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所有倉庫都找過了？”

小弟連連點頭，突然，腦海中劃過一忽略的地，猶豫著開口：“不過，蕭爺，還有督軍府和租界那邊沒有查過，我們的人進不去。”

蕭岐倒還真的沒有懷疑過督軍府的人，本來這批貨就是督軍府裏的主子指定要的，劫貨的人應當不是那裏頭的人。

“去找警署的人，想辦法查一遍租界那邊的倉庫。”

“那、那督軍府那邊呢？”

“你說呢？”

盡管他麵上表現得很平靜，說話的語調和聲音也十分平常，但是卻無端讓人遍生寒。

小弟額角布滿了細汗，他覺自己被架在火把上烤著，渾僵，怎麽都掙不得。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這就帶人去，通知警署的人去查租界……”

“砰”地一聲巨響，蕭岐將一蠱茶盞摔在他的腦門上，瓷做的茶盞頗有重量，砸起人來也是極疼的，茶盞摔到地上散得四分五裂，小弟的腦門上已經溢出來，但是他不敢手去，也不敢發出聲音。

“真想砸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麵都有什麽？”

“那、那依蕭爺的意思是……？”小弟都快急哭了，這位爺能不能給他一個痛快算了，這樣也太折磨人了。

“先去把船上聽那人找出來，貨的事和他不了幹係。”

蕭岐確實很頭疼，那人就像那批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半點蹤跡都查不到。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找。”說著，小弟連滾帶爬的就要站起來，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讓你離開了嗎？船上那位小姐的份可查清了？”

終於問到自己會的了，小弟趕又跪下，額頭上的順著他的眉眼流下來，他也顧不上，回答道：“查清了，是易督軍手下副顧向錫的第四，三年前出的國，那日才回來。”

“顧向錫的第四……”蕭岐細細琢磨著這幾個字。

“跟蹤的人回來了嗎？”

小弟點點頭，道：“回來有一刻鍾了，還在門外候著呢，蕭爺可要他進來？”

蕭岐輕輕點頭，小弟利落地站起，直到走到門外，那手下進去，才敢手了自己破開的腦門。

手指一上，就傳來一陣刺痛，還好這會兒已經不流了，他忍著疼急忙去找大夫去了。

手下進去便跪在地上：“見過蕭爺。”

蕭岐輕輕“嗯”了一聲，繼續道：“顧家小姐這幾日都幹了什麽，可有瞧和可疑的人見麵？”

手下搖搖頭，將自己這幾日看見的一五一十的稟告。

不僅將顧清笙在訂婚宴上的所言所行匯報，還把每日都去日新報社上班的事如實說出來，一細節都不敢下。

蕭岐一言不發地聽著，直到他說完，蕭岐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顧家小姐倒是有點意思。”

手下不敢答話，仍埋著頭。

“顧家小姐不必跟了。”看來是他多心了，顧向錫的兒和劫貨應當沒什麽幹係。

“是，若是蕭爺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蕭岐閉上了眼，思忖著這環城究竟是誰敢劫他們頭幫的貨。

……

顧清笙下班回到家的時候，顧家已經鬧翻了天。

今日顧若水臨時值夜班，已經托人到報社給傳了口信，是自己坐黃包車回來的。

一踏進顧公館，就看見滿地狼藉。全是傭人的和日用品，零零散散，幾乎每個角落都能看見一兩件。

“四小姐，您回來了？”

顧管家正在安排傭人收拾這滿地的狼藉，一轉頭就看見顧清笙站在門口。

顧管家全名顧鴻，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顧向錫換走的人，他從前清開始就是顧家的管家了，大半輩子都是在為顧家勞。

他對府上所有的主子都畢恭畢敬，不該做的事絕不會逾越，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多，做事老練穩重，顧向錫很是信任他。

隻不過顧清笙回國那日，他回了一趟老家，才沒有和上。

顧清笙往前走了兩步，細細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東西，瞧著倒像是孩家的。

“這是怎麽回事？”

顧管家抿了抿，隨後歎了一口氣：“太太和織雲鬧起來了，二小姐將織雲的東西全都丟了出來，您進去勸兩句吧，老爺已經頭疼很久了。”

顧清笙擰了擰眉頭，似乎有些疑：“莫姨娘怎麽會同一個傭人鬧起來呢？”

顧管家一大把年紀了，對這件事還真有幾分說不出口，隻道：“四小姐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奴還要收拾這院子裏的東西，先忙去了。”

“去吧。”

顧管家福了福，便繼續安排傭人去了。

這時無端吹起了風，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被風吹起，紛紛發出“滋滋”的聲響，天在這個時候也變得沉沉的，墨的濃雲著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看著就讓人隻覺沉悶。

今夜怕是又有一場大雨。

“看來要變天了呢。”

顧清笙心想，這織雲還爭氣，和莫宜君鬧了這麽久也沒敗下陣來。

角細不可聞地微微上揚，大步朝客廳走去。

“你這個小賤人，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勾引老爺！”

顧清笙人還未進去，就先聽到了莫宜君的怒吼聲。

接著，又傳來一道細聲氣的聲，聲如鶯啼，悅耳聽，同莫宜君的惱怒形強烈的反差。

“老爺，您看太太好不講道理嗚嗚嗚嗚嗚，您救救奴……”

“你不要裝，你給我過來，讓我好好教訓你！”

顧清笙進去看見的是這樣一幅場景，莫宜君有幾分狼狽的顧方怡兩姐妹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莫向錫坐在真皮沙發上，織雲頭發淩地著躲在他懷中，哭得眼睛紅腫，看著就惹人心疼。

顧向錫見顧清笙回來了，莫宜君又是這番潑婦的模樣，令他心中的煩達到了頂峰，終於忍不住大聲嗬斥：“莫宜君，你鬧夠了沒有？”

“在孩子麵前何統，你看你現在這個模樣，和街上的市井潑婦有何區別？”

“這件事，不是織雲的錯，你沒有權利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