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直到拍婚紗照這天才見麵，連雙方聯係方式也沒有，都是被安排好的時間地點直接走行程。

季青林到的時候被告知楊惠卿正在妝發間換婚紗，出於一個未婚丈夫該做的，他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等著。

簾子被拉開，一點一點出人的背影來。

季青林吃了一驚。

他以為楊惠卿會選那種大方保守款，沒想到選了個這麽大膽直接的。

楊惠卿從鏡子裏看到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有點不自在地扭了扭子。

“屁這有些了。”

邊上滿臉堆笑的設計師上前來試了試鬆：“不，按著您的尺寸做的，怕活不方便我還特意放寬了兩厘米，就得要這效果才對呢。”

楊惠卿聞言轉過，背對著鏡子看後的樣子。

長發堪堪擋住前壑，正麵腰一覽無餘。

又轉了半圈，確實會到這尺寸正合，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才抬頭看向季青林，似是詢問他的意見。

季青林見看過來：“你隨意。”

打了個招呼就去換服了。

拍照的時候兩人尷尬得不行，攝影師又不敢發脾氣，急得直冒汗。

“先生太太離得再近一點。”

季青林也有點上火，折騰大半天了從棚外移到棚，前幾套注重意境的還好，最親近不過是一人在樓梯上一人在樓梯下，牽著手對視。

現在要拍這近距離親，實在做不來。

著子往邊上靠了靠，摟著肩膀的手了一。

抬眼看向攝影師，意思很明顯：行了吧，快拍。

攝影師隻得敷衍地按了兩下快門。

討好地笑：“先生可以兩隻手一起半摟著太太的，那樣看起來更親點。”

季青林還沒想通這是個什麽姿勢，卻聽到邊人撲哧一笑。

以為在笑自己不敢摟，想都沒想就把手臂環上的腰，將人往懷裏一帶。

楊惠卿還停留在“看起來更親點”的笑點中。

冷不丁被他摟過去，手掌下意識地就抵在他的口，一個抬眼一個低眸，誰也看不清誰心裏所想。

耳邊哢哢哢聲不停：“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太太頭再靠近一點。”

楊惠卿隻能把上半一點點近他。

“再近一點。”

再近了一點。

哢嚓哢嚓。

“可以再近一點嗎季太太？”攝影師小心地問。

楊惠卿翻了個白眼，正要拒絕，背上傳來火熱的。

季青林竟直接上手把自己按在他的懷裏。

耳邊傳來：“配合點快點完事。”

不說話，心裏腹誹：那你也輕點啊，猛地一下撞得很疼。

攝影師再要求楊惠卿把頭在季青林口時異常配合，確實是快點完事才好。

假笑，哢嚓哢嚓。

完事。

婚紗照出來後楊惠卿回想了半天，當時真的是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嗎，怎麽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楊惠希更是直接打趣：“姐你們這是睡過了啊？婚前試嗎？怎麽這麽親熱？也沒見幾麵啊。”

楊惠卿懶得理，卻還是有點臉紅。

這被他圈在懷裏對視的樣子，乍一看還真是有點覺。

認真地懷疑是後期加工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說不定兩個人的眼睛都是過了的所以才看起來竟有濃意的覺。

其實沒猜錯，後期為了將這兩位眼神調整得看起來不像陌生人一點，著實是下了苦功夫。

最終，楊母還是敲定了這張“濃意”的半摟抱婚紗照作為婚宴主選。

楊惠卿和季青林的婚宴，兩個人是一丁點心都沒。

出個場，敬個酒，走個套路，就完了。

本來大家都以為季青林會是這堆人裏最後結婚的，沒想到楊惠卿剛回國，這事就風風火火敲定下來，迅速地辦完了一切。

賀家老三要出國前特地和這幫大院裏一起長大的聚了一下。

地點由著江坊定在了紅玉私人會館。

江坊有意要玩得熱熱鬧鬧，提前幾日便打了招呼，紅玉千挑萬選了幾個幹幹淨淨的姑娘作陪。

那曲線最好的姑娘一扭一扭地往季青林邊上去。

剛走兩步就被楊仝攔下：“這妹妹今日一起陪我吧。”

桃花眼笑著睨季青林一眼：“姐夫？”

眾人哈哈大笑。

季青林也笑，擺擺手：“不敢消。”

有人吹了個口哨：“我說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楊惠卿，才等人一回來就搶去的呢。”

季青林笑笑沒說話。

季青林拖著酒氣回去的時候，兩層別墅裏黑乎乎的。

他開了一樓大燈，踢了鞋著腳去找水喝，劈哩哐啷地也沒找著杯子。

正要撒脾氣喊人，手邊遞來一杯溫水。

他側臉看去，正要訓人不知眼沒早迎著他，話到嚨口變了：“謝謝。”

嗬，新夫人。

新婚那晚，季青林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時楊惠卿已經睡下了。

猶豫了半天也不是不也不是的季青林才鬆了一口氣。

好在床大，一人一邊半點兒不著。

第二天季青林醒來難得地吃驚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過了一夜自己已是已婚人士。

也沒吵醒，安安靜靜地收拾完自去上班。

晚上去了個應酬，本來可去可不去，助理大早上給他匯報行程，以為老總新婚，肯定是會推了這個局，說到晚飯邀約時語氣都快了些，草草帶過。

季青林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出口打斷：“知道了，你跟著我一起去。”

回來時確實有些晚，果然已經睡，季青林心底負擔又了一層。

今天婚後第二日，倒是上了。

喝了一口水：“怎麽還沒睡？”

“下來倒水喝。”

季青林有點尷尬，原來是搶了新夫人的水。

“按鈴人就好。”

“嗯。”

兩人無話。

季青林又喝了一口水，才道：“我去洗澡。”

等他著頭發出來時，意外發現楊惠卿倚在床頭玩手機。

長長的頭發披散著，蓋住大半邊臉。

在外的雪白被紅床映得像紅梅白雪。

床頭的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杏眼輕眨。

季青林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明天要回我家你記得吧？”

繃的後背鬆了下來：“我知道。”

那人半垂下頭，聲音婉轉，甚至有點撒味：“我家人麵前，還請你幫幫忙。”

季青林還沒明白這什麽意思，又聽說：“你在外麵怎麽玩都行，別被兩邊家裏知道就好。但麵子上……我不想家裏人擔心我。”

楊惠卿見季青林還沒反應，眉頭輕輕皺起：“我們都不可以讓雙方家裏難堪的。”

季青林大步走到床前，扯了被子躺下：“我知道，你放心。”

楊惠卿側過無聲笑：果然對男人，還是這種招數有效。

初秋時節楊惠卿還特地穿了半袖連，季青林有點不解，他知道怕冷，大夏天還會裹著披肩。

看到手腕上的手鐲時明白過來。

想了想做了個好，把之前得了的珍珠項鏈取來給。正好配這一裝扮，襯得越發溫和沉靜，嫻雅大方。

楊惠卿當然知道這項鏈的出，驚訝了一下輕聲道謝，當即便戴上。

兩人回門時季青林百般照顧，又給開車門等人下車，又牽著手一起進門。

楊母看得心裏安，笑著拍著季青林的手道：“昨天和你母親通電話，還怕你倆不，我看著得很好嘛。”

楊父聞言，眼睛從報紙後抬起，對著季青林冷笑了一聲。

季青林隻得裝看不懂，哄著楊母。

“媽您放心，很好的。”

丈母娘看婿，越看越喜歡，從前還擔心他和江坊那堆孩子們到混玩，如今看兩人好也就放心了。

把兒半抱進懷裏：“我這乖乖，從小就是心費力養著，一人去了我大半顆心，有點氣了你也別在意，我和他爸在上花的心思啊，老二老三加起來也比不過的。”

季青林隻好賠著笑說些讓楊母安心的話。

半晌，楊父扔了報紙才把人帶進書房進行男人之間的對話。

這邊楊母也變了臉，拉著楊惠卿的手：“你可別哄我，他對你怎樣？”

楊惠卿連忙抱住母親手臂：“我們突然結婚您也不能要求濃意的啊，但還是好的。”

楊母皺著眉低聲問：“是不是沒同房？”

楊惠卿一驚，母親怎麽看得出來。

楊母知道自己這兒是怎樣的好，隻當是自己家的這位不願意：“差不多就行了總要過日子的，你別不讓人你。”

“沒把他趕去別的房吧？”

楊惠卿忙答：“您想哪去了，沒有。”

楊母隻覺得是自己家閨拿喬，對婿更添愧疚。

餐時一直夾菜，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晚間季青林洗漱後發現珍珠項鏈被好好地放在盒子裏擺在梳妝臺上。

取了出來直接走到床邊遞給楊惠卿。

“給了你的就是給了你，好好戴著。”

楊惠卿看他手裏躺著的那串珍珠：“前幾年拍賣的那串吧，我哪敢戴？”

說完抬眼看他，季青林想起有個描述人的眼睛的詞“漉漉”。

他手指挲著圓潤的珍珠，似笑非笑：“怎麽就不敢戴了？我季家的媳婦兒還不夠格？”

楊惠卿往後，靠在床頭：“那位沒想把這珍珠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