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耳的笛聲不絕於耳，且愈加淒厲慘烈，伴隨著風陣陣，一個個如鬼魅般的影子不時從墨湛令和白悠悠邊飄過，夾雜著瘮人的哭聲或笑聲，有種恐怖片的即視。

白悠悠方才壯起的膽子，又快要破功了。

而墨湛令卻如閑庭信步一般，騎著馬晃晃悠悠地朝笛聲出駛去。

“……這世上沒鬼吧？”

“鬼？”墨湛令勾輕蔑地笑了笑，下搭在白悠悠的肩上，鬢角的發時有時無地在臉旁舞，弄的又又。“鬼可不屑與人打道。”

讚，人心可比鬼恐怖多了。

“有王上在，怕什麽鬼啊！”白悠悠笑笑，鬼要是知道來人是墨湛令，恐怕早就嚇的溜之大吉了吧，他可是個能讓鬼都聞風喪膽的魔啊！“隻是這笛聲像是從地底冒上來的，怪瘮人的。”

“平遙有許多沼澤，大大小小三萬三千三百三十六個，每遇戰事，便是天然機關，掉進去的敵軍敵馬不計其數，死的無聲無息，連塊骨頭都不剩。”

白悠悠不明白墨湛令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說起這個，但他的話卻讓想到之前聽說過的傳言。

“我聽說平遙人若犯了死罪，會被丟進沼澤裏，這是真的嗎？”

“傳言不虛。”墨湛令微微探，戲謔道：“若讓孤知道你騙孤，孤一定親手丟你進沼澤。”

“……”

白悠悠沉思幾秒。

“害怕了？”

看著在他前垂頭不語，的耳垂下，是的臉頰，長睫覆在那雙令周遭一切都黯然失的雙眸上。

墨湛令瞇了瞇眼眸，目直視前方，不急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回答。

“不怕。”

白悠悠搖頭，仰起天然無害的一張臉，神真摯：“我在想那些犯人也有家人，沼澤那麽多，不知道他們的家人有沒有做標記，否則每年忌日之時，該去哪沼澤祭拜亡者呢。”

又想說膽小？做夢。

墨湛令愣了一下，隨卻勾魅笑。

“平遙人各司其職，不如將這件事給你辦，如何？”

又雙叒來了。

“好啊。王上保我一命，還願意收留我，我為平遙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隨意談，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個十字街口，東南西北各個路口都有一幢灰土樓，樓盡毀，隻餘幾牆柱、碎磚支撐著屋頂，土樓後是遮天蔽日般的無盡黑淵。

幾乎是電火石間，一柄飛鏢朝他們飛來，白悠悠瞬時怔住，不知該躲還是不該躲，若不躲，必死無疑，若躲，飛鏢紮向墨湛令，然後被裴辰捷抓回去，結果也是死。

這就有點兒為難了呢，一個死的幹脆利落，一個死的心肺，該選哪個呢？一時騎虎難下、難以抉擇。

但是墨湛令手那麽好，應該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被紮死吧？

算了，賭一把。

白悠悠坐在馬上一不，眼見飛鏢離越來越近，即將紮向時，後的人毫沒有手幫擋住飛鏢的意思，不由地狠狠的腹語了墨湛令一番。

說好的報恩呢？

就在白悠悠翻然醒悟，鄙視這種看臉輕易給人下定義行為時，忽覺一輕，接著整個人飄了起來，眼前的萬事萬飛速下降，離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小。

“怎麽不躲？”

含著笑意的聲音朝白悠悠席卷而來，頓時覺得骨悚然起來。

還不如被飛鏢紮死呢，有點兒後悔了。

“我知道王上一定會英雄救啊。”

“……”

白悠悠仰頭看了一眼神微僵的墨湛令，怎麽樣？夠善解人意吧。

墨湛令攬在白悠悠腰間的手臂了，躍至半空中後，出無塵劍時角猶帶一詭笑，森冷的劍隨著他的作在空中閃出數道寒，一陣刀劍影後，樹木攔腰而斷、樹葉簌簌落地，右下方的一棟小樓也隨之散了架。

然後，白悠悠低垂下的視線中，赫然出現一個。

黑漆漆的口站著一個茫然無措的瘦老人，見用來的小樓轟倒塌，他震驚的瞪大渾濁的眼睛看向半空中袖飄袂的一雙璧人，來不及合住的邊，還橫著一笛子，在一片漆黑中發出幽藍幽藍的。

哦，裝神弄鬼的人出現了。

……

墨湛令攬著白悠悠穩穩地坐回馬鞍，裏的老人回過神來，一個跳躍翻到地麵，拔就跑，作矯健地看不出來是位年邁的老人。

墨湛令看也不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不知將什麽東西打在了老人的小上，那老人一聲痛呼，摔倒在地。

方回回等人也從左右兩邊走出來，每個人手裏還提溜著一二個黑人，清一的蓬頭垢麵、黑灰抹麵。

白悠悠數了數，足足有十來個人，怪不得剛才飛來飛去的黑影那麽多呢。

一旁的田無用慢悠悠地嘀咕了一句：“就這麽幾個人，王上又牛刀割了。”

白悠悠：……

好吧，是眼界窄了。

方回回將手裏的黑人推給手下，單手扛起大刀氣勢恢宏地朝老人走去，剩下那隻沒有手臂的空袖管隨著他的步伐晃來晃去。

“老子當是何方神聖呢，不是臭未幹的半大小子，就是半截子快土的糟老頭子，你們當老子我有時間陪你們玩啊？”

“各位大爺，行行好，饒了我們吧……”老人忙跪地磕頭。

“饒了你們？好說！”方回回地揪住老人的領，咧了咧，抖他那駭人的刀痕，淒淒的一笑：“咱先聊聊，把老子聊高興了，老子就饒了你們。”

老人哭喪著臉，一瘸一拐地跟著方回回往回走。

白悠悠老早見識過方回回的魯了，他除了在墨湛令麵前還能保持尊重客氣以外，旁人在他眼前，都跟欠他錢似的，恨不能鼻孔朝天看著你。

“王上，你是怎麽發現他藏在那下麵的？”

“孤以為你是聰明的。”

“聰明和智商有關，和聽力沒什麽關係吧？”白悠悠說著回過頭，視線接解到墨湛令的臉時，令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