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之收回手，修長的手指無聊似的敲打著桌麵。

“我說過，你這雙細皮的手，不適合玩槍。”

顧清笙見識過這個男人的手，也知道自己再賴皮下去不僅拿不到朗寧，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得不到。

於是，垂頭喪氣地將朗寧放在桌上：“諾，放這裏了，你可以說了吧？”

謝恒之檢查了一遍那把朗寧，確認無異後，才將它收好。

不是他不想給防，隻是這槍上有獨屬於他個人的印記，現在還不能顧清笙知道。

“你若想要槍防，我回頭送你一把更輕巧的。”

“你說真的？”顧清笙喜出外，瞬間就忘記了失去朗寧的悲傷。

謝恒之輕輕點頭，隨後正道：“你要找的那個姓夏的小姑娘，人在環城，就住在城南。”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條：“這是的詳細地址。”

顧清笙接過紙條，細細掃了一眼，不由得興道：“那吳媽呢？可有的下落？”

謝恒之點了點頭：“人是找到了，不過……”

顧清笙沒由得來的張，一般這種轉折，大抵都是不好的消息。

果不其然，謝恒之接著道：“我手下的人來信說，人在城，子不好，隻剩一口氣吊著了。我來，就是想問你，還要不要接人？”

顧清笙清秀的眉頭微微擰起，環城與城坐火車的話最快也要兩天，照謝恒之所說的，吳媽的況怕是不容樂觀。

難怪他今夜冒雨也要來顧公館，吳媽的況多拖一會兒都有可能發生變故。

“吳媽的意思呢？”

“自然是願意來的。”

顧清笙聞言，心道，也對，吳媽是看著長大的，聽到是，又怎會不來呢？

“把人接過來吧。”相信，吳媽強撐著這口氣要來環城，就是想要為母親沉冤昭雪。

看來的計劃要提前了。

謝恒之還以為小姑娘要猶豫一個晚上呢，沒想到這麽快就做好決定了。於是，他也不再浪費時間。

“我安排去坐明天的火車，最快也要兩日後到。屆時我捎人托口信過來，你再去火車站接人吧？”

謝恒之說得雲淡風輕，隻字不提找人的艱辛。

但就算易恒歡不說，顧清笙也明白，若是這麽容易就能找到人並且功接到環城來，和顧若水先前也不會那般束手無策了。

點點頭，從心底激，眼中閃爍著真誠之：“謝恒之，謝謝你。”

若是沒有他，或許吳媽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既然這般謝我，倒不如以相許？”

謝恒之下微微抬起，臉上掛著從容自若的笑意，舉止優雅，雙眼出攝人心魄的芒，正一錯不錯地看著顧清笙。

“不正經。”

明明長著一張這麽好看的臉，說出來的話又人耳子發紅。

顧清笙覺得他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謝恒之見外麵雨停了，便站起來，走到窗口邊：“不逗你了，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他說著，一個利落地翻，人便已經站在窗臺外。

顧清笙抿了抿，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謝恒之，你有什麽事是我能幫上忙的？”

欠了他這麽大個人，總不能一句“謝謝”就可以還清吧。

謝恒之聞言，輕輕抬頭，長長的睫微微上卷，覆蓋在一雙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角漾著令人目眩的笑意：“我說過了，若是你願意的話，就以相許吧。”

顧清笙氣得直接將窗簾拉上，不再理會他。背著子抵在窗口邊上，目突然及到桌上的茶葉，暗道糟了。

拿起那包茶葉，再次拉開窗簾：“你的茶葉忘記拿了！”

可是黑夜中哪裏還有男人的影，隻留窗臺上那還在滴水的黑雨。

顧清笙看著那黑雨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手將它收進房間。

也不知道那神的男人是什麽來曆，能在顧公館來去自如，還敢與青頭幫作對。

就是為人有些不正經，總喜歡開的玩笑。

顧清笙又想到那天與他同時摔倒在地上，兩人在一起的那一幕，臉上多了幾分可疑的紅暈。

越想越偏，趕將腦中這些七八糟的想法止住，默念自己已經定了親，不能再這般與外男私下見麵了。

待吳媽到環城，同他應該再也不會見麵了吧。

……

第二天顧清笙穿戴好下樓的時候，餐桌上隻有顧向錫和織雲坐在那裏吃早餐。

“四小姐，您要吃點東西嗎？”

織雲見下樓，便站起來邀請一道吃早餐。

顧清笙拒絕道：“不了，我還要趕著去報社。”掃視一圈，莫宜君母三人確實不在，不由得奇怪道：“怎麽不見莫姨娘和兩位姐姐呢？”

織雲“哦”了一聲，解釋道：“太太昨夜吹了風，染上了風寒，二小姐和三小姐正在樓上照顧呢。”

顧清笙聽罷，也控製不住咳嗽出聲：“真巧，我昨夜也吹了風，約莫也染了小風寒。家裏可有什麽祛風寒的西藥嗎？我好帶去報社。”

織雲看向顧向錫，顧向錫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顧清笙道：“吃什麽西藥，西藥不管用，你既然染了風寒就不要去報社了，今日在家休息吧，一會兒顧管家給報社去個電話。”

顧向錫是信不過西藥的，他總覺得那玩意兒是在唬人。偏生顧若水又幹那行當，還越做越大，竟然當上了教會醫院的主任，因此，他對顧若水越發不歡喜。

顧清笙又咳嗽兩聲，織雲也勸道：“是的呀，老爺說得對，西藥哪有中藥管用，四小姐，要，您今日還是在家喝藥休息吧。”

顧清笙似認真思索了一番，許是頭疼得厲害，也不再堅持要去報社上班了。

“那一會兒麻煩雲姨娘吩咐廚房多熬一碗藥了。”

“不麻煩不麻煩，四小姐先上去休息吧。”

顧清笙輕輕點頭，又忍不住用力咳了起來，一隻手拍打著口，另一隻手輕掩住口鼻，轉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