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如珍幾步追上染，趾高氣揚地道：“大姐姐真虛偽！”

    染皺皺眉，虧得之前還覺得這個四妹妹聰明，現在發現也有點討厭。

    “四妹妹覺得我如何虛偽了？”

    如珍撇撇，模樣像極了曹氏：“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但不喜歡二伯母，連帶二伯母的娘家你也不喜歡。不喜歡你還答應給們做新裳，不是虛偽是什麽？”

    染氣笑了，回頭看了不遠假裝閑逛的曹氏，幾步走到跟前，道：“三嬸如果繼續放任四妹妹不管，以後吃虧的是你們！當然，這與我無關，隻是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不輕饒！”

    曹氏不以為意，著帕子笑道：“珍兒還小不懂事，你這當姐姐的可不得讓著點麽。”

    染冷笑：“孩子不懂事，難道大人也不懂事？以後四妹妹闖禍時，希三嬸也能用這句話幫開！”

    說完，便轉離開。

    曹氏哼了哼：“一個沒娘的孩子，神氣什麽！好好的婚事不同意，非鬧著退親，整日賴在府裏，真是丟人！”

    “娘，祖母給那些窮親戚都做了新，我豈不是就了？我不幹！我要先挑料子！”

    如珍蠻道。

    “好好好，到時候娘讓你先挑！”

    曹氏哄著兒回了三房的院子。

    此時二房也剛剛接到消息。

    如雪迫不及待地跑到母親院子裏，高興道：“娘！舅舅升遷了！我們是不是就不用足了？”

    李氏也笑得合不攏，娘家好，的底氣更足。染那個死丫頭為什麽敢這樣，還不是仗著沈家麽！

    現在好了了，哥哥一家進京，以後也是有娘家撐腰的人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兩個傷的，兩個被足，整個二房都被一個臭丫頭得不過來氣。

    鴻俊也從屋子裏出來，聽到姐姐和母親的對話，輕嗤一聲：“不過是個正五品的小，你們至於那麽高興麽！”

    李氏一聽，頓時不高興了，輕輕拍打一下他的胳膊：“你個死孩子，有你這麽嫌棄你舅舅的麽！”

    鴻俊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娘，你之前不是說想把我過繼給大伯麽？怎麽沒見你跟祖母說啊？”

    雖然這是李氏的意思，但聽到兒子主提起，心裏還是有那麽點不舒服：“怎麽，你這是急著管別人爹娘呢？”

    鴻俊一看母親生氣，忙過去抱著的胳膊撒：“娘，您看您說的這是什麽話。過繼的事不是您先提的麽！”

    如雪也跟著勸：“是啊，娘，就算俊兒過繼給大伯，還不是跟您親。那個死人就剩個牌位了，您說您跟個牌位吃什麽味呢！”

    李氏一聽，心裏那點不舒服頓時煙消雲散，道：“我可不是就想過完年跟你祖母說的麽，誰知道染那個死丫頭接二連三搞事，弄得我焦頭爛額，一時把這事忘了。你們別急，等你外祖母來了，正好趁著大家都在，一起勸你大伯，這事差不多就了。”

    鴻俊本來一想到自己挨的那一腳，現在還忍不住哆嗦。隻是想到以後自己就是冠軍侯世子，過幾年大伯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冠軍侯，多挨幾腳都不在意了。

    果然，沒等到晚上，染就聽說二房都被放出來了，包括之前被罰的如蝶。

    又青氣道：“老夫人這是什麽意思？就算做做樣子也不至於這麽短時間就把人放出來了吧。”

    染笑笑，意料之中的事，並沒有什麽可值當生氣的。翻著手上的單子，這是往年府上換季時各個院子裏的裳單子。

    沒有意外，按照慣例即可。

    隻是上午的時候老夫人說把李家人這一季的裳也加進去，這個單子裏卻是沒有的。

    晌午過後，秋嬤嬤便迫不及待地把單子送了過來，李家大大小小主子二十幾人，每人兩套，加在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

    隻是不知道是杜嬤嬤忙得忘記了還是故意的，又青去賬房領布料和銀子的時候，賬房說新單子在杜嬤嬤手裏。為了不耽誤事，先按照原來單子領，等杜嬤嬤的單子送來之後，再把剩下的補上。

    又青當場就覺得不對勁，可臨來時小姐卻囑咐，無論賬房說什麽，照辦就是。所以又青隻能氣呼呼地把東西領回來。

    回來忍不住問道：“小姐，杜嬤嬤和賬房這是明擺著坑咱們，想讓咱們搭銀子給李家人做裳，您怎麽還任由他們欺負呢！”

    染微微一笑，道：“今日就算你在賬房鬧開了，你信不信他們還有一萬個理由搪塞你。最後有可能你一點都領不回來。”

    又青道：“領不回來就領不回來，咱們去找老夫人評理！”

    染搖頭：“你以為祖母不知道？沒準到時候還要說我這點小事也做不好，更甚至影響了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春裝，到時候我可就是罪人了。”

    又青有些急：“那怎麽辦？總不能讓您掏銀子吧？”

    染抬頭：“掏我自己的腰包讓們做好人？你家小姐就那麽傻麽！”

    又青嘿嘿一笑：“奴婢這不是也擔心您吃虧麽。”

    染將單子都疊好放到一起，道：“放心吧，不到咱們掏銀子。”

    果然，李氏解了足沒一會兒，就往凝香院來了。

    染聽說的時候，對又青道：“你看看，這不來了！”

    又青撇撇，出門迎接：“奴婢給二夫人，二小姐請安。”

    李氏淡淡地應了一聲。

    如雪俏眉一豎：“我大姐呢！”

    又青福了福子：“回二小姐的話，小姐在屋呢，二夫人二小姐請進。”

    如雪剛要開口，被李氏一個眼神製止了，故意大聲道：“沒關係的，我進去看看染兒。”

    讓大家都以為，染不敬長輩，竟要長輩主去見。

    又青也不是悶葫蘆，順勢道：“多謝二夫人恤。前些日子大爺那一腳，我們小姐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早上強忍著去給老夫人請安，這會兒剛吃了藥。”

    四兩撥千斤地頂了回去。

    李氏一噎，抬腳進了屋，如雪朝又青笑著點點頭，隨其後。

    “二嬸來了，快請坐。”

    染故意整理了一下，仿佛剛剛真的過藥的樣子。

    李氏臉上訕訕道：“說來也怪二嬸，最近實在太忙了，竟忘記了讓俊兒那個臭小子來給你賠禮。”

    本以為染會推辭一下，沒想到染卻點點頭，道：“無妨，一家人，早點晚點都沒關係的，等俊兒好些了再來也不遲。隻要知道自己錯了才是最重要的。您說對不對，二嬸？”

    李氏愣了一下。

    如雪連忙上前挽著染的胳膊，高興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不說那些不高興的。大姐，你聽說了嗎，我舅舅升遷了，月底就要搬來京城了，正好趕上我的及笄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