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聲驚堂木。

楊老爺厲聲喝叱：“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一個婦人咋咋呼呼冇有禮法！來人，把這個老婆子拖下去！”

“是！”

軒子、牛哥二人見狀剛要上前，卻被王爺一聲咳嗽給震了回來。

蹊：眾目睽睽，不得徇私。

軒子、牛哥：是...

“兒啊，算我求你，說實話吧！把實話都說出來吧！姨娘不想看你枉死....”桂嬤嬤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衙門的大門外。

瓜客們此刻淡定不了了。

“說吧，有話你就都說出來吧。”

“是啊...是不是你做的給個痛快話。。”

“王妃這麼拚命的幫你冤，你如果真的被冤枉，就大膽說出來吧...”

這個時候，夕月蹲在董禮麵前，用袖子輕輕著他臉上的跡，聲勸：“我知道你跟張嬋是一對有人。我不阻止你去死。但是，你要把實說出來。等府放了你，你去大大方方的吊死在張嬋的墓前，我敬你是條漢子。但是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揹著汙名去見，你不怕怪你嗎？”

董禮聽到夕月這番話，人瞬間清醒了一半。

對，他不能揹著汙名去見，更不能讓也揹著汙名。

他應該洗清冤辱，大大方方去死。

而不是現在像個醃臢犯一樣，被砍頭。

這不是男人所為。

董禮看著夕月的眼睛，裡麵滿是信任、鼓勵。他又看向張夫人：夫人放心，董禮答應您的事一定會做到。

他下定決心，對夕月重重的點點頭，坦然的神又回到臉上。

“小民要翻供。小民冇有侮辱張小姐，更冇有殺害張小姐。”他聲音不大，每個字卻清清楚楚，擲地有聲。

夕月聽到這句話，心裡高興的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來。

使勁眨著眼睛：好小子，冇看錯你！

而張夫人聽到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踉蹌著倒退幾步。

如若不是張老爺眼疾手快的扶著，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楊大人瞪圓了眼：“你..你..你把話說清楚嘍。”

“小民說，小民冇有侮辱張小姐，更冇有殺。”依然是字字清晰，鏗鏘有力。

楊大人話聽明白了，意思冇明白。這，這是要翻供啊？這小子又不認啦？怎麼說不認就不認了呢。

“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你所為！”楊大人回過神來問道。

夕月聽到這笑了，忙活半天，就等楊大人問這句話呢，不等董禮說話，便先聲奪人：

“牛哥。”

“是！”

牛哥從王爺的椅子後拎出來兩個偌大的包裹，應聲走到堂前。

“楊大人，您要的證據來了。”牛哥嘿嘿一笑，把包裹倒提著，嘩啦啦從裡麵掉出一大堆筆墨來。

“這一袋，是這三年府仵作的驗記錄。”

嘩啦啦啦.....

“這一袋，是張府這幾年的藥方子。”

“謝謝。”夕月激的笑笑。

“王妃言重了！”牛哥雙手抱拳，他看著王妃，眼一沉：王妃，加油！

夕月抖抖眉：收到！

軒子：...王妃好颯!

蹊：唉....

“這.....”楊大人看著滿地的筆墨，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原來這些東西，不是王爺要的，是王妃？

看來是有備而來！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楊大人，在坐各位陪審員，在辯護之前，我想給大家講個故事。”

吃瓜客1：“講故事？我冇聽錯吧，王妃要給咱講故事？”

吃瓜客1.5:“我聽故事…”

吃瓜客2：“這個王妃，不講重點講什麼故事嘛…”

夕月不理會吃瓜客的議論聲，略一沉，淡淡開了口。

“有一位姑娘，出生富貴之家，是家中獨。可惜從出生開始，就不好，惡疾纏。在母親和大夫千般照料，萬般嗬護下，雖是順利長到十六歲，但是近兩年卻一日不如一日，突然昏倒不省人事也是常有的事。”

夕月盯著張夫人驚愕的眼睛，繼續說：“喜歡讀書寫字，母親不忍心拒絕，於是就讓扮男裝去私塾讀書。而令母親冇想到的是，兒在私塾裡，竟然與一個男子私定終生。”

“這位母親知道後，氣壞了，於是就不再讓兒繼續去私塾唸書，每天都把關在家裡。可令母親冇有想到的事，兒竟然還能與那位男子通訊，並且約定在本月三號晚上在帽兒衚衕見麵。”

“可惜，天不遂人願，男子當晚有事被耽擱了，去晚了一些。孩原本就不好，當天又下著大雪寒冷異常。舊疾發作，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這一昏迷，竟被活活凍死，枉送了一條命。”

夕月眸子一冷，緩緩掃過眾人，把眼睛定在董禮上，“這個姑娘，就是張府的小姐，張嬋！張府的藥方子可以證明張小姐的病。我說的對嗎，董禮。”

董禮的臉上，慢慢扯出了一抹淒慘的苦笑。

是的，他的張嬋，是因為他而死。

吃瓜客1:“……是張小姐？”

吃瓜客2:“張小姐不是被殺？是被凍死的？”

“你說謊！”

張夫人的聲音淒厲的像鬼的尖哮，圓睜著一雙眼睛，衝到夕月麵前，鉗著的肩死命掐著：“你不要仗著你是王妃就在這裡胡言語，我的兒是被董禮殺死的，千真萬確！”

夕月冇，任憑張夫人指甲陷進的裡。

盯著張夫人漲紅的臉，不依不饒地說：“張夫人，害死你兒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攔著，不讓和董禮見麵，也不會半夜跑出去被活活凍死。”

“不不不，你說謊，我兒是被董禮殺死的，是被他殺死的！”張夫人徹底發了狂。

“說謊的是你。你不但死你兒，現在還要著董禮去給陪葬。”夕月的聲音冷靜的可怕。

“啪！”

夕月的臉上重重捱了一掌，打的有些失神。

張夫人拚了命的繼續在上撕抓，“妖！瘋子！你胡說，你胡說！”

吃瓜客瞬間炸了窩，整個衙門一鍋粥。

“快...快！快拉開！”看著眼前廝打的兩個人，楊大人從椅子上倉惶起，尖著連連擺手讓旁邊的發愣的兵快把張夫人拉開。

而楊大人的話音還冇落，牛哥和軒子兩人已經騰空而起，落到張夫人側，抓著發狂的雙手。

張老爺踉蹌著走到夫人麵前，語帶哭腔：“夫人...夫人..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肅靜，肅靜！！..”楊大人的聲音裡也帶著哭腔。

眼前的事太突然了，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

堂堂王妃在他眼前捱了打，這要是問起罪來，他活罪難逃！

楊大人慌的拍驚堂木，企圖平息這場，可收效甚微。

“夠了！”

寧王李蹊從椅子上站起，大喝一聲。

這聲低吼，像道驚雷劈在眾人的腦子上，大家瞬間安靜下來。

“軒子，牛哥，請張夫人回去坐好。”蹊低聲吩咐。

接著他冷眸一掃，張夫人對上那雙眼睛，也止了狂，不再哭嚎，跟著張老爺一齊回到位子上。

“嘶....”夕月了被扇的發燙的臉，角傳來一腥味，啊...這個瘋婆娘，力氣這麼大.

倏然，夕月眼前被一道影籠罩。

捂著發燙的臉抬頭，一眼對上蹊如潭水般深沉的眸子，心裡一沉。

此時，蹊正站在側，猶如一尊天神，護周全。

蹊眉微挑：冇事？

夕月輕輕搖頭：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