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明嵐書院第一次年終考試。

寧姒在常氏的監督下認真復習了十幾天，將筆墨好生裝在的小書袋里，出門的時候就見謝林晚俏生生的立在那里，披寶藍披風，頸邊一圈雪白狐裘，顯得雪白。

“晚晚姐姐，久等了！”寧姒沖笑。

謝林晚看見了從寧府走出來的寧姒寧澈兄妹，兩人一著紅一著黑，披著同樣款式一大一小的月白披風，腳步一致地邁出門檻，畫面格外和諧。謝林晚角泛出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寧澈也對謝林晚點點頭，為寧姒扶正了頭頂的羊小帽，隨即俯將寧姒抱上馬車。西山書院與明嵐書院并不同路，寧澈今日要去書院上早課，因而不能送寧姒上學，見到謝林晚在門口等寧姒一起，這下心安了。

馬車即將出發，寧姒掀開車簾，“哥哥，你去吧。”

“嗯，好好考試。”寧澈拍了拍寧姒的車窗，“要是考了丙等別說你是我妹妹。”

寧姒瞪他，“你的結業考要是沒有門門甲等我就換個哥哥！不要你了。”

馬兒揚起前蹄，寧澈還沒走，執著地問，“你換誰？寧嘟嘟你說清楚再走。”

寧姒沖他揮揮手，笑出一顆小虎牙，“不告訴你！”隨即吩咐駕車的陳伯趕走。

寧澈跟了幾步，喊道，“嘟嘟有你這樣為難哥哥的嘛？門門甲等我做不到——”

待寧姒馬車走遠了，寧澈臉上苦意一收，好笑得搖搖頭，嘀咕道，“這個小沒良心的。”

寧姒考六門，詩、書、史、琴、禮、武。頭天考詩、書、史，二十人一起作答，第二天的考試不是筆頭考試，則一個一個排隊進考場，單獨考校，并由授課夫子當場給績。

第二天考完，寧姒已經拿到了琴、禮、武三門的績。

蘭央見寧姒落了單，立馬湊過來，“四四，你什麼等？我已經有一個丙了，爹娘肯定要笑我。”

寧姒皺起眉頭，“武藝課丙等？”

蘭央搖頭，“是琴藝課丙等……沒想到謝夫子這麼嚴格。哎你還沒說呢。”蘭央輕輕撞了撞寧姒肩膀。

寧姒笑瞇瞇，“告訴你啊，我甲乙乙。”

蘭央驚嘆，“考得真好，哪門甲？”

“琴藝課。”

“啊？哦……”蘭央沮喪了。

兩個小學正互相流著，便聽旁傳來一聲冷哼，兩人轉過頭去，見嘉明郡主拖著調子道，“現在甲乙乙也好炫耀了？三個甲等的人都還沒說什麼呢。”

寧姒瞅一眼，將蘭央拉走，邊走邊嘀咕，“最喜歡懟人了，習慣就好。”

嘉明自然聽見了，瞪眼，“你——”

寧姒走到謝林晚邊，“晚晚姐姐，你肯定是三個甲吧？”

謝林晚點頭，將寧姒拉到后去，看了遠橫眉怒目的嘉明一眼，小聲叮囑，“姒兒做得對，離一點。是郡主，我們就是占著理也容易吃虧。”

三天后，剩余的三門也出了績。寧姒去了一趟書院，拿到了的績單。

詩經課甲等，書法課乙等，史學課乙等，琴藝課甲等，禮儀課乙等，武藝課乙等。

還好沒有丙……

寧姒歡歡喜喜地將績單拿回家，并且重點謝了那溫嫻雅博學多才的娘親，要是沒有常氏幫復習，的詩經課不會考這麼好，史學課就更為難了。

常玉將卷起來的績單展開，先看了績，再看排名。

大概因為給分寬松，頭名竟有三人，謝林晚、沈明芳和平民班一個白蕊兒的姑娘并列第一。

常玉輕輕笑了笑，家的小姑娘，在二十人中排十三，雖說靠后了，但常玉并不打算責怪寧姒，畢竟年紀小，基礎比不上別人扎實。

“噫。”寧姒湊過來瞧，發現最后一名赫然寫著蘭央的名字，指頭一點，“娘，這是我的好朋友，跟你提過的。人很好，績不能說明一切。”

寧姒生怕娘親看見排名，會覺得蘭央是個壞孩子。

常玉失笑，手了寧姒擱在肩上的小腦袋，“娘知道。這是尚書府的孩兒吧，子骨不好，家里便養著，小時候連門都不能出，現在倒好些了。”

寧姒頭一回聽說這些，心里對蘭央小姑娘生出些疼惜來，“娘，那我以后要好好保護。”

常玉了的臉，“嗯，嘟嘟是最懂事的小姑娘。”

晚膳時分，寧姒又噠噠噠地把績單拿過來給爹爹看，寧大學士連連點頭，“嗯……比你哥哥小時候強多了。”

這話一說，寧澈不干了，“他們這也太寬松了，嘟嘟的琴藝能甲等嗎？爹，娘，你們評評。阿煜的琴藝是甲等，嘟嘟也是甲等，他們倆能是一個水平？”

寧大學士瞪他，“你們和嘟嘟能用一個標準嗎？你都快大人了，真有臉跟小孩子比。”

寧姒嘻嘻笑著，沖寧澈吐舌做鬼臉。

寧澈還待說什麼，寧大學士卻說起了他的事，“你也快結業考了，準備得如何？”

“差不離了。”

寧大學士點點頭，“今天宣遠侯還問起你來，他家的嫡長子也要去金吾衛，到時候你們也好做個伴。”

寧澈抿抿，不說話了。

“或者你明年去考武舉，要是拿了好名次，或許能直接從小隊長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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