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宜君眼眶酸得厲害，似乎眼角有淚水了出來。輕輕了，卻又不懂說些什麽，像是被這一聲吼懵了。

二十年來，這還是顧向錫頭一次在外人麵前這般對他。

“老爺？你在說什麽？你是不是被這個小狐貍迷住了？”

顧向錫覆上了織雲的手，不去看莫宜君，一臉堅決：“這些年來，我敬你護你，莫說納妾，就連外頭的人我也沒有來，甚至還把顧公館給你打理。”他皺了皺眉，繼續道：

“可你近日愈發愈讓我失，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懶得細說。”他頓了頓，又繼續道：“織雲即刻起，就是我顧公館的姨太太，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任何人再鬧，就給我滾出顧公館！”

這番話一出，莫宜君渾像被幹了力氣，全靠顧方怡姐妹攙扶著，才不至於跌到地上。

這些話，何其悉，好像剛進門那年顧向錫對徐薇蓮說過。當時隻顧著看戲，甚至恨不得顧向錫立刻將徐薇蓮趕出門去。

哪曾想風水流轉，此刻聽這番話的人還是，看戲的倒了別人。

“老爺，你我二十年的分，就真抵不過這個丫頭片子幾天嗎？”莫宜君滿臉悲痛，心如死灰。

顧方怡和顧方靜一臉擔心地了一聲“阿娘”，想開口勸勸，又擔心被趕出顧公館，便沒有開口。

顧向錫扶著織雲起，一個眼都沒有給莫宜君：“我再給你幾天冷靜冷靜。”隨後低頭溫地看著織雲：“雲兒，我們先上樓。”

織雲小鳥依人地依偎在顧向錫的懷中，可憐兮兮地點點頭，隨後在顧向錫看不見的時候，同站在門口的顧清笙的眼神織在一起，兩人彼此心照不宣。

不過一瞬，就再也沒有接過，織雲隨顧向錫上了二樓。

待兩人的影消失後，顧方怡為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阿娘，你就不要和阿爹對著幹了，阿爹今日都兇我了。”

顧方怡撇著，十分鬱悶。

“二姐，先不要說這些，我們先扶阿娘回房吧。”

顧方靜說著，就想先把莫宜君扶回房。

莫宜君一偏頭，就看見顧清笙還站在門口。那一瞬間，突然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串起來了，就道，織雲一個小小的傭人，哪來的膽子去勾引顧向錫呢？

又想到竟然給顧清笙看了這麽大一個笑話，頓時怒上心頭，掙顧方怡兩姐妹的手，怒氣衝衝地朝走去，想要狠狠甩一掌。

“是你，一定是你！”

麵對來勢洶洶的莫宜君，顧清笙反而迎麵走上去，在掌快要落下來的時候牢牢抓住，任由莫宜君如何用力掙都掙不出。

和莫宜君的量稍高，比高出個三五厘米，能輕而易舉的將所有的表盡收眼底。看見腔不斷起伏，知道氣得不輕。

顧清笙微微低頭，輕聲在耳邊說道：“莫姨娘說笑了，我怎能左右父親的想法呢？”

鬆開抓住莫宜君的那隻手，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繼續道：“我現在是督軍府未來的大，莫姨娘可要掂量些。”

莫宜君反而笑了：“不過嫁給一個雙殘廢的廢，有什麽可得意的。”

話是這樣說，但掌卻沒有落下去。

莫宜君深深吸了一口氣：“顧清笙，我算是小瞧你了，倒會給我添堵的。”

隻恨三年前沒有斬草除，就該讓死在國外才好。

顧清笙一臉無辜：“莫姨娘將父親得太狠了，總會有適得其反的一天，我不過想幫父親排憂解難罷了。”說罷，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又道：“我今日還要出一篇稿子，就不奉陪了。”

顧清笙笑著說完自己的話，便上樓去了。

莫宜君看著上樓的背影，漸漸和徐薇蓮的影重疊在一起，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冷，最後出一抹殘忍的冷笑。

督軍府未來的大又怎麽樣，既然能讓徐微蓮死於疫癥，自然也能讓顧清笙悄無聲息的死去。

到時候嫁了人，死在督軍府，人人隻會說易家大克完自己又克妻，誰又能查到頭上呢？

……

顧清笙回到房間後，就將今日走訪到的事寫文字，修改了好幾遍，仍然覺得有不對的地方，準備明日再拿到報社給劉主編審一道，看看是哪被忽略了。

沒多久就打起了雷，幾道悶雷之後便是傾盆大雨，雨點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連在一起像一張網，將地上的一切都包羅住。

顧清笙走到窗邊，看見窗臺外麵隻搭建了一半，應當是工人今日下工了，還沒來得及完。

剛拉上窗簾，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過去打開門，就見織雲笑道：“四小姐，奴能進去嗎？”

顧清笙看向織雲後，織雲會意，又補充：“您放心，老爺已經歇下了。”

聽罷，微微側開子，頗有給織雲讓路的意味。

待織雲進了房間，顧清笙關上門，就見織雲跪在地上：“多謝四小姐提拔之恩，奴能有今日，都是托了四小姐的福氣。”

顧清笙將人扶起來，並示意坐在沙發上：“你能當上姨太太，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我沒幫上什麽忙。”

織雲有幾分忐忑地坐下：“四小姐謙虛了，今日看見太太那副模樣，真是大快人心。”

莫宜君對顧公館中稍有姿的傭人向來沒什麽好臉，通常都分配們做最苦最累的活計，時不時還會去敲打們，隻要犯一點錯就被打得皮開綻。

織雲已經謹言慎行很久了，終於等到了出頭的機會。

“還是四小姐說得對，顧公館是老爺在做主，太太再厲害也越不過他麵前去。”

顧清笙聽著，手上也沒有閑住，練地倒了一杯茶，隨後遞給織雲。

“你來找我，應當不隻是看莫姨娘笑話的吧？”

織雲寵若驚地接過顧清笙的茶，小臉微紅，沒想到又被四小姐看出來了。

將茶杯放在一旁，低聲音道：“四小姐，奴今日傍晚看見太太邊的綠蘭出門去了，當時奴就覺得不對勁，下這麽大的雨，怎地綠蘭還要出門去？奴當即就喊了一個看護跟上去，您猜，綠蘭可是幹什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