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看著鎮遠王妃，笑道：“葉兒還是跟以往一樣善解人意，當然是好的，葉兒賞臉就是。”

鎮遠王妃含笑盈盈，“那真是太好了。”

寧瑾瑜淡淡地道：“還是改日吧，今晚的雨，大概是不會停了，寒風蕭蕭，也沒有喝酒的興致！”

九王看著寧瑾華，“華兒呢？”

寧瑾華面無表地道：“皇叔誠意拳拳，侄兒焉敢不到？”

韓雪晴知道他是因為聽到寧瑾瑜說不去，他才愿意去的。一旦寧瑾瑜也去，他絕對是會缺席。

鎮遠王妃聞言，拉著寧瑾瑜的袖道：“王爺，就陪妾喝一杯吧，既然有雨，那就改在相思閣，臨風看雨，飲酒談心，多寫意？”

寧瑾瑜妻，從不會忤逆王妃的意思，聽這樣說，只得勉為其難地道：“那，問問皇叔改在相思閣可有問題？你子單薄，天氣又寒冷，要仔細子。”

王妃笑得如同牡丹盛開，。道：“皇叔一定沒意見的！”看著九王，道：“是不是？皇叔！”

九王輕笑，“自然沒問題！”他又看著韓雪晴，若有所思地道：“韓大夫要不要一同前去？”

韓雪晴抬頭看他，“王爺邀請，焉有不到之理？”

九王嗯了一聲，轉進去殿。

韓雪晴則與寧瑾華去了太醫院，與上醫商討太后的病。

上醫道：“太后是摔跤之后才開始視力模糊的，偶有頭痛，痛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各酸痛，但是并無外傷，估計頭部有積，開過散瘀的藥，喝了無反應，后來，視力漸漸地差，到如今，是完全瞧不見了。”

韓雪晴估計應該是摔跤之后造腦部出，塊住了神經，導致頭疼和視不清。至于多地方酸痛，應該是長期喝散瘀的藥方導致的，散瘀的藥方多涼，老人家未必能承。所幸后來是補給了一些明目溫和的藥方，所以才沒導致更嚴重的后果。

只是，因為長期喝藥，胃被傷了，胃差，消化能力也差，吸收不到營養，當然就要消瘦下來。加上失明，心理力強大，導致耳鳴，甚至出現幻覺，會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更加不想治療了。

要治太后，一定要移開腦部的塊，但是，這不是針灸能夠完的，因為腦部有積，這，是必須要引流出外的。當然有些小塊是可以通過吃藥或者是其他方式被吸收，可這一年多了，塊還在，眼睛也從視不清到失明，證明這塊是移著的，并無法吸收，所以，必須用手引流。

可太后不愿意醫治，就連把脈都這麼敏，莫說做引流手了。再說，醫療設備不完善，并不備做引流手的條件。

上醫瞧著韓雪晴，問道：“韓大夫可有法子？”

韓雪晴苦惱地搖搖頭，“要回去研究一下，用藥是沒有用的，暫停用藥吧，開些溫和的滋補湯水，讓太后服用，先固本培元，再慢慢地想辦法。”

上醫皺著眉頭，“其實現在已經停藥了，太后食不振，近些日子也只是喝些湯水。”

韓雪晴道：“慢慢來吧，慢慢調理！”

上醫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只怕，時日無多了！”

韓雪晴搖搖頭，“不，還有希的，心態很重要，的沒有衰竭，再適當調養一下，想辦法治好眼睛，會好起來的。”

上醫不樂觀，“只怕未必是這麼簡單，如今太后娘娘不給我們診治。”

韓雪晴想了一下，道：“想辦法吧，迫不得已的時候，捆起來也要的。”

上醫嚇了一跳，震駭地看著韓雪晴，這，民間的大夫膽子也忒大了！

晚上在相思閣設宴，九王命人準備了很多點心，又備下了燒刀子。因著韓雪晴和王妃也在，所以也暖了一壺糯米酒。

九王為韓雪晴斟酒，暖聲道：“當然是比不上你親自釀造的糯米酒，但是，也很容易口，多喝幾杯。”

寧瑾華抬眸，瞧著韓雪晴和九王，眸驚疑。

韓雪晴瞧了寧瑾華一眼，解釋道：“我和九王，在粵州的時候就認識了。”

寧瑾華臉有些不悅，“我從沒聽你說過。”

韓雪晴端起酒杯，瞧著杯中微溫暗黑的，酒香撲鼻，香甜的氣味縈繞鼻尖，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對寧瑾華道：“不重要的事，我不會說。”

寧瑾華明白了，是覺得和九王是舊相識，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也就是說，九王在心中是半點分量都沒有。他很高興聽到這樣說，因為，九王風流倜儻，子不羈，是最人喜歡的。

九王閑閑地笑了，“韓雪晴，你這樣說，不怕傷害本王脆弱的心靈嗎？”

寧瑾瑜與王妃陡然一愣，齊齊抬頭看著韓雪晴，王妃失聲問道：“你韓雪晴？你不是溫暖嗎？”

韓雪晴面一僵，隨即淡笑，“韓雪晴是我的名，后來師父說我的名字聽起來像雨雨，不吉利，就幫我改名韓雪雨。不過他雖說幫我改名了，自己卻總是我韓雪晴，九王聽了我師父我韓雪晴，也跟著韓雪晴了。”

王妃神惘然，“竟然這麼巧合？”看著寧瑾華，心里像是忽然明白一般，有些可憐地看著韓雪晴。

寧瑾瑜握住的手，神冷淡地道：“有些事，無可取代，只有愚蠢的人，才會找替代品，而且，山永遠也不能變凰。”

韓雪晴疑地瞧著兩人，王妃的意思明白，但是寧瑾瑜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是為以前的自己打抱不平還是在貶低現在的自己？

寧瑾華聽到他這樣說，臉微變，但是按捺住沒有發作。

九王轉移話題，用夸獎的口吻對寧瑾華道：“華兒，聽說你過去三年屢立軍功，被封為飛鷹將軍，這要多些你皇兄往日的教導啊，沒有你皇兄指點歷練，你未必有今日的就。”

寧瑾瑜的臉也變了眼，冷然道：“哪里有本王的功勞？皇叔說說便算了，較真人家可就要生氣了。”這個飛鷹將軍，本該是寧瑾瑜的，他一直介意這個事，他不求皇位，一個在戰場上戰績彪炳的人，有他自己的追求和目標，飛鷹將軍的封號，便是他的目標和夢想。

但是，他從十六歲跟隨方將軍出征，到今年，足足十年了，立下無數次戰功，捍衛國家安危保衛了疆土，卻得不到任何認同。

相反，寧瑾華不過是打了幾場勝仗，就被封為飛鷹將軍，怎地他不心生怨恨？再說，說起往事，當日若不是他糊涂，也不至于害死安然的義母韓雪晴，現在找了個也韓雪晴的子，便以為能取代真正的韓雪晴，看來他的所謂深，也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手段罷了。

再看韓雪晴，一副水楊花的樣子，一方面跟父皇牽扯不清，一方面又跟寧瑾華耍曖昧，如今還似乎跟九王有舊，這樣的一個人，也韓雪晴，簡直就是侮辱了安然的義母。

寧瑾華聞言，站了起來，拱手對九王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請恕侄兒告退！”

寧瑾瑜也站起來，對九王道：“再好的酒，沒有知己，也只會辜負酒，侄兒也告退！”

九王站起來，“哎呀，你們兄弟這是做什麼啊？給皇叔個面子行不行？再說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誤會說清楚就是了。”

寧瑾瑜拉著鎮遠王妃道：“不了，咱們走！”

說著，便離席而去。

寧瑾華也拉著韓雪晴，道：“我們走吧。”

韓雪晴輕輕掙他的手，道：“你先回去，我有幾句話要問九王。”

寧瑾華蹙眉，“有什麼話要問？本王等你。”

韓雪晴搖搖頭，“是粵州的事，你先回去，一會我還要去太后寢宮伺候。”

寧瑾華見執意要跟九王說話，也生氣了，淡淡地道：“隨便你！”說著，便拂袖而去。

韓雪晴重新坐了下來，嚴肅地盯著九王，“你滿意了吧？”

九王聳聳肩，“他們本來兄弟不足，不過挑釁一句半句，就這般不了，以后再被邊的近臣挑撥，不打起來才怪。”

“你們是叔侄，有緣關系的。”韓雪晴蹙眉提醒。

九王收斂笑意，換上一副冷然的面容，“本王與皇上，也是親兄弟。”

“他對不住你，和他們兄弟無關，何必挑撥他們的關系？你自己兄弟不和，莫非也要看到他們步你的后塵嗎？”韓雪晴略氣地道，“以往在粵州，我總覺得你與世無爭，如今想來，你不是與世無爭，你只是韜養晦，否則你不會在京城培養這麼多親信。”

“小韓雪晴，本王從不掩飾自己，是你一直以為本王與世無爭，莫說本王是人，就算是狗，被急了也會跳墻的。你不是本王，焉知道本王這些年所的苦？”九王站起來，雙手扶著相思閣的欄桿，看著外面風雨飄搖，眸狠，“這些年，本王沒一日好睡，時刻都在防備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殺死，不知道什麼時候毒發亡，這種日子，本王過夠了，而且，寧力丹也威風夠了，他是時候要退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