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落。

碎，里面都是碎。

是他曾經習以為常的腥畫面。

“迢迢......”

含的語調似是裹著氣，他栗到子癱，跪都跪不住。

子覺有些空靈的聲音在他耳畔回。

“報應終有時，娘娘，替你所有的殺孽抵了命。”

一句話便讓那堅的背脊支撐不住彎了下去。

他從前讓很多無辜之人碎一塊一塊，如今所為他也碎了一塊一塊。

本該，是他的果，他的結局。

如今這般，上天亦不會對他有任何垂憐。

謝長臨渾疼痛夾雜的殺意盡數散去。

怎麼做到換了的？

迢迢，是神來他，拯救他的嗎？

可是，怎麼有這麼傻的神？

他滿污穢，骯臟，是地獄爬出來的魔。

不配，他從來都不配。

他不配也不能頂著迢迢贈自己的命再犯殺孽了。

眼前似是走馬燈一般閃過那姑娘出現在他生命中并不悠長的一幕幕，短短幾月，足夠彌補他黑暗人生中所有缺失的藉與意。

初見，明艷如花，笑容肆意明，那雙如繁星璀璨的眸子夾雜著喜悅亮。

第二次見，是在乾安殿門外，是皇后，他不過一個下賤骯臟的太監，那小姑娘卻仿佛見到心上人般高興，脆生生的喊他，“九千歲！”

再后來，總是無視一切，滿口‘長臨長臨’的喚，給了他平凡幸福的短暫生活，贈他無數場夢和一晚又一晚沒有失眠的夜。

小姑娘在最初表達意時也很瘋狂，一次一次以命相，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命喪他手里，是旁人最難理解甚至會罵不停的傻子做法。

如今，竟真以命換命。

謝長臨終是匍匐于地泣不聲。

腰間那枚繡了乖巧仙鶴的平安符在微微搖曳。

笑靨如花的人兒好似就在眼前，嗓音如清泉。

——“本宮希千歲，以后都平平安安。”

畫面最后定格在白影抱著泥塑自戕在秋千上那一幕。

他說，“迢迢，流蘇花開了。”

流蘇花在他頭頂綻放。

如傳言，花開似雪，如畫。

一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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