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車停在院門前。

    這是位於郊區的一套小別墅，周圍環境靜謐，空氣很清新。

    下了車，林姝卉被季清棠和保姆左右攙扶著進了門。

    沈靳嶼從後備箱裏拿出行李，跟在最後。

    打開燈，隻見房子部裝修得很有田園風格。

    牆紙是淡綠，上麵點綴著白花。電視機周圍的架子上擺著各種瓷，旁邊地上放著好幾盆盆栽。

    客廳裏有一個藤椅，上麵放著一個刺繡靠枕，旁邊是一個木質茶幾，茶和一隻眼鏡放在了上麵。

    “房子比較小，你倆將就一晚上，明天就回去了。”林姝卉坐在沙發上，朝沈靳嶼和季清棠說道。

    季清棠收起四張打量的目，搖頭道：“我還要多待幾天。”

    林姝卉寬道：“這裏有王姐在，不用擔心。”

    “也不全是因為擔心您，我還答應了您的主治醫生，明天要一起吃飯。”季清棠說道。

    沈靳嶼聽到這話，皺眉看向。

    林姝卉問道：“一直沒問你，你和徐醫生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認識好幾年了。”季清棠說：“我還在讀書那會兒，去參加過一個小型活，恰好徐醫生也在場。後來聚會上見過幾次，最後一次是在我的畢業典禮上。”

    沈靳嶼扯了下角，“記好。”

    季清棠沒聽清，看向沈靳嶼問道：“你說什麽？”

    沈靳嶼沒搭腔。

    “這次手，多虧了徐醫生。”林姝卉說道：“你們明天請他吃飯的時候，幫我好好答謝一下他。”

    “他明天不去。”季清棠突然蹦出來這句話來。

    在林姝卉和沈靳嶼同樣疑的眼神中，解釋道：“他明天有個大型視頻會議，不出時間來。”

    話落，還看向沈靳嶼，一副無辜憾的表，說道：“對吧？沈靳嶼。”

    沈靳嶼看向，咬了咬牙，開口道：“抱歉。”

    林姝卉點了點頭，替沈靳嶼說了句話：“靳嶼工作忙，你多理解理解他。”

    說完，又同沈靳嶼說：“靳嶼，該說的，我今天下午都和你說了。你多擔待小棠，的絕大多數要求都不是過分的。”

    沈靳嶼點頭，彎了一下角，“明天會議其實沒那麽重要，我等會兒就打個電話，將會議推遲一天。”

    季清棠叛逆勁上來了，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姿很是乖巧，但實在和他暗自較真道：“不用了，工作重要，我要努力當一個善解人意的沈太太。”

    一句沈太太口而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酸迅速在心裏彌漫，季清棠抿了下，察覺到沈靳嶼的目，但是沒有勇氣看向他。

    林姝卉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鍾表，說道：“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王姐給你們收拾好房間了。”

    季清棠迅速瞥了一眼沈靳嶼，挽住林姝卉的胳膊商量道：“媽，我今天能和你一塊兒睡嗎？”

    林姝卉蹙眉，“怎麽了？你和靳嶼鬧矛盾了？”

    “沒啊。”季清棠搖了搖頭，說道：“就是好久沒和你一起睡過覺了。”

    林姝卉開玩笑道：“媽剛做完手，你就放過我吧。你睡覺那麽不老實，我怕被你踹到床下。”

    “哪有——”季清棠聽到沈靳嶼的一聲輕笑，沒底氣說道：“也沒有很不老實……”

    －－－

    等林姝卉進了臥室，季清棠借口這裏的床有些，找保姆有多要了一床被子。

    沈靳嶼推開門，見季清棠靠在床邊在看手機，隨後注意到沙發上放著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

    季清棠抬眸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鎖門。”

    沈靳嶼聞言反鎖上門，自覺地往一旁的沙發走去。

    季清棠打開床頭燈，朝著門旁的開關抬了下下，“關燈。”

    “嗯。”沈靳嶼應了一聲，又走回到門後，關上了燈。

    沙發是折疊的，雖然拆開後能睡下一個年人，但沈靳嶼個子高，長微微蜷才能睡下。

    他躺的很不舒服，翻時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茶幾，茶幾上的玻璃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了。

    季清棠聽到聲音，看了過去，張張，將提到嗓子眼的話又咽了回去。

    沈靳嶼坐起來，手將碎片撿起扔在垃圾桶，又躺回到了沙發上。

    漫無目的地看了一會兒手機後，季清棠抬手關掉了床頭燈，平躺在床上。

    一向認床，好半會兒後還是沒有睡著。

    略有些煩躁地翻了一個後，睜開眼睛，歎了口氣，小聲地問道：“你睡著了嗎？”

    大概是因為室太安靜了，明明聲音很小，但沈靳嶼卻聽得很清楚。

    “沒有。”他的聲音在夜中低沉有力。

    季清棠一驚，隻是睡不著很煩躁，無意識問出了這句話。

    聽到他應聲，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正當思考如何搭話時，就聽沈靳嶼繼續問道：“睡不著？”

    借著通過窗的微弱月，季清棠看著沙發的廓，輕咬下嗯了聲。

    沈靳嶼沒再說話，房間再次陷寂靜。

    “今天下午，媽把我支走，都和你說什麽了？”季清棠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

    沈靳嶼默了幾秒後才開口，“沒說什麽，叮囑了幾句話而已。”

    季清棠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蹙眉。

    是搖了，隻要沈靳嶼挽留，可以順著臺階往下下，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可是要是他的挽留是因為答應了母親的請求，或者出於憐憫，寧願早點結束婚姻關係。

    按照以前，母親是不可能請求沈靳嶼答應好好照顧自己。

    但鬼門關走一趟，對沈靳嶼的態度又發生了那麽大的變化，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他和母親還能聊什麽？

    “沈靳嶼，最近真的很謝你。”季清棠說：“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夠仁義了，沒必要再做什麽了。”

    說完，靜靜等著沈靳嶼回話。

    但他一句話都沒說。

    許是因為待在黑暗中，季清棠心的煩躁倍疊加，“咱們好聚好散，我不想到最後你對我隻有……”

    憐憫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沈靳嶼突然開口打斷道：“我比他先遇見你。”

    季清棠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搞蒙圈了，愣愣地問了一句：“他，他是誰？”

    “徐醫生。”沈靳嶼語氣不太好。

    “徐醫生？徐聞？”

    怎麽覺和沈靳嶼各說各的，季清棠一時間有些懷疑剛才沈靳嶼有沒有在聽說話。

    “九年前，你生日那天，在機場，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沈靳嶼平靜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