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再次中斷，方野來到外面，氣鼓鼓地點煙，王冰說：「這都下午三點了，我給他弄口吃的吧！」

「不給！」方野斬釘截鐵地說，「一天不吃飯不壞的。」

王冰說：「他會不會真的有後手？」

方野並不相信，「虛張聲勢而已。」

鑒定結果一項項出來，三人等在會議室，直到窗外的天逐漸暗下來，陶月月坐得疲倦，抻了個懶腰說：「方隊長，不回去照顧你兒子嗎？」

方野說：「早上已經拜託鄰居了，今天我留到他鬆口為止。」

「敬業。」陶月月笑道。

王冰站起來，「熬了夠久了，我去看看他。」

「別給他東西吃！」方野叮囑。

一會王冰回來，說：「他睡著了。」

「去把審訊室的溫度調低。」

「不用……這麼兇殘吧？」

「等他又又困又累的時候，我們再攻堅，去做吧！」

陶月月提出異議，「方隊長，我覺得你這套經驗主義對他不管用，洪律師是非常理智的人，他知道招供的後果是什麼，這二十四小時他一定能過來。」

「你太高估人的耐力了，再理智他也是人，也有極限。」方野說。

王冰有點拿不定主意，方野說：「出了問題我扛就是。」

王冰於心不忍，去審訊室象徵地把空調調低了兩度，這時走廊上傳來篤篤的高跟鞋聲，他扭頭一看，書小夏手裏拿著一個信封走來，王冰說：「不好意思，你現在還不能見嫌疑人。」

「我不是來見他的，我是來起訴你們的。」小夏冷笑，把信封拍到王冰懷裏，「自己看。」

「怎麼了？」方野和陶月月聽見靜趕來。

「……說要起訴我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王冰打開信封，裏面是一份醫院收據的複印件，他的腦袋懵了一下，突然明白了。

小夏打量著自己潔的指甲說：「你們那個所謂的『目擊證人』是花錢收買的，我要告你們作偽證！」

「胡說八道！」王冰激起來，「老太太當時在立橋下面昏迷了，我們把送到醫院，付醫藥費也算給錢嗎？」

「這筆錢確實是你出的吧，王警，到了法庭上，法會怎麼看？」

「難道我們見死不救！」王冰吼道。

小夏攤手，「法律不講人，所以你們的目擊證詞也是無效的，我現在要把人領走！」

方野質問道：「你怎麼會查到這麼細節的東西？」

小夏微笑，「你太低估一個人為了救的男人付出的努力，況且我們是律師，本來就有自己的調查途徑，你們現在還在死撐著，就是因為你們本拿不出證據！放人！」

方野攥拳頭，牙齒咬。

王冰也是怒氣沖沖，說：「卑鄙！」

眼看兩人都怒火衝心，陶月月擋在他們前面，說：「行，跟我辦手續去吧！」

辦完手續，洪律師走出審訊室，小夏放下矜持，激地和他擁抱了一下，洪律師輕拍的後背，說：「幹得好，寶貝！」

「只要你沒事就好。」小夏喜極而泣。

兩人扭頭看向旁邊的三名警察，洪律師整理了一下領，道：「那麼，就此告辭了，謝謝你們的熱招待。」

他們走後，方野按捺不住，朝著牆壁捶了一拳，罵道：「混蛋！」

「居然鑽這種空子，氣死我了！」王冰使勁地揪著頭髮。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扳不倒洪律師了，下班吧，明天再想辦法。」說著，陶月月走了，上嬰寧一起。

陶月月心也很低落，索把嬰寧到家裏，點了外賣，開了兩瓶黑啤酒倒在啤酒杯里，然後拿子彈杯盛滿伏特加扔進去，把兩杯「深水炸彈」端出來，嬰寧拚命擺手：「不行的不行的，我肯定會喝醉，我還是喝飲料吧！」

「慫，我又不強迫你，能喝多喝多。」陶月月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嬰寧雙手捧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然後不停地吐舌頭。

陶月月笑道：「哈哈，狗啊你？你要是變狗，說不定方野就喜歡你了。」

一提到方野，嬰寧的臉頰就紅了起來，地說：「我是在考慮養一隻狗。」

「算了吧，我覺得他對你沒興趣。」

「嗚……」嬰寧失地垂著頭，「方野哥哥是異嗎？」

「應該是吧，據我觀察他看街上的喜好，他可能更喜歡姐姐型的，你不用再嘗試了。」

嬰寧到一些打擊，抱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後咳了起來，嘆息：「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好的。」

「你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我幫你算算，你從高中到大學，談過七場了吧？」

「那些都不算的嘛，只是遇到真之間的試錯，雜誌上說過，世界上能與你真心相的人只有一萬個，我在拚命尋找那一萬人中的某一個，緣份說白了就是概率，基數不夠大，概率也是不靈的。」

「哈哈，那我覺得方野應該不是，你只是被他帥氣的皮囊吸引了，那種不靠譜的。」

「哈哈，你也承認他帥氣，說明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只是從你這種普通人的角度評價，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無可救藥的腦啊？」

「我覺得吧，今天那個律師和書就特別恩，他們一定是真，你們找不到證據，乾脆就算了吧，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就是了。」

陶月月突然認真起來，道：「他們不能好好在一起，因為律師已經不是人類了。」

「啊？」

「殺和配，是人類所有行為的兩種終極形態，一個人過，終都不會忘記那一晚；一個人殺了人，也會對心產生深刻的影響，這種影響之下，殺人者不再是普通人。律師殺了人，而且不止一個，他已經是人類中的異形，警察說白了就是社會白細胞，我們要清除掉這些異形，絕不能讓他留在人群中。」

嬰寧似懂非懂地點頭，臉頰因酒的作用而紅撲撲的，說：「你為什麼會明白這些？」

「因為我曾經離這個終極很近、很近……」

「你過？」

「我的天！你簡直無可救藥！」陶月月抓起抱枕，把嬰寧按到沙發上一通修理，嬰寧咯咯笑地嚷著饒命。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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