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一時間安靜的連心跳的聲音都仿佛如雷貫耳。

江止的拳頭鬆了又，可終究還是沒辦法對著江嫣生氣。

隻能狠狠的閉雙眸。

“這庭院是你的你就安心的住下，禮教宮可以不要，有將軍府護著即使出了什麽岔子也沒人敢說什麽。”

說著，又好像想到什麽一般，睜開眼妥協道。

“但是丫鬟必須留著，日常出去能護著你，即使在府裏也能更好的照看，畢竟阮嬤嬤年邁，該好好休息了。”

但這並沒有讓江嫣滿意。

“丫鬟在府裏可以，和我出去不行，師兄能護著我。”

江止垂下眼眸，他置於上的手抓皺料，用力到指尖都泛白，卻還是忍不住出聲。

“江嫣，你與你那師兄又認識多久？你了解他嗎？我昨日派人去查過，他不過是兩年前剛到京城的一階遊醫份背景一概不知，讓你去和他學習醫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終究是江嫣不想在僵持下去。

“我不用你的讓步，丫鬟我也不會帶出去的，實在不行就把我從江家族譜上除名便是，我不在意。”

風吹過門窗發出嘎吱的聲音。

江嫣不需要江家了。

江止再想要怎麽挽留，都留不住的，甚至怕再激進一些，江嫣就能立即離開再也不回來。

可他卻沒有立場去埋怨江嫣這麽做。

這一切都是他造的。

如果不是昨日沈淮之提醒，他今日派人去查一番。

他怎麽會知道堂堂將軍嫡竟如此蹉跎！

災星，不寵，子孤僻，這些詞是外界對的看法，他簡直無法想象當江嫣在聽見這些詞時心裏會想些什麽…

更甚的是林辭竟在書院帶頭針對江嫣，之前江嫣來書院找他，言又止。

可他卻偏聽的林辭的話，竟對的無助視而不見。

“別給江家丟人。”

這是他當時對江嫣說的，心裏會怎麽想？唯一一次想向他求助的卻被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他有什麽資格去怪江嫣？

造這一切都都是他江止罷了。

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愧對母親的在天之靈。

夜深了，江止並沒有讓人掌燈的打算。

在黑暗中的他，仿佛影子都離他而去。

如果江嫣知道離開了，這偌大的將軍府就隻剩下他一人…

黑暗中江止垂著的眼眸一片猩紅。

他該如何挽留？

……

江嫣一路出書房，路上不下人向行禮問好。

江止是打算用這些所謂的榮華富貴讓回心轉意留在將軍府嗎？

這不可能。

江嫣回到庭院，阮嬤嬤正在跟竹青和竹鸞說著話，見過來，兩個丫鬟立馬迎上來。

“小姐。”

江嫣臉淡淡的嗯了聲，算是回應，再扶著阮嬤嬤坐下。

“你們日後就在府裏服侍阮嬤嬤吧，不用跟著我。”

兩個丫鬟臉一僵，沒想到小姐會這麽講。

有些遲疑。

“可是大人…”

江嫣解釋，“大人要是問起，就讓他來找我。”

兩個丫鬟默不作聲，江嫣眼一寒。

“怎麽？不是說是我的丫鬟嗎？我說的話不管用嗎？”

“奴婢不敢。”

竹青竹鸞見江嫣神不對，誠惶誠恐的跪地。

反倒是一旁的阮嬤嬤不幹了。

“小姐您這是什麽話？我一個下人要什麽丫鬟服侍，既然是爺給您配的丫鬟，跟著我像什麽樣子。”

就知道嬤嬤會這麽說，阮嬤嬤還不知道有離開的心思，或許，該告訴嬤嬤了。

這麽想著，江嫣便打發著兩個丫鬟下去，順便讓們把門給帶上。

扶著阮嬤嬤走到屋坐下，握住阮嬤嬤的手，安著。

“嬤嬤，我想要離開將軍府。”

阮嬤嬤反握住的手，一臉張。

“小姐您在胡說些什麽？離開將軍府您能去哪呢？”

而江嫣早就料到是這般反應。

可即使這樣，依舊要離開，京城這個地方承載了太多的悲劇，隻要還在這裏，還見到從前那些人，就沒辦法忘記上一世的那些記憶。

“嬤嬤，您不是一直覺得我變了麽？就從兩個月前生病開始。”

“我不是變了，我是重生了。”

阮嬤嬤一手過額頭，一臉迷茫。

“什麽重生了，小姐您在說什麽胡話。”

江嫣無奈的安著。

“嬤嬤，我知道這難以置信，但您先聽我說完。”

“我重生了，真的，上輩子十八歲病逝後一睜眼就回到了現在。”

看著阮嬤嬤不可置信的眼神，江嫣苦的繼續說著。

“對，上一世我隻活到十八歲，因為自小條件艱苦，落下了病，後麵出嫁後又積勞疾，自己也不想在這麽痛苦的活下去了。”

“我知道您一直覺得江止他隻是一時疏忽，才讓我們在那偏遠的院子裏人欺淩，可您知道嗎，上輩子他並沒有像今日那樣為我出頭。”

“上一世直到我死他也不知道我到底經曆了什麽，甚至在我生命人威脅時見死不救，他心裏隻有江家嗎，從未在乎過我。”

“因為太子奪嫡的需要，三年後我會和沈家沈淮之聯姻，可他不喜我，三年未正眼看過我一次，在我病逝時，甚至已經在考慮續弦的人選。”

“嬤嬤，我要離開，如果繼續待在將軍府，三年後我還是逃不過聯姻的。”

“嬤嬤，幫幫我好嗎？”

阮嬤嬤此時已經被江嫣講的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是一直覺得小姐大病初愈後便變了子，可知道，這還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嫣嫣，而自從嫣嫣變得不一樣之後，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

可卻不知還有這番緣故。

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知道爺一開始是因為夫人的去世心裏有些隔閡，他自己心裏有道坎過不去。

將軍也一樣，在夫人去世後就離開了京城，這麽些年一直沒回來過，甚至沒有寫過一封信。

在府上服侍多年，明白，江家的人都是這樣，總是要到來不及挽留時才追悔莫及。

所以一直照看著江嫣，告訴將軍和爺很喜歡，隻是太忙了，忙的忘記了。

可這個謊言瞞不了任何人。

如今眼見爺知道對小姐好了，可卻不知道發生過這麽多事，有些東西已經無法挽留了……

他們終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人。

對此，阮嬤嬤隻能疲憊的低下頭，無可奈何的了江嫣的手。

“如果嫣嫣真的已經要離開，那就離開吧，嬤嬤不會攔著你的。”

這次到江嫣有些許驚訝。

“嬤嬤，你信我剛剛說得話？”

阮嬤嬤了的頭，細細著打量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

“怎麽能不信呢，我自己看著長大的娃娃，一覺醒來就變得不一樣了，時常空的向窗外，看向天空，我不知道經曆了什麽，隻知道很痛苦，可我知道還是我的嫣嫣。”

聽到這，江嫣不哽咽，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京城裏唯一能讓牽掛的，就隻有嬤嬤了。

“嬤嬤…”

“嫣嫣，你和夫人越來越像了，夫人為了自己所，困在了這將軍府一輩子，有時我也在想，如果夫人沒有和將軍親，那會是如何的肆意去遊整個天下。”

“或許夫人的憾可以讓嫣嫣填補。”

“去吧，嫣嫣，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不要讓任何人羈絆住你的腳步。”

“嫣嫣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