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予都懶得拆開看：“我說呢，他能坐得住必定是因為勝券在握，這下你踏實了？”

婉若驚的拿過喜帖細看，竟真是蘇言和陳清函要婚了！

婚期就定在下個月。

婉若連忙拉著他的手：“我想去揚州觀禮！”

他故作為難：“我怕是不得空閑，如今朝中本就事忙。”

“那我自己去。”

他眸底了，冷聲道：“如今朝局不穩，四也，萬一又有歹人作，你一個人出門我怎麼放心？”

婉若頓時有些生氣：“所以去不了了？”

他眉梢微挑，從容的坐在了圈椅里，慢條斯理的開口：“是有些難辦，但也不一定不能辦。”

盯著他幽若的眸子，約猜到了他這是跟提條件呢，暗暗磨了磨牙：“那你想怎樣？”

他眸幽深：“你說呢？”

咬了咬牙，走到他跟前去，揪住他的襟，低頭去吻他的，親了兩下就抬頭看他。

他睨著：“許婉若，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你要這麼敷衍我，我可真辦不了。”

“……”

生生咽下一口氣，再次吻下去，揪住他襟的小手，也十分懂事的順著他的膛下，到了他腰間的革帶，扯開。

他頭滾了滾，呼吸一滯，點漆的眸子里已經被念填滿。

惡念忽然生起，故意停手，直起來：“我忽然懶得去了，還是算了吧。”

然后轉就要走。

他眉心跳了跳，直接將攥回來，按住狠狠吻了下去。

越發囂張，他早該收拾了！

-

半月后，謝羨予便帶著婉若離京，去了揚州。

這次走的水路，一路坐船直達揚州的碼頭，婉若還未坐過船，一開始新奇的很，船頭船尾的四晃悠。

可坐了兩日就覺得無趣了，索歪在房里睡覺。

謝羨予覺得還有趣的，每天都和在船上睡覺，難得能這麼清靜的和待在一起，想躲都沒地兒躲。

婉若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該坐馬車，走陸路！

一路慢慢悠悠的走了將近半月，終于到達了揚州。

“船快靠岸了。”謝羨予給婉若穿服。

婉若歪在他懷里，眼睛都沒睜開，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不想理他。

他給穿戴整齊，目落在脖頸上的印子，還十分心的拿給遮了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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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蘇言他們大概會來接他們。

“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他聲音溫。

比在孕期的時候態度還要好些。

本不理他，他也不生氣，親了親紅紅的臉頰，心滿意足的彎。

過了半個時辰，船終于靠岸，他牽著走出去，還有些發。

“你們可算到了！我可等半天了。”蘇言站在碼頭，笑的春風滿面的迎上來。

而跟在他邊的人，不是陳清函又是誰？

“婉若！”陳清函快走了兩步，迎上來。

婉若松開謝羨予的手，牽住了的手，堵了滿肚子的悶氣也消散了干凈。

“你等很久了嗎？”

“也沒有很久。”陳清函輕笑著搖頭，“我本來只想著給你報個喜，沒想到你還特意趕來了。”

“你們婚我怎麼能不來？”

婉若說著，回頭看一眼后面正在說話的兩個男人，又回頭低了聲音問陳清函：“你怎麼突然就要婚了？我都嚇一跳。”

陳清函抿笑：“我自己也沒想到。”

“嗯？”

陳清函看向遠的人：“去年他來揚州的時候，我覺得他荒唐，這一年來，他在揚州做，我在錦尚堂做掌柜，不知不覺，好像我們真的重活了一次，重新開始了。”

婉若立馬道：“那就當是重活一次，人這一輩子這麼長，憑什麼就一個活法？”

“他曾經問我，既然要重新開始，為什麼不能和他重新開始。其實我心里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我們過往太多羈絆，橫著許多的心結，我總是很懦弱……”

陳清函頭微，再抬眸，卻又多了幾分堅定：“可這一年來，我忽然覺得對不起他，他為我做了那麼多，走了那麼多步，為什麼我不能多走一步呢？明明……”

“明明我也很他。”

所以，決定勇敢一次，他們已經錯過了六年了，人生有幾個六年呢？

余下的幾十年，只想好好他。

婉若眼睛發酸，手抱住：“清函。”

陳清函也抱住了，水蒙蒙的眸子里卻出笑來：“婉若，謝謝你。”

三日后，知府大人娶妻，揚州城上下都歡慶一片，滿城的百姓都涌出來看接親。

熱鬧的迎親隊伍延綿了半條街，一路吹吹打打。

拜了天地，了房，蘇言被鄉紳們拉著灌酒，最后裝醉才總算躲過去。

回到喜房里，他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小心翼翼的掀開的蓋頭，陳清函抬眸看他，眼里出笑。

他心跳加速，這個場景，他夢中見過無數次了。

“清兒。”他眼睛忽然紅了，頭好似被堵住。

他們錯過了六年，才終于走到一起。

“你會不會怪我？”他聲音發啞。

是他的無能，六年前沒能護住，害了這麼多的苦。

“有一點。”

陳清函抿，忽然道：“你之前的風流事跡，我其實很生氣。”

蘇言面僵了一僵，心里滿當當的酸瞬間變了畏懼。

“清兒……”他小心翼翼的想去拉的手。

卻直接躲開：“從前的事我勉為其難不計較了，但以后……”

“以后我絕對不敢，我一定只守著你一個，我說過我這輩子都只娶你一個的，絕不會沾染其他任何人！”蘇言語速快的不得了，生怕慢一點。

陳清函輕哼一聲，偏頭看向別。

他牽住的手，眼里藏不住的滿足：“清兒，我們錯過了六年，但還好，還有余生幾十年，我知足了。”

眼睛微紅，角牽出笑來：“嗯。”

-

夜漸深，但揚州的街市卻依然喧鬧繁榮，街市的燈火亮起，小販還在賣力的賣，街市上人來人往。

婉若都忍不住道：“揚州夜竟也如此熱鬧。”

“這里畢竟富庶，來往的商人多，又不在天子腳下，沒那麼多管束，自然更隨意些。”

謝羨予牽住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

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抱上馬。

馬兒疾馳了一路，來到一高樓下。

婉若抬眼一看，看到這足足九層的八角樓上，掛著一個高高的金字匾額“摘星樓”。

他牽著，繞著一圈一圈的階梯爬上去。

婉若爬到一半就累了：“不想走了，為什麼非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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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把背起來：“這樣還累不累？”

婉若心虛，又心的問：“你累不累呀？”

“累，晚上回去記得好好伺候我。”

“……”

終于到了第九層的頂樓，他把放下來，便走到欄桿邊，驚呼一聲：“哇，這里竟然可以俯瞰整個揚州城！”

他從后走過來，將圈在懷里：“好看麼？”

“好看！這是什麼地方？”婉若興的問。

“是前朝留下的古，傳聞有人若是來了這摘星樓，虔誠上一炷香，便能永世不分離。”

婉若詫異的回頭看他：“你還信這些？”

他平日里連廟都不進的。

他冷颼颼的睨著：“不行麼？”

他拿了香遞給，婉若老實的接了過來，和他一起虔誠的上了香。

上完香，他牽著走到欄桿邊，看著眼下燈火輝煌繁榮的揚州城。

“其實我很早就想帶你來。”

趴在欄桿上，頭也沒回，隨口問：“什麼時候？”

“很早。”

早在兩年前，他來揚州查鹽稅案的時候，當地的員便給他介紹了這摘星樓的典故，說揚州城的男幾乎都要來這摘星樓上一炷香，以求廝守。

他當時覺得可笑，這般荒謬的說法還有人信。

可臨走前卻又想著，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興許會喜歡。

心里不免又有些憾，早知道應該帶一起來的，把一個人留在謝府，膽小怕事的，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如此想著，他也待不住了，迅速解決了所有的事，立即啟程返京。

誰知又上了大雪封路，耽誤了足足半月才到京城。

回到謝府，一如往常的穿著最素凈的子，懂事的坐在最后面的位置，沒有多看他一眼。

在家中長輩們提起給他議親的事的時候，也毫不在意的乖順的笑著。

他向來滿意的乖順懂事，可那日卻忽然心中前所未有的煩悶。

他尚不明白這沒由來的煩悶是什麼，他心中只是忽然出現一個念頭，他要把牢牢地鎖在邊，不論用什麼手段。

婉若不滿的回頭看他：“很早是什麼時候？”

他從背后將圈在懷里，低頭去吻的，低聲呢喃著：“在我發現我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