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滴張小凡沒料到碧瑤竟有如此大的反應，被嚇了一跳，指著頂道：「那裡有幾塊紅的石頭……」

碧瑤立刻走近，向頂仔細看去，果然過水珠，在頂石壁上共有七塊半個掌大的紅石頭鑲在頂，石質紋理與旁邊的石頭一般無二，隻有不同。

張小凡見碧瑤神張，全神貫注地看著頂石壁，心中也頗為好奇，站了起來向那看去，隻見頂那七塊紅石頭歪歪扭扭地布在頂，看去倒像是個古怪的勺子形狀。

尤其是那，也不知在這中被水沖刷了多年，依然殷紅如，甚至連晶瑩的水珠流過這些紅石時，都被它映了像鮮一般的紅，然後滴落下來，便如滴從頂滴落。不過一旦離那些紅石遠了，這些水珠就又恢復了原來的明樣子。

他這看著，忽然聽到邊碧瑤口中念念有詞：「滴，滴，滴……哈！」碧瑤忽然喜形於，右手用力一拍張小凡，張小凡臉頓時白了一下，這一掌之力當真不輕。

張小凡心中大怒，正喝問，卻見那子嫣然微笑，竟是全不在意，一臉興之，道：「好你個黑心老鬼，居然把滴建到這麼個地方，難怪八百年來我們找了數十次也找不到。」張小凡心中驚訝，但在腦海中轉念一想，隨即聯想到剛見麵時碧瑤就曾喝問自己「滴」一事，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哼了一聲，道：「妖魔邪道！」碧瑤心此刻大佳，居然也不生氣，笑盈盈地道：「我便是妖魔邪道，那又怎樣？我還要多謝你幫我找到這個地方哪！」張小凡心裡更是老大的不願，尤其是看了碧瑤此刻越發麗的笑，深心不知從哪裡騰起一無名火來，隻覺得自己無意中幫了魔教妖的大忙，隻怕日後被師門長輩知道了，非得責罰不可。

不過剛想到此，卻又隨即想起，自己此刻連出去都不能，還想什麼以後的事，登時便泄了氣，一聲不吭地坐了下來。

碧瑤此刻卻大是歡喜，本沒在意張小凡莫名其妙的神。魔教歷史極久，門中派係林立，數目繁多，時有興亡。

八百年前黑心老人所在的煉堂一係，便是號稱當時魔教第一派係，實力堅強，高手如雲，黑心老人自己更是修真道上的老祖宗。但其後歲月變遷，又與正道幾番爭鬥，煉堂逐漸衰落，被其他派係取而代之。

當今之世，魔教中四大派係為首並立，分別為合歡派、萬毒門、長生堂、鬼王宗，但若論到聲勢之盛，卻無一比得上當年盛極一時的煉堂。

而在魔教之中，這八百年來，一直傳說當年正魔大戰之後，煉堂主要首腦雖然盡皆戰死，但多有寶法被收藏於煉堂基之地「萬蝠古窟」地下一個「滴」的所在。

這八百年來，不知道有多魔教中人暗中下萬蝠古窟，甚至連死靈淵也被找了個遍，但都是空手而歸。

碧瑤本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然是這四大派閥之一「鬼王宗」裡的重要人，此次來「死靈淵」這等大兇險之地，更是得了鬼王宗宗主的重託。如今這八百年來無數前輩做不到的事找不著的地方，就在的麵前，如何還不歡喜，一時竟完全忘了自己正絕地。

碧瑤心中歡喜，目不轉睛地盯著頂，隨即便騰而起，小心翼翼地手去控這些紅石頭，但覺得手冰涼，卻與旁邊的石塊並無兩樣。又把這些紅石輕輕敲打，也沒什麼反應，這時的神除了興之外，已多了幾分張。

隻見隨後拉、敲、掀、砸、拽，什麼手法都用上了，每一顆紅石也都過了，但一切如常，並無什麼異樣事發生。

張小凡在下麵看了，心中一陣高興，忍不住笑道：「我看這本就不是滴，是你自己猜錯了吧！」碧瑤無奈，落到地上，狠狠瞪了張小凡一眼，但心中卻也不無疑，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裡，張小凡就坐在地上，看著碧瑤這個著水綠裳的，眉頭皺，來回踱步，苦苦思索，不時騰而起用新想出的法子對付那些紅石，但無一不是無功而返。

看著看著，張小凡忽然覺得腹中「咕咕」了兩聲，卻是肚子了。他手到懷中，想拿些隨帶著的乾糧充，不料一掏竟是空的，想來多半是剛才落水中不慎丟失了。這一下登時是苦不迭，眼下肚子飢，在這山裡又沒有東西可吃，前這小水潭裡水是清澈的很，但卻是清得連條小魚小蝦也沒見到。

眼看著腹中飢越來越重，越來越是難，張小凡無計可施，隻得捧了口清水喝了下去，卻完全不頂事兒。

他慘然嘆息，看來隻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這時的碧瑤卻全然沒有飢的覺，整副心思都在那七顆紅石之上，但忙了半天，終究一無所獲，頹然坐倒，但眼睛仍然著那些紅石，怔怔出神。

張小凡在一旁看著那樣子，忍不住提醒道：「你看那個有什麼用，我們再不想法子出去，隻怕先死在這裡了。」碧瑤子了一下，這才似乎記起邊還有個正道中的小弟子，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肚子了？」張小凡如何肯在麵前丟這個臉，立刻把頭一揚，道：「沒有。」「咕咕，咕咕」，他肚子似乎和他作對一般，在他說完之後，接著了兩聲。

碧瑤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張小凡臉漲紅，大赫然，恨不得有個地鑽了進去。

碧瑤笑了兩聲，卻從懷裡拿出了一份乾糧遞給張小凡，正道：「我看你還是快些幫我想想，怎麼解開這滴的開門方法吧！」張小凡哼了一聲，轉開頭去，不去看那乾糧，斷然道：「你以為一份乾糧就可以收買我了，妄想！」

碧瑤怔了一下，眼珠一轉，隨即微笑道：「你錯了，我是說眼下我們在絕地，若無出路就真的隻好死在這裡了。但眼前有個滴，我們找出這裡所在，便有另外一條出路也說不定呢！」張小凡聽了一想，倒也有幾分道理，為求活命，先找到這什麼滴也不失為一個出路，否則真的隻有等死了。

但他子頗倔，是不理碧瑤遞過來的乾糧，站起來，再次向那些紅石看去，碧瑤也不生氣，隻是看著他的影，微微一笑，也站了起來，向頂看去。

那七顆排列的像是勺子的紅石就這般在頂石壁之，除了殷紅，便和周圍石頭完全沒有兩樣，張小凡看了半晌，卻完全是一無所獲，有心上去逐一敲打，但一想到剛才碧瑤在上邊什麼方法沒試過，便放棄了。

這兩人從一開始的抬頭觀察，到後來累了坐到地上，再後來張小凡乾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將死之人就那樣了，居然躺到了地上，著頂，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依然沒有什麼發現，到了最後竟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才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卻見碧瑤居然還瞪著一雙明眸，死死看著那七顆紅石。

張小凡心中此刻倒也對這子有了幾分佩服，坐起來，不料子才，忽然間肚子又是「咕咕」了起來，看來是得狠了，本不給主人麵子。

這山中本來除了滴水聲就再沒有其他聲響，「咕咕」之聲在這裡響起來，登時傳了碧瑤耳中，轉頭看了過來。

張小凡幾無地自容，這人可以死，麵子卻是萬萬不能丟的，立刻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去看碧瑤，但臉上仍是覺得一陣發熱，訕訕乾笑兩聲，走到那小水潭邊，想捧些清水喝，稍解飢.。

這水潭之中的清水，隻怕都是地底湧出的山泉，冰涼之外，清澈爽口，更彷彿有一些甜味，但張小凡喝了兩口，肚中飢覺卻更是強烈了。

畢竟水不能當飯吃，張小凡輕嘆一聲，著這水麵怔怔發獃，但見水珠從頂石壁上滴落，打水麵，盪起層層漣漪，一圈一圈地飄了出去。而在水麵之下，倒映出他有些憔悴的臉，微微發紅……

微微發紅？

張小凡突然驚覺，怎麼水中倒影會有紅出現，急忙凝神看去，果然看見自己在水中倒影的臉上有幾塊紅斑，但隨即卻發現不對，仔細一看，又抬頭向石壁上看去，原來是那些頂石壁上的紅石倒映在水中，和自己的倒影重合起來，纔有這種況。

張小凡這才鬆了口氣，但便在此時，心中一，往後退了一步，凝視水中，但見水波漾，果然漸漸在水潭裡緩緩浮現出七顆紅石子的倒影。因為是倒影的關係，此刻它們的排列，已不再是那古怪的勺子形狀，反而有點像是一個人的手掌。

張小凡站在原地，一時沒有說話，那一刻他忽然有些猶豫，就像突然覺自己站到了一個路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覺一閃即過，他轉過，回過頭：「喂！」碧瑤還在看著頭頂的石壁，漫不經心地道：「我不喂，這是你當初和我見麵時說的。」張小凡一窒，原本到邊的話幾乎倒灌了回來，但不知怎麼，他對著這看去有些輕乎的子，卻有了異乎尋常的耐力，道：「那你什麼？」碧瑤轉過頭來，麵上出了微笑，道：「我碧瑤。」

張小凡在心裡唸了兩句，搖了搖頭，道：「你過來這裡看看吧！」碧瑤微詫異，站起走了過來，道：「什麼？」

張小凡一指水麵，碧瑤俯看去，隻見水麵上水波漾，但集中神之後，便慢慢看清了那七顆紅石在水中如手掌一般的倒影。

碧瑤子一震，疾轉過，道：「這是……」張小凡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也許不是也說不定……」

他話未說完，碧瑤已然截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試。」說著更不廢話，嘩的一聲便水中。

張小凡吃了一驚，隻見在片刻之間，滴落的水珠便已打了碧瑤上的裳，但卻毫不曾在意，隻是屏息等待著。

因為踏而散的水麵，漸漸又平息了下來，碧瑤安靜地等待著水麵中重新出現那七顆紅石的倒影。張小凡從岸上看去，隻見那一顆顆如珍珠般的晶瑩水珠從空中輕輕飄落，落在這麗子的發上、肩上，落在的臉上、上。

明清澈的水珠，從烏黑的發梢，落下來，慢慢流過雪白的，彷彿連的臉也麗的幾乎明瞭。

張小凡忽然看得癡了，隻覺得這裡原本嘩嘩做響的水聲忽然遠去，在他眼中隻有麵前這個站在水中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麗子，帶著人心魄的麗，撲麵而來。

七顆紅石的倒影，慢慢浮現了出來，像是一個手掌，安靜地在水中浮沉。碧瑤看準了位置，緩緩開右手，在那手掌的位置，按了下去。

玉一般的手穿過了溫的水波，向下去，紅石在水中的倒影幽幽地飄起來，水麵上波粼粼，不知反著哪裡來的芒，把這麗子的臉龐，照得微微發亮。

水潭很淺，碧瑤的手很快接到了潭底，有一層沙石薄薄地鋪在水底，手，碧瑤便覺到手下有五個稍稍突起的地方，正在自己手掌的五個指尖。心中一喜，用手輕拂，果然在這沙石之下，有五塊鑲在地底的小石，泛著紅。

碧瑤更不多想，五指用力，向下按去，然後抬頭。

沒有毫的靜。

碧瑤臉上的歡喜一下子凝住了，的目與岸上的張小凡相接了片刻，又轉了回來。

張小凡剛想對說兩句安的話，忽然隻見碧瑤又似想起來了什麼，凝神看著水麵，在另兩點紅石的倒影附近仔細查詢，果然又找出了兩塊小石，這一次似乎比較張，小心翼翼地把左手也按了上去，然後，同時把七顆小石按下。

曾經有那麼一個瞬間，張小凡和碧瑤都以為又失敗了，這個山裡一片寂靜，除了滴水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

然而，就在他們等待了漫長的一刻之後，一陣刺耳但卻沉重的「喀喀」聲在這山中響了起來。

碧瑤和張小凡同時看去，隻見在水簾背後，那曾經天無、堅之極的石壁，竟是整塊的向後退了進去，雖然緩慢，但終於出了一個新的口。

張小凡怔怔地看著這的開啟，心中有些激，有些畏懼，但在深心，彷彿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他還有些好奇。

這八百年來的魔教重地，裡麵究竟會有什麼呢？

碧瑤緩緩走上了岸，站到他的邊，眼中眼波流，盈盈儘是笑意，張小凡看了一眼，但見如雪，清麗無雙，臉畔更有晶瑩水珠輕輕落，掉了下來，幾乎如打在心田一般。

他子一震，不敢再看，轉過頭去，低聲道：「恭喜你了。」

碧瑤彷彿怔了一下，但看著他的眼中笑意毫不減，聲音也顯得帶了幾分溫，道：「這都是你細心。」張小凡不知怎麼，裡有些發乾，臉上有些臊熱，向旁邊走了一步，下意識地離這子遠了些，道：「那你還不進去看看？」碧瑤看著他，忽然微笑道：「你好像有點怕我？」

張小凡立刻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道：「沒有，沒有……」

碧瑤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但臉上依舊有著笑意，道：「那我們一起進去吧！」

張小凡吃了一驚，猶豫了一下，道：「不，不好，這裡是你們魔教的地方，還是你自己……」碧瑤哼了一聲，道：「那如果裡麵有出路，莫非你也不肯進去了？」

張小凡呆了一下，抓了抓頭，道：「那倒也是，那，那我們走吧！」

碧瑤出笑容，點了點頭，再次踏水裡，穿過水簾，走進了那個中，張小凡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幽深的隧道，側石壁上發的事明顯比外邊通道上了許多，雖然勉強還能看到道路，但非常昏暗。

張小凡與碧瑤走的很是小心，畢竟八百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到此，誰都不知道當年煉堂的那些老怪老傢夥們會不會留下一些特別厲害的製。

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隻是這通道頗為曲折，又深且長，而且慢慢向上，張小凡心裡算，隻怕自己和碧瑤兩人此刻已到了這山腹中心。

他正思索，走在前頭的碧瑤忽然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到了。」

張小凡心頭一跳，向前看去，隻見在前方隧道盡頭，一明亮的線照了過來，那裡看見是一個大的石室。二人對一眼，碧瑤當先邁步，向那裡走了過去。

漸漸接近了，二人也看清了這石室況，整個石室呈圓形形狀，隧道正在石室中間，而在它對麵，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向裡延，看來這並不是唯一的盡頭。

在石室左邊，放著兩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裳被刻的如風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點像是佛門的觀音菩薩。

另一尊卻完全是不同的模樣，猙獰兇惡，黑臉鬼角，八手四頭，甚至在邊還刻著一鮮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慄。

此外在這兩尊雕像前麵，還有一張石桌，上邊一個香爐，旁邊放著幾包香燭，都是灰塵遍佈，估計這八百年來從未有過香火。

至於這石室的另一頭，卻隻有幾個團，隨意地扔在地上，沒有什麼其他東西。

張小凡看在眼中，正詫異，卻見碧瑤神鄭重，走上前去拿起一個團，抖去塵土後放到雕像石桌前，然後拿起桌上香燭，用自己懷裡的火石打著了點上，香爐之中，又走回到團之前，一臉肅然地跪了下去。

石室之中，但見輕煙徐徐飄起，匍匐在地。

張小凡站在的後，聽見了的聲音迴響在這個石室之中。

「幽明聖母，天煞明王，聖教四十三代弟子碧瑤誠心拜見。聖教遭厄，衰微已久，無數教眾，披肝瀝膽，為興聖教，前仆後繼。唯願聖母明王，垂憐蒼生，賜我福祉，再興聖教，渡化眾生，共登長生不死極樂歡喜境！」

張小凡微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這兩尊神像隻怕就是魔教中人供奉的邪神，不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