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讓顧四小姐久等了，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虎刺梅的花語是勇猛和威嚴，顧清笙看得出，易恒歡還是有野心的，不然也不會養上這麽多虎刺梅在書房裏。

若是沒有三年前的事，他此刻不應該在這座四方的院子裏。

躊躇片刻，開口道：“實不相瞞，確有一事想求大幫忙。”

易恒歡淨好手，傭人將水盆端下去，並將房門關上了。

他細細瞧了一眼顧清笙，見穿著綠的旗袍，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紮辮子別在腦後，站在那裏就像一幅水墨畫，給人一種恬雅的覺。

“顧四小姐真不見外，你也知道，我如今隻是一個坐在椅上的廢人，可不見得能幫上你的忙。”

“大難道就不想再站起來嗎？”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兄長是教會醫院的主任，他認識很多專治雙的醫生，或許能幫大治好雙。”

這就是顧清笙思索過後，認為最有可能說服易恒歡的籌碼。

易恒歡聽罷，臉如常，並沒什麽太大的緒波。

“你又怎知我沒有看過別的醫生呢？督軍府請來的醫生個個都是行翹楚，你可見有半點起？”

顧清笙原先就預知到了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易恒歡的反應倒也在想象之中。

“正是因為如此，那些醫生沒能功讓大站起來，就說明他們還未找到病因。”

“聽顧四小姐這語氣，對自己兄長認識的醫生……很是自信？”易恒歡生了幾分興味，雙眸盯著顧清笙。

他的雙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顧清笙自然不敢說自己其實一分把握也沒有。所有的自信都是裝的，為了讓易恒歡幫忙，不能讓他看出來。

“我特意查過了，八年前在環城有位男老師，失足從五樓高摔下，摔斷了雙；還有五年前，樂舞堂有個舞被追債的人打廢雙；再有就是有個當鋪的夥計……”

聽到扯這些有的沒的，易恒歡眉頭越蹙越深，不由出聲打斷顧清笙：“你想說什麽？”

“大先別急，我問先您一句，這三年可否遵醫囑每日都給雙按緩解？”

易恒歡隻覺得好笑，但是戴著麵，顧清笙看不出他臉上的戲謔。

“嗯，江副每日都會幫我按雙。”

顧清笙一喜：“那就好辦了，我方才說的那幾人，都是雙斷過，到最後也能治好的。雖說大您這過去三年都沒有起，但是隻要找對了醫生，加上骨頭沒有錯位，一切都還來得及。”

還好在報社那天想到易家大殘，頗有先見之明的看了許多關於殘治愈的小報，這會兒就派上用場了。

易恒歡用手托著下，像是在認真思索說的話。

實則易恒歡麵下的角已經彎起了一弧度，倒是難為小姑娘還查了那麽多資料。

可若他真的雙殘廢，是不會聽說這麽多廢話的。

“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容我考慮考慮。現在先聽聽顧四小姐想讓我幫什麽忙？”

顧清笙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唬住了。

“是有關我們婚事的。”

易恒歡臉微變：“你想悔婚了？”

聽到他驟然變冷的聲音，顧清笙急忙解釋：“大誤會了，不是我想悔婚。”

聽到小姑娘說不想悔婚，易恒歡這才平靜下來，沒有意識到自己暗暗鬆了一口氣。

“是我家姨娘想借著婚事讓父親將扶正。我也不瞞大，我同姨娘不對付，所以想麻煩大幫幫忙了。”

“你拐個彎找到我這裏來，就為這事？”易恒歡還以為出了什麽無法挽救的大事，才讓小姑娘這麽著急的跑來找自己，結果就為了一個姨娘？

顧清笙很沒底氣的“嗯了”一聲，臉皮開始發燙，染上了可疑的紅暈，似乎是也自己太過不要臉了。

想到前麵鋪墊了一堆無關要的，越想越覺得恥，顧清笙要被自己蠢哭了。

誰知易恒歡點了點頭，答應得倒是快極了：“既然顧四小姐都已經開口了，這事我便應下了。”他看向恨不得將頭埋到地底下的小姑娘，心好了許多。

“多謝大！您放心，您的事我也會放在心上的。”

顧清笙鬆了一口氣，仿佛心口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剛好有傭人來傳話，說是督軍太太在忘山閣備了午膳，請易恒歡過去。

椅失控的事他還未曾告訴督軍太太，但是這個時候卻自己過去用膳，怕是有人走了風聲。

顧清笙識趣地告別，並且拒絕了易恒歡請一起用膳的提議。

易恒歡也不勉強，隻讓江瑜開汽車將人送回顧公館。

……

莫宜君一邊打哈欠，一邊開了門。

穿著時下最興起的真睡，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整個人添了幾分婦的嫵韻味。

這是顧向錫最喜歡的睡，但是不知為何，昨夜顧向錫並沒有來房裏，是一個人睡的。

隨著抬手開門的作，真袖很順暢地順著的手臂下來，出潔的手腕。

看見自己不省心的大兒滿頭是汗，臉十分不對勁，莫宜君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

“阿娘，我聽顧清笙那小賤人說阿爹不會將你扶正了，我和方靜要做一輩子庶，這事是真的嗎？”

莫宜君的瞌睡瞬間被打散，將顧方怡拉進房間，並且關上了門。

“傻丫頭，大清早的你就在胡說些什麽？你阿爹昨夜在車上不是答應過我，挑個好日子就將我扶正嗎？”

莫宜君心頭一跳，與其是說給顧方怡聽，倒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

顧向錫已經答應過了，就一定會扶為正的，他在別的事上或許不可信，但是這種承諾的話他從不會給。

為了這句扶正，足足等了三年。

“可是我見顧清笙說得有頭有臉的，不像是哄騙我的。要不這樣吧，阿娘，你先去問問阿爹什麽時候將你扶正吧？”

莫宜君搖搖頭：“不可，再問你阿爹就該覺得煩了。”

是了解顧向錫的，他那人倨傲，且極其沒有耐心，同一件事，反複在他麵前說，他就會厭煩，也不允許別人幹涉他做的決定。

用洋人的話說就是那什麽“大男子主義”過重，就得順著他才行。

“可是……阿娘，我怕……”顧方怡眸底湧上了淚珠，像是真的怕極了一輩子頂著庶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