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婉是在酒店房間醒來的。

見旁人早已經離去，不知為何，心裏覺得空落落的。

以前醒來，基本都能看見陸懷啟的影，他很會這樣直接離開。

努力地回想了昨天晚上的事，想起來陸懷啟在車裏做完以後又把帶到了酒吧灌酒。

喝了不知道多，最後的記憶就是倒在了他懷裏。

掀開被子，看見上的痕跡以後又想起來了一些片段，連忙下床，想要去浴室照下鏡子，結果雙一差點跌倒。

此時，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陳紅。

“小婉，你快來吧，高太太今天來煥了。”

薑婉一愣，連忙看了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

這就是說，上午沒有上班……也沒有請假……

“小婉？小婉哎呀你快來吧。”

薑婉深吸一口氣，說道：“好的紅姐，謝謝您。”

掛斷電話以後，薑婉就開始找自己的服，結果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有了對一個人發脾氣的衝。

翻出通訊錄，點了下一個沒有備注的手機號。

“醒了？”一道低沉磁的男聲傳了出來。

薑婉下心中的煩躁，一邊去浴室一邊對電話裏說：“我的服呢？”

“扔了。”

薑婉皺眉道：“幹嘛扔我服？”

“你他媽昨天吐的哪兒都是，不扔了弄哪兒？”

“我現在有點事要出去，工作的，很重要……”薑婉道。

“嗯，我讓人給你送。”

薑婉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握了拳頭盡量使自己心平靜，然後又補充說：“高領的。”

對麵的男人輕笑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陸懷啟的人很有效率，十幾分鍾就把服給送了過來，換好以後就匆匆去了煥會所。

到煥的時候，生育瑜伽才剛剛開始。教室帶上瑜伽老師也隻有不到十個人，都是孕婦。

薑婉換了瑜伽服以後也加了其中。

教室放著舒緩的音樂，隻有老師的聲音在引導學員做作。

陳紅看見薑婉過來以後對笑了笑，薑婉也回了一個微笑，然後在王薇薇後邊找了個位置。

“下一個作，坐立式，這個作可以緩解盆地及腰骶迫疼痛，為寶寶創造更多長活的空間……”

薑婉照貓畫虎地跟著別的孕婦一起做作。

由於不得要領，瑜伽老師緩緩來到了的邊，溫地糾正了的姿勢。

“剛來的孕媽媽都會有些不習慣這些作，慢慢就會好很多。”

薑婉出了一個略帶尷尬的禮貌微笑。

在場應該除了都是正經來學助產瑜伽的孕婦。

艱難地熬過一節課以後，薑婉的渾都是酸的，不過倒是有種別樣的輕鬆。

趁著課間休息的時間來到了王薇薇麵前，率先開口道：“王士您好，我薑婉，是聞士代理人的助手。”

王薇薇在徐林兒子的百日宴上見過薑婉。

由於那天的經曆並不愉快，語氣不太好地問道：“有事嗎？”

薑婉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您應該也知道黎姐已經起訴，打算離婚。”

“嗯，知道。”王薇薇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想著就算為了您肚子裏的孩子，您應該也是希法院判離，對吧？”薑婉道。

“這和你有關係嗎？”

薑婉說道：“我的老師是黎姐的代理律師，我當然也是希黎姐能贏了司。”

王薇薇的手下意識了自己的小腹，語氣略有緩和地問道：“那你找我幹什麽？”

“我希您能提供一些您與高先生共同生活的記錄。”

看王薇薇不說話，薑婉角掛上了職業化的微笑，“您應該也知道，高先生不離婚，您就不可能為真正的高太太，而您的孩子也隻能是是非婚生子，但是如果高先生離了婚，謙謙的養權在黎姐那邊，您的孩子隻會更高家的重視。”

王薇薇著肚子，沉默不語，低頭思考著。

薑婉見狀知道心裏有所搖，也不，而是說道：“您可以考慮考慮，如果想細談的話我們周五還可以在這裏見麵。”

薑婉說完，第二節瑜伽課剛好開始，不好中途退出，隻得認認真真地跟著老師又練了一個小時。

最後是跟著陳紅一起出來的。

昨天被陸懷啟折騰得不輕，今天又上了兩個小時的瑜伽課，一時間難以適應，下樓的時候還要陳紅扶。

兩人剛從煥出來，就看見路邊停了輛車。

張輕鴻降下車窗，笑得一臉燦爛地跟薑婉打招呼，“小婉也來上什麽助產瑜伽課？這是懷了？”

薑婉連忙把扶在腰上的手放了下來，站直了，正道：“有點工作的事。”

張輕鴻一臉可惜地說道：“還以為陸懷啟要當爹了，白激一場。”

陳紅聞言看了一眼薑婉，眉宇間帶著憂慮，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又沒好開口。

跟薑婉道了別以後就上了張輕鴻的車。

薑婉看了眼天還早，打算回律所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事。

打了輛車，剛一上車就收到了譚初夏的微信消息。

上次譚初夏被消防員救下來以後，不知道找誰要到了薑婉的微信。

兩人加了好友以後也沒說過話，一個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麽，一個是因為薑婉私心不是很想和有什麽瓜葛。

一想到這個孩也是陸懷啟眾多人之一就覺得無比煩躁。

煩陸懷啟，也煩這個孩，連空氣都讓到厭煩。

這種沒由來的緒是以前從來沒有會過的。

譚初夏給發消息是說想約出去走走，就在公園。

薑婉本來想拒絕，但是又怕那姑娘想不開，所以臨時讓出租師傅改了地點。

譚初夏說的公園是之前和顧南和一起去的那個。

薑婉到的時候譚初夏還沒有到。

站在撈月湖邊，抬頭看著遠。

太斜斜地掛在西邊的天空，夕的餘暉把撈月湖照耀得浮躍金。

湖兩岸的垂柳的影子倒映在湖麵上，隨著水麵波紋微微晃。

因為不是周末，公園裏的年輕人並不多，打拳的老頭倒是不。

薑婉累了一下午，不知道譚初夏還要多久才會到，就找了個長凳坐下來等，順帶休息。

九月的風不冷不熱，輕地過薑婉的臉頰，吹起鬢邊的幾縷碎發。

一個中氣十足的渾厚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娃娃，能不能看看我這個手機怎麽弄？”

薑婉回頭，發現是個穿著練功服的銀發老人。

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歲，高很高，格朗，即便是老了也不見一點駝背的跡象。

他手裏拿著個智能手機，在薑婉邊坐了下來，說道：“這個什麽東西，微信是吧……我怎麽又搞不明白這個他自己沒了又弄不上去……”

薑婉幫他看了看，發現是微信不知道怎麽給退了出來，於是又幫他重新登錄了一下。

“好啦。”

老人有些老花，瞇著眼睛看著屏幕，他說道：“哎呀，這個字怎麽這麽小，能不能變大一點？”

“可以的，我幫您調一下。”

老人把手機給了薑婉，薑婉幫他調了老年模式。

“唉，快八十了，這眼睛是真不行了。”老人歎道。

“您快八十了？”薑婉眨了眨眼睛。

老人笑著問：“怎麽，不像嗎？”

“這還真看不出來，我以為您也就六十多。”

老人哈哈笑了起來，渾厚的聲音像是編鍾低鳴，有種直擊心靈的力量。

薑婉覺得老人有些麵，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老人把手機放回了練功服的口袋裏，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厲害，我弄不明白這手機，他們每次給我講完了，回頭就忘，真是謝謝你，娃娃。”

薑婉不好意思地笑道：“一點小事，您太客氣了。”

老人問道：“我瞧你年紀小，還在上學嗎？”

“今年剛畢業了，現在在律所實習。”

老人一聽，來了興趣，“那你是學的法律？”

“是的。”

老人的神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上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迫。

薑婉越發覺得這種覺悉。

聽見老人說：“我有個問題想聽聽你們這些學生的看法。”

“您請說。”

“你說說咱們國家目前的法律有哪些缺陷？”

薑婉不知道這個老人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

這個問題對來說太大，太深，一個本科生本回答不了。

“不瞞您說，我覺得這種事還得留給那些有學問的人心，我不敢妄加評議。現在法律規定什麽我就遵守什麽。”

老人笑了起來，“你說的倒是實際。”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年輕男人跑了過來。

薑婉覺得他跑步的姿勢很奇怪，每一步的步伐大小以及抬的高度都是固定的，就像是經過了訓練一樣。

男人很快就來到了兩人麵前，“首……”

老人看了他一眼，男人立馬改了口，說道：“先生，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老人起，對薑婉說道：“今天謝謝你這個娃娃了。”

薑婉道：“沒事，您不用客氣。”

“我瞧你麵善得很，你什麽名字？”

“我薑婉。”

老人又問：“哪個薑？”

年輕男人目複雜地看了薑婉一眼。

薑婉注意到了他的目，覺得奇怪，但也沒太過在意，對老人說道：“是孟薑的薑。”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轉離開了。

薑婉也要離開，那名年輕男人卻住了。

“薑小姐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我們家先生經常來這邊散步，有機會的話也想和您多流流。”

薑婉有些懵，不記得老人什麽時候說了想找流。

但此時年輕男人已經從口袋裏拿出了紙和筆。

薑婉把手機號寫了上去，又問道：“請問你們先生怎麽稱呼？”

年輕男人道：“您他六先生就好。”

六先生，薑婉尋思著應該是家中排行第六。

“好，那您又怎麽稱呼？”

“我姓劉，您我小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