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欣的語氣遮掩不住的興，但緒難掩失落。

畢竟流掉的是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沈靖的第一個孩子。

一想到沈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黎欣心滿是恨意，可孩子沒錯，那也是個生命。

“阿霽，再過一周我就出國了。”黎欣在電話那頭說。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重彈，將打得外焦裏，猝不及防。

“你決定好了，我就支持你。”孟霽默了默。

薑席城走了，現在連黎欣也走了，就隻剩一個人還在京城，在陸野為自己修的金籠裏。

但孟霽是為黎欣高興的。

自由了，就仿佛自己也是自由的。

——

和黎欣掛斷電話後，孟霽坐在床上走神了半天，好像做什麽都沒勁一樣。

走進帽間，選了一套黑的舞蹈服，準備去一樓的舞蹈室練一練基本功。

“啪——”孟霽打開了燈的開關。

一麵牆的鏡子，站在房間的中央，顯得有些渺小。

這間舞蹈室是在陸野強迫的第三天修好的，原來這裏是一間家庭影院。

也許是陸野心裏有些殘餘的愧疚，給布置了這麽一專屬之地。

孟霽閉著眼睛，在這方小天地下隨意舞。

盡揮灑，腦海中是一些邊人的畫麵。

陸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從公司回來了，他本來要上樓去書房裏拿東西的。

經過樓梯的時候，他聽見了舞蹈室裏發出了腳步聲。

他順著聲音走過去，就看見孟霽難得的穿上了舞蹈服，在裏麵跳芭蕾舞。

悉的舞姿，出現在他沒得到的那些很多個日日夜夜夢中。

每一個深夜，陸野就幻想著孟霽穿著舞蹈服，的姿為自己跳舞。

像他們初見時那樣。

孟霽的纖腰扭擺，玉臂輕，細長的脖頸，直的背，每一個旋轉，都像是高貴的天鵝。

沒有音樂，孟霽在隨心所的舞。

閉著眼睛，的其他部位就被放大了，孟霽聽見了窗外的鳥鳴，假山上的流水聲，薑席城和自己一次又一次練習遊泳的撲通聲，黎欣爽朗的笑聲......

那些聲音在大提琴的琴弦上跳。

然後，琴弦斷了。

孟霽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陸野從的舞姿中回過神來，快步跑到麵前，準備把孟霽抱起來。

孟霽一睜眼，眼前就出現了一雙西裝皮鞋。

從窗外照進來，有些刺眼，瞇著眼睛抬頭看。

噢，原來是陸野。

也隻能是他。

陸野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本來是要開口說話的，孟霽的膝蓋紅了一片。

他想問問，疼不疼。

但是陸野看見孟霽麵無表的向他，雙眼失神，兩行淚順著眼窩流了下來。

他的張了張，又閉上了。

“我晚上出去一趟，不回來吃飯。”陸野最終不敢看的眼神，垂著眸，目閃躲。

孟霽癱坐在地上，毫無生機的樣子，仿佛在控訴他對孟霽做的一切。

陸野轉腳步倉促，書房也不去了，逃似的走了。

莊園外麵響起汽車的聲音，陸野又出去了。

一滴又一滴的明水珠，落在了地上，孟霽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哭了。

可能是悲傷太深，導致完全不到淚水過臉頰。

“陸，出來喝酒啊。”

剛坐上車，沈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陸野抬頭向窗外，外麵刺眼，現在還是白天，那頭的沈靖說話已經有些大舌頭了。

也不知道沈靖一個人是喝了多。

不知為何，陸野的眼前又浮現孟霽剛剛孤立無援的表。

他出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長舒一口氣，“等著。”

“去會所。”陸野對著前麵吩咐，然後靠在車背上閉著眼睛假寐。

陳暮調轉了方向，車緩緩開去金會所。

在未婚以前，那裏是陸野和沈靖他們那群京圈爺常待的地方。

他們在深夜裏買醉，放肆，尋找刺激。

門口的泊車小弟，認識陸家的車牌號，車子剛駛進門口，那小弟就上前接過鑰匙。

“陸二爺，沈在包間等您。”

陸野點點頭，走進去。

他輕車路的走到他們以前的那個包間，推門而進。

撲麵而來的酒氣息，地上歪七扭八的躺著很多酒瓶子，沈靖半躺在皮質的沙發上，頭發淩。

聽見開門聲，他撐著子看了一眼，然後又躺下去。

“來了啊。”語氣有些頹廢。

陸野皺了皺眉，他有潔癖，避著地上那些垃圾，走到沈靖不遠坐下。

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想來也是，沈靖一直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這一次在黎欣上，他栽的實在是徹底。

沈大爺的路坎坷，這種悲傷怎麽能給其他人看到。

兩人的緒都不怎麽高昂，各有各的煩心事。

還全是被所困。

陸野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婚戒上的鑽石在燈的照下，閃到了他的眼睛。

他昂頭將杯中的喝酒一口悶，嚨滾。

“後悔了嗎？”他撇過頭向狼狽模樣的沈靖。

如果沒有孟霽的話，陸野大概也會嘲笑沈靖的這副模樣。

至於嗎？

不就是個人嗎？

但如今所的境遇不一樣了，陸野還真有些同了。

沈靖嗤嗤的笑，桀驁的容在燈下流出幾分淒哀，然後語氣堅定，“不後悔。”

陸野見不得他的這副模樣。

因為沈靖越灑的放手，就襯得他越惡心，對孟霽太過殘忍。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很不對，但陸野實在是狠不下心。

說到底他還是太過自私了，舍不得對自己狠心。

沈靖坐起，將酒給陸野滿上，“你真不打算放孟霽走？”

殺人誅心。

明明陸野是來陪沈靖，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為了開導他。

結果現在話題回到自己的上，陸野有些煩躁。

這種問題，孟霽也問過自己很多遍了。

“阿野，是舍得，不是掠奪。”

“我們都錯了。”

“砰。”沈靖與他杯子相挨，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陸野端著酒杯沒，眼裏盡是迷茫。

錯了嗎？

事到如今，應該是錯了吧。

陸野痛苦的低下頭，卑微又傷痛，他到底要不要像沈靖那樣，放孟霽走？

“如果你真想和孟霽長久的在一起，不如暫時放手。”沈靖的聲音響在他耳邊。

孟霽對陸野是有多的恨意，陸野自己心中都是清楚的。

是真的不他。

所以如果真的放手了，就會像一隻失了控的風箏，那牽著孟霽的線也不會牢牢的把握在他的手中。

他有些不敢賭。

但是他又想起了剛剛在家裏孟霽悲痛的神，初識的時候，孟霽還很靈。

跟著他這麽久，孟霽連自己的和生機都被他蹉跎完了。

那些都消失不見。

陸野沉默了很久，隻是悶著聲，一個勁的喝著酒。

沈靖歎了口氣。

他們兩人的格不同，陸野比他偏執的多。

所以有些話，就算是他說再多，也隻能靠陸野自個兒琢磨。

他和孟霽最後能走什麽樣，說到底還是看陸野自己。

看他舍不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