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勝之不武？翩翩年

痛！

李素、武瑤心頭皆是一凜。

兩人對峙之時，已徹底穩定形的武風雲，猛然站直了軀，居高臨下瞪了李素一眼，直接俯下沖，雙拳直轟李素。

「你姐姐你也敢打？」李素瞪眼，右手直接大力一拉。

武瑤脖頸作痛，左手力道稍弱，整個直接讓李素拉近前。

「不好。」武瑤心頭一，脖頸已被徹底抓住，確定，只要李素一用力，自己的脖頸就會被碎。

「卑鄙。」武風雲瞪眼，雙拳猛然向著兩側散開，拳勁轟出，他的在這力道的反推下，重新站直。

李素右手著武瑤的脖頸，抬眼瞧向武風雲，眼裏挑釁意味十足：

就這？

武風雲怒不可竭，狠狠地瞪著李素。

李素沒再搭理，雙腳輕，子不斷上升。

武風雲握著雙拳，眼睛發紅。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場戰鬥，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他的實力，一點都沒發揮出來呢。

湖面上。

巨船上的武戩、漁船上的左林都顯得有些沉默。

這場戰鬥，也出乎了他們倆的意料。

「你這個傳人，很有趣。」武戩緩緩說道。

左林糾正道：「他不是我的傳人，我只教了他一些淺武學。」

「……」

李素、武瑤從湖面冒出了腦袋。

武瑤渾漉漉的，絕面孔漲紅，也不知是因憤，還是因脖頸被住、窒息而導致。

「這應該算是我贏了吧？」李素瞧向左林，挑眉問道。

左林麵皮微，一時竟有些不自在。

贏確實算贏了，就是這贏的方式，有那麼一點奇怪。

卑鄙？

還是兇猛？

「劣勢之下，以奇至勝，確實是你贏了。」武戩開口道。

聞言，李素咧一笑，瞧向前的武瑤，「剛剛多有得罪，還姑娘切莫怪罪。」

武瑤瞪眼，卻無法開口，眼前這混蛋著的力道，一點都沒松。

武戩搖了搖頭，右手輕，湖面登時震，在武瑤、李素之間，升起一道水幕。

「還不快回來？」左林沒好氣，右手虛空一挑，李素周瀰漫一道氣流，子倒飛回漁船船尾。

「老左果然不是一般人。」李素眼睛發亮。

武瑤、武風雲也都回到了巨船甲板上，姐弟兩人的臉都很不好看。

「起風了。」武戩看向湖面，有縷縷漣漪泛起。

左林淡笑道：「沒有風波，你這艘大船，怕是就沒用武之地了。」

「老夫還以為，你會更喜歡平靜的生活。」武戩道。

左林道：「樹靜而風不止。好在，我還算有點能力，或可平定風波。」

「棄徒談勇，不自量力。」武戩面無表，「你該明白，這次不同過往。」

李素屏住了呼吸，腦海里浮現了田柒年時的一幅畫像。

在前晚幫玉衡仙子之時，他在玉衡仙子的道袍里，發現了一張摺疊的畫像。

「連你都來了，自然不同過往。」左林淡然一笑，「不過，那又如何呢？我和你不一樣，我看著還算年輕，實則是跟你爹同一時代的舊黨。

作為舊黨，怎忍心剛開的花朵枯萎？」

「沒人要殺。」武戩道。

左林笑道：「不願，我也不願，這就夠了。」

「你阻止的了？」武戩目森嚴。

左林桀驁一笑，悠然說道：「小瞧我，就是小瞧你爹。」

「……」

李素眼裏閃過一抹古怪。

武瑤、武風雲皆皺眉，武戩臉冷漠如常，他輕輕搖了搖頭，「先過朝歌那一關吧。」

「代我向你爹問一聲好。」左林說著，回頭瞥了眼李素，「還等什麼？」

李素麵無表，拿起船槳，劃起來。

漁船調轉方向，駛向東方。

武戩、武瑤、武風雲三人，靜靜地看著。

「父親大人，他很強嗎？」武瑤低聲問道。

武戩道：「他是你爺爺的同門師弟，你說他強不強？」

「可爺爺不是說，您已經超過…」武風雲猶豫道。

武戩淡淡道：「老夫這黑緞青蛟服，是你們的娘親一針一線綉出來的，要是髒了，你們娘親又該勞累了。」

武瑤、武風雲一怔。

武戩繼續說道：「而他，是要拚命的。」

武瑤、武風雲恍然大悟。

「他沒爹你強，他的傳人也比不上弟弟。」武瑤輕哼道。

武風雲臉微滯，悶不做聲。

武戩皺眉，瞥了眼武瑤，「你到現在，還沒明白你們敗在哪？」

武瑤蹙眉，冷笑道：「敗在我和弟弟沒他卑鄙。」

「卑鄙嗎？」武戩不置可否，淡淡道，「從他抓住風雲的腳踝，你們就敗了。與其埋怨他卑鄙，倒不如好好想一想，他是怎麼抓住風雲腳踝的。」

「……」

武瑤、武風雲都陷了沉思，在回想。

…

太湖，漁船的速度不疾不徐。

船上兩人，心思各異。

「老左，你帶我來見武戩，真正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讓我跟武風雲、武瑤比試吧？」李素瞥了眼前面坐著的左林，躊躇問道。

「不然呢？」左林反問。

李素沒說話，他約覺，左林是在給他留後路，就像當初老左帶著他宴請姑蘇城另外三位巡天衛千戶。

當時，老左什麼都沒說，但無論是李素，還是那三位千戶，都懂老左的意思。

「回到家，告訴紫影，太湖裏的蛟已除，不足為懼。」左林道，「倒是姑蘇城最近來了不人，可能會擾人清修。」

「哦。」李素輕哦一聲，聽明白了左林的言外之意。

太湖裏的武戩，由左林頂著。

朝歌城來的天奴，就須紫影自己頂了。

「小子，你一向都很聰明。」左林輕聲道，「應該明白，多大的實力，做多大的事。

不夠強的時候，有些事，就不要多想。」

「比如？」李素問道。

左林輕哼道：「比如，你還是淬境，就不要多想男那點事。」

李素撇了撇，心中不以為然，悠悠說道：「像我這種博學多才的男子，通常都是人兒前仆後繼，哪裏還需要我自己去想？」

「你最好能一直保持這種想法。」左林慨道，「自古天驕俊傑，多為所困，人生頹廢。」

「聽起來，你似乎很有故事？」李素挑眉，調侃道。

左林微笑道：「當年的老夫，也是翩翩年。」

說著，補充道：「老夫以前逛青樓，也不花錢。」

李素呵呵一聲，不是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