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一眼，霍硯行不再看，走到后排，拉開車門將袋子放到座椅下方。

桑著椅背問：“我貓呢？”

話音剛落，一個圓滾滾茸茸的腦袋應聲從袋子里冒出來。

看到桑后，小小的了聲。

桑手過去了它：“霍霍想不想姐姐？”

霍硯行重新坐進車里的時候，恰好聽見這句話。

雖然還不知道是哪兩個字，但是憑借他對桑的了解，八九不離十跟他有關。

“它什麼？”

“霍霍啊。”桑一臉坦然的看著他：“跟你同姓，我起的。”

“……”

“怎麼了？你撿到的跟你姓。”桑如愿看到他臉上出現難言的神，明知故問：“有什麼問題嗎？”

“……”

霍硯行問：“它打疫苗了嗎？”

“我怎麼知道。”桑一臉“你問什麼廢話”的表：“不過應該沒打吧，流浪貓。”

“沒打疫苗也不干凈，你就隨隨便便往家里帶。”

“那這麼晚了也沒有寵店還開門啊，我總不能把它丟在外面不管吧。”桑音調呈上升趨勢，指控霍硯行冷心腸：“再說了，我們兩個室友共患難誼在的，我一個人單往外跳的時候，霍霍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呢。”

“……”

霍硯行側頭看了眼后座的貓，那只貓也瞪著眼看他，好似覺出他的不歡迎，蔫的往袋子里了。

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和桑小時候做錯事后害怕桑伯遠罵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不再說話，縱方向盤打著方向沉默開車。

下車的時候桑自然還是需要霍硯行抱的，拋棄了裝貓的大紅袋子，直接將霍霍抱在懷里。

霍硯行站在副駕駛外，看著里面的一人一貓，無從下手。

桑看他不，出聲催促：“你愣什麼神兒呢，快點抱我啊，我都要困死了。”

霍硯行再次提醒：“這貓不干凈。”

“不干凈我也早就在樓道的時候跟它接過了，出院的時候你抱我也是跟它間接接過了，現在就別事事兒的矯了。”

“……”

霍硯行認命的將車里的一人一貓抱起來，關上車門回家。

進了家，霍硯行先把桑放到沙發上，然后折到玄關拿拖鞋給。

一轉，看見桑摟著貓單站在沙發邊，因為掌握不好平衡，子左右搖晃。

他過去托著手肘：“又做什麼？”

“有件事兒求你。”

“說。”霍硯行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要洗澡，顧不過來，所以──”桑雙手握著霍霍，把它往上舉了舉，和自己的臉蛋齊平：“你能給它洗個澡嗎？”

因為裹著大，桑的頭發蹭的有些，眼眶輕微泛紅，霍硯行一眼便看出哭過。

手里的貓發也不甚整齊，和像了個十十。

大概是搞清楚了自己寄人籬下的現狀，霍霍配合的“喵”了聲，尾左右揮擺兩下。

燈下，一人一貓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盛著一抔清凌的泉水，干凈徹。

幾分鐘后，霍硯行屈膝蹲在外間浴室，卷著袖子拿著噴頭，調整好水溫淋到窩在浴墊上的霍霍上。

一般貓貓都很抗拒洗澡，對著自己主人高傲冷然，許是因為在外流浪漂泊太久，霍霍沒有這些驕縱子，乖巧又安靜。

霍硯行過它腦袋的時候，它還親昵的蹭了蹭。

霍硯行對貓貓狗狗一類的寵一向沒什麼興趣，他有潔癖，不能接這種茸茸的小東西。

但是這次還算給面子，點了點它的腦袋。

“討好就行了。”

-

翌日一早，桑是被一陣意給弄醒的。

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霍霍蹲在的床邊，拿耳朵一下一下的蹭著垂在床邊的胳膊。

“你怎麼進來的？”桑記得關了門，著眼睛看向門口，發現了半人寬的隙：“霍硯行給你開的門？”

霍霍“喵”了聲，又用爪子拍了下，轉了幾圈往門口走了幾步，最后蹲下。

桑好像讀懂它的意思，掀開被子下床，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撈起它：“你我起床啊。”

霍霍沒有回答，只安安靜靜的趴在胳膊上，尾一掃一掃的。

桑抱著它出去，半途打了個哈欠。

沒看手機，不清楚時間，也不知道霍硯行還在不在家，揩著眼尾溢出的生理淚花喊道：“霍硯行？”

“可算醒了啊，還以為你得睡到太下山。”

是比霍硯行更加沉穩的男聲。

桑作驀地一滯，驚訝的看過去：“爸？”

“您怎麼在這兒？”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連三個飽含疑問的話口。

桑伯遠坐在餐桌邊上，手邊是還冒著熱氣的茶。

他只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你還做夢的時候。”

霍硯行拿著杯牛從廚房出來，看見桑后說道：“把貓放下，過來吃飯。”

桑自忽略他前半句話，帶著霍霍挪到餐廳，一屁坐下。

霍霍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蜷在上。

桑本以為在家里經歷巨變后，又時隔多日，再和桑伯遠見面多會有點小別扭，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面對，但是姜還是老的辣，桑伯遠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白的懟了一通：“這麼大個人了下個樓梯還能栽跟頭，臉上那麼大倆眼睛是擺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