬咬我，我真的和你親了嗎？你咬咬我，好嗎？」

我點點頭，輕輕地咬了他一口。

他開心地倒在了我頸間：「我的好阿燁，這都是真的！」

我溫地上他的眉眼：「嗯，都是真的。」

「你與我合巹了，便與我綁著了，以后我們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好，在一起。」

「阿燁，你怎麼流淚了？別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嗯，不哭。」

他了我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阿燁別哭，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我問他：「倉渺，我一次又一次地騙你，你恨我嗎？」

他如釋重負：「原來你在想這個啊......我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恨你呢。」

所以，我設計引你來天宮，借你手中的魔君冊誅殺了我父帝，再甕中捉鱉除掉你和你的魔將，你也不會恨我是嗎！

我沉默，主而瘋狂地吻上了他的。

當天夜里，最濃烈的時刻，我用一柄骨刃扎進了他的膛。

一如當初在魔宮那樣。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從震驚到失落，再到絕。

而我閉上眼，撇開了頭。

「抱歉。」我輕聲地說。

這一夜，天宮中火四起。

我披著戰甲，手握長槍，從火中降臨。

「天族神將何在！侵我神族者，一個不留！」

17

我用一個晚上理掉了天宮中的所有魔族，又用最短的時間清理了在天界作威作福的魔將魔種。

當白日升起的那刻，我手持天書，了新一任的天帝。

不久后我開啟天書，打開蠻荒古地，把母后的軀從里面遷到了天陵。

而魔族因為倉渺的死，了一鍋粥。

在拿下魔界數十淵地后，魔界選出了新一任的魔君。

我班師回朝，剛到天宮，一個小仙侍便急匆匆地跑到了我面前。

「陛下，您快去看看吧，天后又鬧子不吃藥了。」

我下鎧甲，扔給，立刻瞬移到了鸞殿。

「臭死了，快給本君拿走這些東西，本君說了不需要！」

我垂下眸子接過了仙侍手里的靈藥：「乖乖吃藥，藥吃好了才會好。等你好了, 我讓你......」

......小仙侍紅著臉跑了。

倉渺臉都綠了：「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死外面了呢！」

「吃藥！」

「不吃！臭死了，誰要吃！」

我一口飲下藥, 著他的，不由分說地對喂！

反正現在他魔力還沒恢復, 他能奈我何！

只是明明是喂藥, 怎麼越喂越不對？

半個時辰后我氣吁吁。

「完了沒？」

倉渺冷笑：「完？你捅了我兩次，我上現在還兩個窟窿印, 你覺得能完？你欠我的, 你覺得你能完？」

我心虛，默默地承。

番外：日常

倉渺最近有些不對勁, 看見我就躲著走，要不就是擺黑臉。

有時候我理事務, 他便在旁打擾我。

我問他作何, 他卻又甩下袖子走了。

我一口氣堵在心里要下不下, 只能拿著天書發愁。

侍奉的小仙娥對我說：「陛下, 其實我知道天后為什麼耍子。」

我眸一亮：「快說快說！」

小仙娥想了想, 說：「天后現在不是魔君了，他為您放下一切做了天后, 可您終日圍著天界大大小小的事務轉，他心里是有氣的。」

我解釋道：「朕是天帝，忙于公事必不可能時時陪在他側, 可他有什麼要求，朕都一一地滿足了啊，就連那些很過分的要求，什麼花樣之類的, 朕也依著他、順著他。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小仙娥紅著臉：「

陛下自然是順著天后的，就......陛下不妨適當放下公事。在天后心里您是第一位，可在他看來，您的心里天界才是第一位。他活生生地站在您面前，可您終日里只知理公事, 對他態度敷衍。若是尋常神間，這也是要發生矛盾的。天后沒有與您鬧，已經在忍耐了。」

小仙娥說話越說越小。

小仙娥走后我陷了自我反省。

我想起他曾說的那句話。

「天界離開了你又不轉不下去。」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

確實是我把過多力放在了公事上, 只想著倉渺能理解我。

完全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想我的所作所為對他造了多大的忽視。

我是天帝沒錯, 可我同時也是他的人。

如果我不去顧及他的，那怎麼對得起他當初堅定不移地選擇我？

夜幕降臨，我在瑤樂宮找到了他。

他半靠在椅子上發呆, 手里提了一壺酒。

我走過去, 他也未發覺。

到底是我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他，哄哄他又何妨？

我出他手里的酒，坐在他上。

認真地，一句一句道：「批折子批的好累啊, 我的天后大人。我想去人界玩兒了, 你陪陪我好不好？」

倉渺怪氣：「你不是自詡守護天界是你的職責所在嘛，幾道折子怎麼會累呢？」

我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親親他的：「夫君，我們下界去玩兒吧！」

倉渺震驚：「你我什麼？」

我眉角帶笑：「夫君。」

「再一聲。」

「夫君, 夫君。」

倉渺「然大怒」：「小小天帝，竟敢挑釁本后，今日我便讓你知曉挑釁本后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