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綠意中了箭，子的倒在了裴辰捷的懷裏，裴辰捷低著頭托著的，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想必又心疼又自責。

終於！

等到了男主轉折的這一刻，隻要持續穩定升華下去，男主就不會再追著了！

白悠悠激的熱淚盈眶。

“哭什麽？”

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一張邪氣十足的俊臉，白悠悠一把抹去還未溢出眼眶的淚水。

“……喜極而泣。”一跺腳一握拳，白悠悠氣惱地哼道：“就是哭早了，沒中，白高興一場。”

“嘖嘖嘖，難怪裴夷如此舍不得你，這委委屈屈的樣子真是讓孤疼到了心尖上啊。”

“……”這還不是給你的！

“等裴夷哪天死在孤手裏，讓你一次哭個夠，好不好呀？”

噎死人的本事，屬你最牛！

“不用了，今日也算是哭過了，就此一別兩寬、各自生好。”白悠悠揚起笑臉，發的雙眸滿滿當當湧起不加掩飾的迷和慕：“再說有了王上，以後誰還記得他啊。”

墨湛令耳廓一紅：“……”

這該死的人的！

說出來的話……還順耳？

見墨湛令神古怪，卻故作若無其事的轉過臉去，白悠悠不由心生疑。

剛剛……該不會是到他了吧？

江邊的裴辰捷抬眼看到船上的這一幕，一把將懷裏的綠意推給旁的將士，起直視白悠悠的方向，清晰又悲憤地喊：“悠悠，我知道你是被無奈，我不怪你，你千萬別自責……你等著我，我發誓一定接你回家！”

白悠悠：“……”沒有自責不要回家不想死啊！

白悠悠還沒開口拒絕，就聽到墨湛令森森地笑出聲來。

“裴夷放心，——”墨湛令摟著白悠悠，語調帶著滿滿的挑釁狂妄和不屑，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稱呼，他皺了下眉頭，眼尾微沉，看了白悠悠一眼，角立刻漾起春風來：“孤陪著小白白一起等，裴夷可要說話算話，孤還等著實現小白白為你哭喪的願呢。”

白悠悠：“……”

最後一句話，墨湛令是著的耳畔說的，聲音不大，但能清楚地聽出來他聲音中的帶著十足的興。

他是故意激裴辰捷去平遙，好來一個守株待兔？

唉，白悠悠深吸一口氣，就還心疼墨湛令的，他哪裏知道裴辰捷作為男主，環之大，是怎麽都死不了的呢。

……

興許是擔心墨湛令再耍招，將士們看到裴辰捷站起來，紛紛靠攏圍過去保護他，就在此時，江邊東側一角突然出現一群黑人，黑麵黑黑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悄無聲息地朝南夜大軍殺去。

麵對突如其來的殺戮，南夜大軍一時傻了眼，陷進退無路的狀況——南麵是一眼不到岸的萬川江、北麵是爬累死了的萬川崖、西麵是火衝天的森林、東麵是鬼一般的黑人——南夜大軍徹底絕失控了。

關鍵時刻，還得男主主持大局，裴辰捷屹立在萬軍之中，冷靜的可怕，迅速調整戰略、把控局麵，在他的指揮下，七零八散的隊伍慢慢恢複了狀態，畢竟是一小群黑人，裴辰捷有幾萬大軍，本不在怕的。

船離江邊越來越遠，喊聲也越來越小，看著岸上打打殺殺的人也分不清誰是誰的時候，白悠悠心中的石頭終於穩穩的落了下來，裴辰捷現在自顧不暇，哪裏還能顧得上，這條命算是暫時安全了。

隻是江邊的那抹淡綠的影，讓白悠悠一時有些不著頭緒，如意替裴辰捷挨了一劍，雖然鐵定沒有命之憂，但好歹是了傷流了，按理裴辰捷應該噓寒問暖、由生才對，可他怎麽就把如意推開了呢？

就連黑人出現的時候，他也沒有第一時間保護如意，如意還是被士兵抬到較為安全的地方，而從頭到尾，裴辰捷隻在如意中劍那一刻托住的，後麵似乎連眼神都沒有對視過，甚至有那麽一小會兒，如意用沒傷的手拽著裴辰捷的服，半仰著小臉，張張合合不知道說些什麽，那委屈善良的小臉讓遠的白悠悠都心疼了，可邪了門兒了，裴辰捷愣是無的一把將如意拽著他服的手生生地——

剝！開！了！

不僅如此，後麵他再也沒看過如意一眼。

反而朝著船的方向深的遙。

看的吃瓜群眾白悠悠腦袋上冒出了長長的一串大問號，這廝莫不是打算滅了火殺了黑人再追過來吧？

不！

請你們原地鎖死好嘛！

千萬不要再來禍害我！

想到這裏，白悠悠腦殼不由的突突直跳，按了按太，一抬頭，就對上墨湛令森森的視線。

白悠悠腦殼更疼了，應付墨湛令，可不是像應付裴辰捷，這個大反派是出了名的多疑、冷、弒殺，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的，方才擊時半點兒沒手下留，那劍是直擊裴辰捷的心髒而去，對於這點兒想來慣會使弓箭的墨湛令不會察覺不出來的。

“王上，我剛才表現的好不好？”白悠悠雙肘撐於膝蓋上，雙手托住純淨貌的一張臉，故意擺出一副求誇獎求表揚的認真模樣，一直覺得楚辰捷對念念不忘的最大原因，便是因為這張豔冠天下的臉，不僅，還十分靈，可嫵，亦可清純天真，笑起來更是人心魂。

“……”墨湛令微微一，這人似乎比他還急於想殺死裴夷呢，手在臉頰不輕不重的了下，笑的又神又曖昧：“孤的小白白真是不容小覷啊。”

“就是沒想到如意會擋箭，嗯……”白悠悠沒空去分析墨湛令所說的不容小覷真實的含義，隻是垂下腦袋想了想，認真的分析並展未來：“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得趁他這沒人的時候，才能萬無一失。”

“小白白比孤還狠毒呢。”

白悠悠也笑：“不然怎麽能配得上王上呢。”

“可你的人，”墨湛令目淡淡的瞥向岸邊人群外的如意，勾起一抹冷笑：“似乎跟你不一條心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再說我邊這樣不省心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計較這些，還計較不過來呢，需要平常心對待。”

格局打開，萬事好說。

“不過，我這人素來最討厭背叛，既然跟我不是一條心，從這一刻開始便不再是我的人了。”白悠悠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笑意盈盈：“全當我不認識這個人。”

格局關閉，請走了您吶！

雖然沒能將死對頭裴辰捷置於死地，但墨湛令的心似乎並未到影響，扔了弓箭，拉著白悠悠往船倉裏麵走，神格外興。

“進去慶祝。”

“慶祝什麽？”

“差點兒殺了裴夷啊。”

“……”這不是還差點兒嘛，又沒真殺了他，瘋子的邏輯果然很難讓人理解。

見墨湛令興致高昂，白悠悠也不想壞了他的好心，免得他發起瘋來，反過來幹脆利落地殺了。

這船從外觀看來甚是窮酸不起眼，但裏布置的卻也幹淨舒適，有桌有凳有榻還有酒，想起山間的那間茅草屋，白悠悠確定這裏一定是秦正和方回回親自布置的。

賊細心。

兩小盅酒下肚，白悠悠覺得子都暖和起來了，臉也有點兒燙，反觀對麵的墨湛令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一盅接一盅，半靠半躺的隨意姿態甚是慵懶邪魅，像個能勾魂的風流活閻王。

“王上厲害，這火和風都起的恰到好，那裴將軍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追過來的。”

不等墨湛令開口，白悠悠又道：“等他重振旗鼓追過來，我們差不多都快到平遙了吧？”

“這麽迫不及待想去孤的平遙？”

“王上不會到現在還在懷疑我吧？”

“孤怕裴夷對孤使人計啊。”

“我知道我的長相的確讓人難以自控的……但王上放心，絕不是什麽人計，我逃婚是真、仰慕王上也是真，我以此酒立誓，我絕對不會做出對王上不利的事。”白悠悠仰頭喝幹酒，紅暈暈的雙頰彩照人，笑著道：“再說王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麽多年還不是照樣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人計對王上怎麽會行的通呢，裴將軍再笨也知道這個道理的。”

“……”邏輯有病麽？有也不能說有。

“王上，起風了。”秦正恭敬的、文鄒歐的聲音從倉外傳進來，“風勢較急，船速會相對減緩。”

墨湛令“嗯”了一聲，神看不出一點兒擔心的樣子，白悠悠猜測大約這種況行船會時常遇見，習慣後才會有的反應。

所以也不怕起風，怕的是裴辰捷會追上來。

“放心，追不了。”

“王上怎麽知道？”

“疾風軍死傷過半，南夜皇帝能饒得了他？”

聽到墨湛令語氣裏的輕蔑冷和冰寒，白悠悠不打了個寒。

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南夜皇帝是個十分小氣的皇帝，裴辰捷不打招呼擅自挪用皇帝的疾風軍追，結果人沒追到，疾風軍卻因此損失過半，不用想都知道南夜皇帝定大發雷霆，把裴辰捷罵個狗淋頭。

連南夜皇帝這一步都算到了，墨湛令怕真不是個人吧？

“王上讓秦副將放火，我能想明白，可王上怎麽篤定一定會起風呢？若是沒有這風，火就白放了。”

“平遙呆久了，這算什麽。”

“平遙到底是什麽樣子？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麽窮嗎？”

白悠悠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平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呆久了連天氣預報都會了？

“平遙……”墨湛令喃喃念了兩個字，慵懶的神出出一不知名的緒來，卻又很快消逝不見，出一貫的邪笑，往前一探，手指便上白悠悠優的臉龐，龍骨戒的冰涼隨同他的手傳的，令不寒而粟。“不如孤帶你親自看，豈不更清楚。”

白悠悠故作鎮定地笑笑，提起酒壺給墨湛令麵前空了的酒盅斟滿酒，方才他沉默時，給人一種迫人的威，的人不過氣來，此刻複又換上邪魅調侃的神，反派一直都這麽喜怒無常的麽？

“好啊好啊，不管王上帶我看什麽，肯定都是這世上最漂亮的風景。”

“你確定？”墨湛令笑的極其狡猾。

“確定啊，因為王上就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我隻要看王上就可以了。”彩虹屁，一直都可以！

“……”墨湛令差點兒沒一口酒嗆死。

……

白悠悠知道萬川江又長又寬，竟沒想到，船行了一日，竟連平遙的半分影子都沒見著，他們還需

要在船上過夜。

、雙兒以及幾個小兵一條船，船上還配了一個負責人秦正。

方回回則在另一條船上，負責保護墨湛令。

白悠悠對這種安全不置可否，畢竟荒無一人的萬川江上，除了他們不走運，上了能吃人的鯊魚，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危險了。

這一日有驚無險，總算是可以歇息了，到了半夜，白悠悠睡的迷迷糊糊時，忽然聽到一陣吵鬧聲，接著船被輕輕了一下。

見雙兒還睡著，白悠悠替掖了下薄被，起掀開船簾。

雖無燭火，但無遮無掩的江麵上，月完的傾瀉而下，倒也能清晰分辨出人形來。

白悠悠見方回回從另一條船上跳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

“水了。”方回回一邊應著話，一邊徑直朝白悠悠走過來。“王上上浸了水，請白姑娘同我過去。”

請？白悠悠可是半點兒沒聽出來請字的客氣，隻有沒人的命令，還是沒法拒絕的那種。

江水本涼，加之深秋深夜，這水更是寒，墨湛令上的寒毒未清，若是浸了水，恐怕毒複發，所以方回回才來找。

以備不時之需。

白悠悠不由的苦笑，可真是命運多舛啊，從白月搖一變，了墨湛令的續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