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唐突的。

但尹洧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當他也聽到了自己和小宛的對話明白北疆會有高原反應，而他是個向來心善的醫生：“聞醫生我好的，一口氧都沒吸。”

語氣有些快。

電話那段沉默了一瞬，之后傳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清淡的氣音。

似是笑了，也似乎沒笑。

“很厲害。”他說。

尹洧耳垂，把手機換了個位置，站的高，能看到遠的梯田。說是梯田事實上也不確定。

只見厚厚的土壤上長著些不知名的小花和植，風一吹，花瓣揚起，有些像墜了某個虛幻的夢境。

“滴——”

手機再次提醒電量不足，這次電話那端的人也聽見了，他跟說：“比賽加油。”

“好。”

那個夜晚，尹洧握著手機躺在狹小的木榻，把這句話寫進日記。

「3.12 天氣晴

聞醫生說比賽加油，然后手機電量耗盡，他的聲音也消失。

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其它的要和我說。

應該不是。

我們之間也不是能說其它事的關系。

我記憶力雖然差。

但記得。

聞醫生是個有白月的人。」

翻了一頁，又寫了一行小字。

「有點羨慕聞醫生的白月。」

第15章

◎很像◎

015

聞也把電話還給聞宛，然后去書房找聞明清。

聞明清在練字，看他進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讓聞明清訝異的是他明明都瞪他了，他卻沒給反應。

就那麼安靜的立著，如同雕塑。

更生氣了。

覺自己像在唱獨角戲。

聞明清：“哼——”

聞也：……

在書桌前又站了片刻，然后離開。

門被關上。

著自己好大兒背影……不是……連自己好大兒背影都不見了的聞明清：？

？

神經病。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領導？巡視一圈一個字不說就走。

誰稀罕搭理他誰不姓聞。

而樓下的聞宛和杭綺謹正坐在一起看視頻，順便給視頻里的明星打榜。

“嬸嬸，桑桑好漂亮是不是？”

“是！演技也好，那個新電影我看了五遍。”

“我也看了好幾遍，還讓大哥包場了。”聞宛說，“對了，上次洧姐幫我要到了桑桑的to簽。們是發小，洧姐說下次桑桑休假介紹我們認識。”

“那太好了，到時候能不能也帶上我？”

“好呀，”聞宛正給自己嬸嬸畫大餅，忽然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二哥，轉轉眼睛轉了個話題：“……對了嬸嬸。”

“啊？”

“就是……洧姐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我上次和確認過了，現在單，您邊有沒有合適的優質青年？”

杭綺謹側眸，也瞧到了聞也，聞也此時已經走到最后一個臺階，杭綺謹順利接下這個劇本，跟聞宛說：“我打聽一下，應該是有，還不……”

聞也看兩人坐在一起竊竊私語，沒有多說話，他指指門外的方向，對神古怪的二人淡聲道：“我去趟老師家，晚上直接回公寓睡，不用等我。”

杭綺謹/聞宛：……

高冷人設算是讓他立住了。

*

尹洧拿著相機在村子里轉了三天，拍下二十五張照片，但這些照片不是用來參賽，而是送給被拍攝者做留念。

尹洧是真正在這里住下來才知道這里有多窮的，村民的溫飽問題都解決的很勉強，更別提滿足其它需求。

小村發展落后，通不便利，青壯年都在外打工，微薄的薪資勉強顧家用。

住那戶人家的老曾問尹洧方不方便幫拍張照片。

說：“我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沒，連個照都沒有。”

“方便的。”尹洧給拍了很多張照片，用了院子里的大樹做背景，笑容燦爛，臉上的紋路襯得照片平添幾分歲月。

再之后，拿著相機跑遍了村子，給這里的老人都留下了照片。

記憶有限，生命有限，照片長存，音容長存。

至于參賽作品，當初選這里是作為拍攝地是因為這里的日落尹洧在采點那天見過，很絢爛。

云和大地挨得近，古老的樹木就匿在天地間。畫面是彩的，妙的自然過渡，暗黃和深紅竟然也能在同樣的畫面里發生化學反應。

尹洧背著機在山上等日落。

等了四天，臨近稿，終于拍到滿意的照。

當天晚上，在小屋里收拾東西，和告別。

說：“丫頭，以后累了你就來這里。條件不比大城市，但不讓你著。”

尹洧抱了抱，說了句謝謝。

這幾天，會到了溫，在這個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寸角落。

今年比賽和往屆不同的是除了專業評委還會接大眾檢閱，照片以匿名形式在網站展示，為期兩個月，接網友投票。所有分值換算結合后，再公布比賽結果。

主辦方在集合大家的那場晚宴上說：“希大家不忘初心，我們兩個月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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