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言雙手在白大褂口袋里：“你昨晚在醫院？”

林與著趴睡一晚上，酸疼得不行的脖頸說：“對。江醫生，你吃早餐了嗎？我買多了，分你一份？”

江不言其實有帶早餐，但他還是接了林與遞給他的。

“昨晚趴著睡了？你下次要陪床，就到我辦公室拿一張折疊床，那張是我以前午睡用的，洗干凈后就一直收著，沒再用過，放著也是放著。”

林與隨口答應：“好。”

江不言還要去查房，點了下頭準備走了，林與心頭一：“江醫生。”

“嗯？怎麼了？”

林與莫名有些不放心：“丟丟的日常飲食，護工都有給你看過吧？”

江不言頷首：“有。”

林與確認：“沒問題吧？”

“沒有。”江不言問，“怎麼了嗎？”

林與搖頭：“沒什麼。你去忙吧。”

兩人就此分開。

林與進了程京宴的病房，程京宴也起床了，洗漱好了：“還以為你跑了。”

“我怎麼會丟下病人呢？”林與道，“不過這里沒有三位數的豆漿，四位數的包子，五位數的咖啡，只有兩塊錢的豆漿，三塊錢的包，宴總將就著吃。”

程京宴面無表：“我是有錢人，不是冤大頭。”說的那些，他平時也不會吃。

林與彎，將吸管豆漿，喝了一口，順口問：“還嗎？”

“自己看。”程京宴勉強喝了口豆漿，不是甜的，眉頭才舒展開。

林與嘖了聲，真是爺脾氣，手拉開他的領，看了看：“紅點已經退了，嚨還痛嗎？”

“不痛。”

“那應該就沒事了。”林與也松口氣，程三爺要是在跟單獨吃飯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就是有十條命都

不夠賠，這也是昨晚同意留下陪床的主要原因。

不過，這件事也證明，他們八字相克，最好不要私下來往，免得再有什麼意外，擔待不起。

所以，林與說：“宴總，雖然昨晚那頓飯沒吃完，但飯錢我已經給了，也算是請你吃飯了，我現在不欠宴總了吧？”

到底是怕欠他，還是怕花錢？程京宴掐住的臉：“摳不死你。”

林與躲開他的手，將喝完的豆漿杯丟進垃圾桶，功退：“既然宴總已經沒事了，那你就自己書來接吧，我回工作室畫稿了。”

說走就走，毫不回頭。

程京宴莫名產生了一種被“用完就扔”的覺，又黑了臉，這人，追人能不能追得專心一點？

他打電話給書，讓他送套西裝到醫院。

半個小時后，程京宴走出病房，又恢復平時那副矜貴高冷生人勿近的模樣。

書跟在他邊翻看報告：“檢驗報告上說，您對葵花籽過敏，回去我就吩咐廚師，注意您的飲食……小心！”

有個小孩從病房里跑出來，撞上程京宴的，一個屁蹲摔在地上。

程京宴停下腳步，書連忙蹲下去看他：“沒事吧小朋友？”

小孩搖搖頭，自己爬起來，程京宴低頭，這小孩很眼，是……

林與的弟弟，那個丟丟的。

丟丟站起來，沒有看程京宴，表有些張，書還想看看他有沒有摔到哪兒，他卻轉就跑，跑進消防通道。

“誒！這小

孩怎麼回事？”

程京宴看著他跑走的方向，又看向他跑出來的那間病房，里面只有一個穿著護工服的中年人。

護工正在收拾床鋪，一邊收拾一邊嘰里呱啦說著什麼方言，雖然聽不懂，但看臉上的緒，和說話的力道，可以判斷出，不是什麼好話。

程京宴對書說：“去跟護士說一聲，別讓他走丟了。”

他覺，今天的丟丟沒有上次見到那麼聰明活潑。

書明白，去了護士站。

程京宴繼續往前走，看到走廊轉角拐過來一個男人。

江不言。

“京宴？”江不言挑眉，很意外，“這麼早，你怎麼會在醫院呢？”

江不言長得像公子哥兒，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個公子哥兒。

江家世代簪纓，他爺，他爸，他舅，他哥，都是政界赫赫有名的大人，只有他劍走偏鋒跑去學醫，當初差點被他爸打斷，還是程京宴收留他。

好在他現在也闖出了名堂，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程京宴簡言意駭：“昨晚有點過敏，現在沒事了。”

“沒事就好。”江不言真誠地邀請，“難得遇到，個再走吧？”

叮囑完護士回來的書，噎了一下，個說得跟喝杯水似的……

程京宴不配合：“已經吃早餐了。”

要空腹，吃了早餐就不能了。

江不言不悅道：“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們這麼多年兄弟，我肯定是為你好啊，個，做個檢查，萬一你也攜帶那種病，早發現……”

“如果我攜帶了，你治得好嗎？”程京宴反問。

江不言頓了

一下，然后說：“醫學一直在進步，目前已經有新突破，是有攻克的。”

“那就等你們徹底攻克了再說。”程京宴邁步，“走了。”

江不言在他背后喊道：“你這是逃避現實！檢查一下，無論有沒有，心里都有個底，你將來結婚了生孩子，那孩子……”

程京宴已經進電梯。

江不言氣得，當醫生最討厭遇到這種不配合的病人！

電梯緩緩下降，程京宴眼底沒有任何緒。

生孩子？他這輩子都不會要孩子。

他沒有興趣重蹈悲劇。

……

山夕歲工作室一共兩層，一樓作為展廳，招待客戶，二樓主要是給林與畫稿用的，外人未經允許，不能上去。

二樓還沒有布置，空空，林與手里轉著鉛筆，沿著四面墻來回踱步，在思考。

許枝梨的婚紗，要以芭蕾舞作為主題，符合芭蕾舞者的份，而婚紗從某種角度來說，也跟芭蕾舞服有些相似，可就是因為相似，才難以設計出新意。

林與想著想著，無意識地哼起了芭蕾舞神曲《天鵝湖》的曲調，哼著哼著，也踮起了腳尖起舞。

芭蕾舞里，一個最經典的作就是單腳轉圈，以腳底為軸心，不斷旋轉，優秀的舞者都能連轉32圈以上。

林與越轉越快，越轉越快，終于在轉到第25圈的時候，腳底傳來撕裂般的痛，來不及放下另一條，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

砰！

地板被砸出悶響，林與吸了口涼氣，當年也是這麼摔下臺的……

林與角扯了一下，不過這一摔也不是沒有好。

找到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