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幽幽嘆息一聲，手撐著雜的稻草坐起，卻忽覺得腰側間驟然一疼，差點倒吸一口涼氣。

正是白日里仿佛被針扎了的那個地方。

公子襄挑眉看。

那疼痛一閃而過，白蓁蓁再察覺不到什麼，索盤坐下，抬頭看著公子襄：“有何貴干？”

公子襄放下馬燈，影子被拉得頎長：“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一定要挑明？你既然已經拿回了匕首，就依照先前所說，贈予我吧。”

“你在靖王府安了眼線？”白蓁蓁看他。

公子襄不答。

白蓁蓁哼一聲：“我已經給你提供過線索，算是還了你的恩。”

這麼寶貝的東西，才不給他呢。

“行，”公子襄也不跟爭，直言道，“那我們再來做一個易。”

“我幫你救醒林嬤嬤，你把匕首給我。”

“你這人好生小氣，”白蓁蓁鄙夷的看著他，“幫人幫到底，你還我清白，救我出獄，我再給你匕首。”

公子襄不以為意地笑道：“人需自救，每次都靠我，多沒意思。”

白蓁蓁氣得咬牙，什麼時候每次都靠他了？這人不過幫了他一次，且那次就算沒有他幫忙，也完全可以自己解決。

白蓁蓁從齒間迸出一句話：“匕首要自己找，每次都靠我，多沒意思！”

“既然這樣，等你死了我再來取。”公子襄說著，居然真的要走。

白蓁蓁蹭的起，氣呼呼的瞪著他：“等等，我同意了。”

公子襄回頭，眼角帶著笑意，似乎是早有預料。

白蓁蓁哼一聲：“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你幫忙救活林嬤嬤，我可以把匕首給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非要這把匕首。”

公子襄略一沉，道：“實不相瞞，我好收集匕首，越珍貴的匕首我越喜歡，你若不信，可以去我府上看看，我的藏品有一屋子。”

白蓁蓁大驚，這人拿當傻子呢？這麼拙掠的謊話也編的出來？

“真的嗎？我不信。”

公子襄：“……”

“好吧，”他的神微微沉默，嘆一口氣，道，“這把匕首，是我母親曾經贈予你父親，當做定信的。”

白蓁蓁瞪大了眼睛。

“后來他們各自嫁娶，我母親臨終前始終覺得真心錯付，要我一定要把匕首拿回來，不能留給你父親那個薄之人。”

白蓁蓁結結道：“不、不可能，我怎麼從來沒聽我父親說過？”

“現在，你同意這個易了嗎？”公子襄幽幽的看著，可以，有點小聰明，但花點心思也能騙過。

“既然是你母親的，那我也不好說什麼，”白蓁蓁抬頭道，“只是你要讓誰來救林嬤嬤？”

公子襄不說話，只是盯著看。

白蓁蓁反應過來了，指著自己：“我？”

靖王府。

云出岫守著林嬤嬤，淚眼朦朧的等著醒來。

“嬤嬤你快醒來吧，否則，殿下會很難過的。”云出岫伏倒在前哽咽，目中緩緩出狠意。

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純熙郡主邊的墨梅看似是在照顧林嬤嬤，其實一直盯著看。

現在想下手，完全找不到機會，只能趁哭的時候悄悄拉林嬤嬤的傷口，讓不要愈合。

沈離走進來，滿目憂心道：“還是沒醒嗎？”

云出岫哭著搖頭。

“難道你還要等醒了，才定白蓁蓁的罪嗎？”沈純熙不甘心道。

昨日只是想進去奚落幾句，給白蓁蓁送點放了瀉藥的飯菜，居然都沒能功。

這會兒看見沈離還在猶猶豫豫的，更加生氣了。

沈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白蓁蓁殺了他親如母妃一樣的娘，他卻現在還是舍不得。

“白蓁蓁畢竟份尊貴，還是等查明緣由再說。”他淡淡道。

沈純熙氣死了：“你為什麼非要護著？做出那樣的事，現在又殺了人，簡直丟盡了皇家的面。”

云出岫在誰面前都不忘裝善良：“純熙郡主，王妃姐姐畢竟是護國公獨，雖然我們都看到殺人，但總要等結案陳詞出來，給護國公一個代。”

沈純熙滿肚子氣沒發，這會兒看到云出岫撞槍口上，頓時大怒：“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本郡主做事？靖王府有你說話的份嗎？”

云出岫被罵的一張臉通紅，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這位郡主，要被這樣辱。

沈離沉著臉，如果沈純熙不是淑貴妃派來的，他早就把沈純熙趕出去了，可他剛要開口讓收斂些，外頭就有靖安司的侍衛請見。

“靖王殿下，我們在搜查人證時，確見有一人鬼鬼祟祟，正是晚晚姑娘提過的，案發當時在凝月閣附近的小廝。”

云出岫剎那間白了臉，莫管家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沈離走了出來，院中正跪著一個小廝，哆哆嗦嗦的，被靖安司的侍衛們用棒圍著。

云出岫見大家都出去了，驚慌之中覺得自己有了機會，迅速抓時間，往林嬤嬤里塞了一顆黑的小藥丸。

隨后，也跟在眾人后一起出去，只要這小廝不說話，等林嬤嬤一死，白蓁蓁還不是無力回天？

“說，你去凝月閣做什麼？”沈離沉著臉道。

小廝哭喊起來：“殿下饒命啊，小人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殿下，那日就是他喊著有人要死了，王妃才會出門去看的。”晚晚怒氣沖沖的指證他。

“我、我……”小廝悄悄看一眼莫管家。

云出岫道：“你實話實說就是，那日的況到底是怎麼樣的，究竟是不是王妃殺了林嬤嬤？”

小廝渾打個冷戰，再次目抖的看著莫管家。

莫管家心里也一慌，大著聲音道：“你若是不說實話，我也保不了你！”

“是、是王妃殺了林嬤嬤，小人親眼看見了！”小廝連忙道。

“你說謊！”晚晚差點要上去踢他。

“小人看到王妃殺了林嬤嬤，小人想要呼救，但王妃武功實在太好，小人怕連小人一起滅口，這才逃跑的。”

云出岫握在袖子里的手緩緩松開，莫管家也松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找到了人證，那就快點結案吧。”沈純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