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妃這番話一出口，趙國公和金雀公主眼中，都飛快地劃過了一點嫌惡之。

“一事歸一事。”貴人吐出這五個字。

婉貴妃聞音知意，也就閉不再提。

薛清茵可算是鬆了口氣。

一個個都上趕著給保拉纖，但凡要允許的話，一個人娶四個也不是不行。

但這不是社會不允許嗎？

那就還是算了吧。

一個個看著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貴人放了聲音，溫聲問趙國公：“賢，你覺得如何？”

“賢”大抵是趙國公的字。

貴人這樣稱呼他，可見關係親近。

趙國公低下頭，躬悶聲道：“這話本該問阿風，可惜他生了一顆榆木腦袋，痛了、苦了，從來不知道說。……不如問問薛姑娘，這般置能否出得了心中那口氣？”

一時眾人又看向了薛清茵。

薛清茵了下，不敢說話。

好在這時候宣王突然開口了，語氣一片漠然：“不過是個小丫頭，能知道什麽好壞？”

“也是。”趙國公應著聲，轉過了。

“今日您能來到此地，為阿風主持公道，賢已別無他求。”趙國公朝貴人拜道。

貴人終於又笑了，他緩緩起：“嗯，正值春日，何苦將浪費在此？賢隨我賞花遊湖，湖上對弈飲酒，豈不快哉？”

趙國公又回頭多看了一眼薛清茵，然後應聲跟上了貴人。

婉貴妃也跟著起道：“記得送薛姑娘回府，路上仔細著點，莫要磕了了。”

這話聽來是關切。

但薛清茵覺得怪氣。

等眾人都散去得差不多了，領薛清茵來的那位趙國公府總管迎了上來：“還是我來送薛姑娘。”

“不必了，本宮來吧。”金雀公主聲。

總管麵遲疑之：“這……”

金雀公主冷笑道：“怎麽？還疑心本宮？方才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薛姑娘在本宮的府上了驚，本宮還要好生安呢。”

“不敢，不敢。公主殿下請。”總管自覺地後退半步。

他們與公主府本來就不是敵人，這時候也沒必要忤逆公主的意思。

薛清茵垂下眉眼，乖乖地跟在金雀公主邊往外走。

往前走了不知多遠，金雀公主才驀地出聲道：“今日嚇壞了吧？”

薛清茵想了想：“還好，本來是要怕的。但見公主也在，趙國公也是個慈和的人，便沒什麽好怕的了。”

金雀公主一下被逗笑了：“趙國公是個慈和的人？”

連連搖頭，心道薛家姑娘看人可實在不大準啊。先是說宣王是個淵清玉絜的君子，又說趙國公是個慈和人。

不過，對薛清茵這句“但見公主也在”，倒是十分用的。

這句話可見薛家姑娘對的信任。

這很是難得啊。

“你怎麽不說宣王？”金雀公主笑著問。

薛清茵：“嗯。先前不知道宣王殿下也在呢，直到出聲才發現。”

“然後？”

薛清茵暗自嘀咕，金雀公主怎麽突然開始刨問底。

但還是乖乖答道：“然後就更放心啦。”

金雀公主笑出了聲：“嗯……方才國公府上的小公爺朝你衝來的時候，宣王將手邊的茶盞都打翻了。”

“咦？”薛清茵稍作回憶。

好像當時……是聽見了什麽東西打碎的聲音。

“宣王大抵是想來救你的，不過見小公爺管你‘阿娘’，他便又坐回去了。”金雀公主話音一轉，“說不得啊，宣王殿下來了。”

薛清茵抬眸去。

果然，宣王緩步朝這邊走來。

“婉貴妃不愧是深得帝寵，今日就這樣不痛不地過去了。丟些麵子算什麽呢？”

見宣王走到近前，金雀公主開口便忍不住抱怨。

看來和婉貴妃積怨已久。

薛清茵都不為擔憂，可以這樣直白地說嗎？

那位貴人還沒走遠呢。

這話本意是對婉貴妃不滿，但落在貴人耳朵裏，就更像是在抱怨他事不公了。

“當真是不痛不嗎？”宣王駐足道。

金雀公主一頓：“宣王的意思是？”

宣王卻沒有再往下說了。

金雀公主便也不敢細問。

比起那位貴人，似乎更怕宣王。但同時，對來說，宣王又是相當值得倚靠的存在。

薛清茵心道，皇室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宣王這廂突地看向薛清茵，不疾不徐地道：“今日趙國公為你說話，本是好意，但他居高位已久，卻忘了將你推到臺前來，並非善事。”

薛清茵飛快地接聲道：“我懂，方才宣王出聲打斷，實則是為我說話呢。若我當時真不知天地厚，接了趙國公的話，說自己對今日置的結果滿意還是不滿意。那就落人話柄，反惹得那位貴人不快了。”

宣王應了聲：“嗯。”

遂不再說話。

薛清茵很驚訝。

難道宣王走過來，就為特地說這麽一句話？

為什麽呢？

是怕聽了他那句“不過是個小丫頭”，誤會他在輕視嗎？

金雀公主突然歎了口氣道：“還是宣王想得周到，我火氣一上頭，全然都不顧了，半點也沒照拂到薛姑娘。”

薛清茵一笑：“可我有公主給我的一匣子寶貝啊。”

笑得兩眼都微微瞇起來，財得坦坦。

金雀公主見狀，中那口氣也吐了出來，跟著笑道：“你喜歡便好，改日再來府上挑些你喜歡的。”

說罷，便和薛清茵先走一步。

金雀公主親自將人送回來，又薛府上下好生驚奇。

人不是被趙國公府請走的嗎？

怎麽最後是公主送回來的？

金雀公主一手卷起車簾，笑著對薛夫人道：“清茵的脾氣實在對我的胃口，今日得見夫人，才知原來是一脈相承的蕙質蘭心。”

誰不聽誇獎呢？

何況這可是從金雀公主口中說出來的啊！這位主兒在京中的名聲那是出了名的難討好！

薛夫人繃了繃，但實在繃不住高高揚起的角。

蕙質蘭心……

聽聽。

這誇得都臉紅。

薛夫人領著薛清茵恭送了金雀公主離開。

人一走，薛夫人便一把抓住了兒，急切地問道：“不會是要給你和趙國公府的小公爺說親吧？”

薛清茵搖頭：“哪兒的事？”

開始胡說八道、大言不慚：“自然是因為您的兒我乖巧聰明，人人見了都喜歡得，便我到芙蓉園去吃個茶。就這麽大點兒事。”

薛夫人：“……”

這其中還是說不通啊。

趙國公府沒有眷，不管怎麽看，都不該是他們出麵來請薛清茵。

“沒有為難你？沒有折磨你？”

“沒有。”

薛夫人想破了頭，大驚失地憋出來一句話：“那總不會是趙國公看上你了吧？”

薛清茵：“噗。”

那廂去了趙國公府接了個空的賀鬆寧，此時也正回到府上。

乍然聽見薛夫人這句話，腳下踩了個空差點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