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沒有立刻回答，大概是躺得有點久了，渾有點不自在，又或者說用平躺的姿勢麵對商酌言，讓更沒有談判的勝算，在氣勢上就輸了。於是撐著沒什麽力氣的坐靠在了床頭的位置，疲憊也無辜地看著商酌言：

“既然六叔已經知道了，那就應該知道這個結局不是我造的。”

“我承認不是你直接造的。”商酌言換了個姿勢，視線卻不離開分毫：“那這個結局是不是你刻意促的呢？”

“我不明白六叔的意思。”

“是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蕭染沒有說話，商酌言輕笑了聲從沙發上起了，一步步的走過來，拉開椅子在蕭染的旁邊坐下來，距離近了，蕭染看清了他的表，他是笑著的，可你察覺不到他的笑意。

他眼底的冰霜比任何一次都可怕。

蕭染想起了他去商家老宅找自己的那一夜，幾乎不控的蜷了一下手指。

那隻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作，可偏偏就是在作的第一時間，商酌言的目就看了過去，繼而問：“張？”

蕭染平複心：“很正常吧？任誰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卻被另一個人認定了，總會有些不平靜的緒的。”

“你沒做？”

“沒有。”

“是沒有，還是沒來得及？”

他咄咄人，蕭染又是不適剛睡醒的狀態，思緒跟不上他，就是這片刻的遲疑讓商酌言又笑了聲，那笑比先前還冷。

蕭染有一種被他看穿的恐懼。

“讓我來猜猜。”商酌言看著，目裏沒有毫溫度：“那天晚上你最後的妥協是妥協給我看的，你本就沒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不跟我走或許有你說的那些原因存在，但更多的是在我這裏你不好手做什麽。”

“商家就不一樣了，人來人往，可以讓你利用的人很多，但你大概不會做那種一眼就會被人看穿的蠢事，你要讓這件事發生得合合理，不能讓任何人抓到把柄，或許還要考量蕭商兩家的生意，犯錯的如果是商家人那就再好不過了，你如願了結了孩子，商家出於愧疚說不定還要補償一筆。”

隨著商酌言的一字一句，蕭染覺得自己的平靜快要維持不住，從一開始就知道商酌言不好糊弄，但卻沒有想過他竟然連自己想要做什麽都猜得到。

“可是什麽方式能讓你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得很幹淨呢？”商酌言傾湊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吧，把自己也偽裝一個害者，就沒人會覺得這個悲劇是你促的了。”

蕭染一驚。

“把自己出軌的消息放過去，讓白金玉懷疑孩子不是商祺的，從而對你做什麽，這是你的自損，至於傷敵……”商酌言的視線緩緩落在的肚子上：“我竟不知道這個孩子竟被你視為了仇敵。”

蕭染忍下一陣心慌：“六叔應該去做編劇。”

“是嗎？”商酌言看著笑：“謝謝提醒，我會考慮的。”

蕭染還想說什麽，但商酌言卻沒再給這個機會，直接起以蕭染拒絕不了的速度欺過來，抬手就扣住了的脖頸，那力道連一點呼吸的餘地都沒留，蕭染的臉幾乎在瞬間就漲紅起來，用力抓住商酌言的手腕祈求他的放手，可商酌言不為所。

“蕭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蕭染沙啞且困難地出聲：“不，不是我……”

“是嗎？那你來告訴我孩子是怎麽死的？”

蕭染想再說什麽，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前都開始陣陣發黑，覺得下一秒自己就會窒息而死。

病房門就是在這一刻被推開的，有人走過來製止了商酌言：“夠了，你還真想當個殺人犯嗎？”

商酌言冷笑一聲放開了蕭染。

蕭染癱倒在病床上，咳得止不住，唐佳一邊拍著的後背幫順氣一邊責怪的看著商酌言：“你有證據嗎？有證據這一切是蕭染做的嗎？沒有就收起你的自以為是，是我的病人，不是你隨意發泄緒的對象。”

唐佳對商酌言的態度讓蕭染的咳嗽都止了一瞬，畢竟還真的沒見過有哪個人敢用這副語氣跟商酌言說話，而神奇的是商酌言竟然也沒覺得被挑釁被冒犯，隻是輕笑一下就座了回去：

“我不問問怎麽知道是不是跟我耍手段？”

“問出來了嗎？”唐佳問他。

商酌言沒說話，視線落在蕭染的上，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和蕭染不了幹係，可要說證據，他確實沒有。

但蕭染這隻小狐貍要想把一件事做到滴水不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很聰明，聰明的商酌言有時真的想掐死。

察覺到唐佳看著他的視線，商酌言無辜地聳了聳肩膀，對唐佳責怪道：“我馬上就要問出來了，如果你不出現的話。”

唐佳：“……是問出來，還是掐死？”

商酌言笑得格外無害：“五嫂，你這麽說我可有點傷心。”他晃了晃自己的雙手：“我手無縛之力呀。”

蕭染：“……”你要不要問問我同不同意你這麽說。

蕭染止住了咳嗽，唐佳倒了一杯水回來遞到麵前，蕭染沙啞著道了聲謝，溫水流過嚨，疼得立刻蹙了眉。的狀況不適合說話，應該好好養著，可是開始開口了，沒有看任何人，視線平靜地盯著某：

“我承認六叔說的都是我曾經所計劃的，但事實卻是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事已經發生了。”

蕭染也不想承認的，可是商酌言太厲害了，如果不說點什麽實話出來，他是不會相信的。

商酌言並無意外，但蕭染的這句話之後他斂去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變得認真起來，目裏的狠厲也更不加遮掩，病房裏一時安靜的針落可聞，許久之後商酌言才哼笑了聲：“嘖，果然還是要吃點苦頭才會學乖。”

蕭染抬頭看他，帶著視死如歸的倔強：

“即便我真的按照計劃做了，我就有錯嗎？六叔既然那麽想要孩子，多的是人想給你生，何必跟自己的侄媳糾纏不清？讓孩子出生就是別人口中倫之下的怪，你能無於衷我卻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