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快，去廚房端西瓜。”秦淑雲朝桑寧招手，又吩咐隨後出來的陸雲辭：“你去片魚，咱們家沒有比你更會拿刀的了。”

    張媽在陸家幹了快二十年，看著陸雲辭長大，笑道：“夫人還是我去吧，雲辭的手哪來是幹這個的。”

    秦淑雲眉眼皆是自豪：“他的手再金貴也是我生的。”

    陸雲辭掉外套遞給張媽：“我去給母親片魚。”

    他自跟著著名心腦管病專家吳含章——他的外婆一起長大，八歲就溜進實驗室解剖魚、青蛙、兔子、老鼠，手又穩又準，當時吳教授斷言他是天生的醫學奇才，將來一定會蜚聲中外。

    吳佬說對了。

    他才27歲便了國頂級聖手，別人拿不定的病他定，別人不敢做的手他做，在申城醫學界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外出流學習，院裏派好幾個人跟著，正怕被人挖走。

    陸雲辭挽起袖子，出線條流暢好看的小臂，朝廚房走。

    桑寧洗了手，端起西瓜離開。

    兩人肩而過，陸雲辭在翹的屁上拍了下，桑寧心虛地朝門口看，秦淑雲正吩咐傭人搬凳子。

    氣呼呼地瞪他一眼，模樣又又。

    陸雲辭挑了挑眉，明正大地往麵前湊：“塗你上味道會更好。”

    “下流。”桑寧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把西瓜放進冰桶裏。

    傭人已經把炭架和食材準備好了，桑寧到底年輕，喜歡這種新鮮的事，躍躍試：“我給你們烤。”

    “等等。”秦淑雲拉住：“我約了你嫂子。”

    笑容逐漸在臉上凝固，桑寧聽到背後傳來陸雲辭的聲音：“魚片好了。媽您約了宋凝兒？”

    秦淑雲有些怪罪：“你們都那樣了，還不把人帶家裏來，你是要急死誰？”

    陸雲辭瞥了眼桑寧，小姑娘眼神黯淡，他把新鮮的魚片遞給張媽：“凝兒不想這麽早結婚。”

    又吩咐：“開始烤吧，累一天早了。”然後往桑寧邊一坐，命令：“去給我調蘸料去。”

    “不去。”桑寧轉過頭不看他，心裏又酸又脹。他怎麽能從容這樣，一邊跟調，一邊跟長輩商量自己的婚事。

    陸雲辭手掐臉蛋，就像一個真的頑劣的哥哥。

    秦淑雲打他的手：“越活越倒回去，一把歲數了還欺負妹妹。”

    陸雲辭靠在椅背，眼神慵懶，嗓音帶笑：“欺負掉眼淚才好。”

    桑寧臉頰忽然紅到脖子，陸雲辭在床上確實這麽做的。

    秦淑雲把張媽調好的蘸料遞給他：“什麽心態？做哥哥的要哄妹妹笑。”

    桑寧腳趾摳地，秦淑雲明強勢，是太信任陸雲辭了，所以才看不到陸雲辭在眼皮下的一次次越軌。

    而陸雲辭似乎很喜歡這種刺激。

    就像在床上，他仗著，做的作大膽又刺激，簡直刷新了對男之事的認知。

    薑芝芝的那些小視頻都算不得什麽。

    “我來晚了。”宋凝兒在保安的帶領下走了進來，穿著淡藍雪紡連，頭上戴了個彩虹橋鑽石發卡，甜又大方。

    保安遞上宋凝兒帶來的禮，是瓶價格不菲的紅酒。

    秦淑雲親昵握住的手：“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快坐。”

    把宋凝兒安排到陸雲辭旁邊的座位，指著桑寧介紹：“這是你們的妹妹寧寧。”

    秦淑雲對桑寧還是不錯的，這些年在上花了不錢，樂、舞蹈、品茗、花全請行業名人教導，更不用提花在容護上的錢。

    桑寧是心打磨出來的佳品，是半個驕傲，隻要聽話永遠都是陸家人。

    自然希姑嫂關係和諧。

    桑寧局促起跟宋凝兒問好，宋凝兒大方誇讚：“妹妹真漂亮。”

    態度和藹聲音真誠，反而讓桑寧不好意思。

    燒烤味，氣氛融洽，一向不吃晚飯的秦淑雲也拿起了筷子。

    陸雲辭片的魚極易味，烤上幾秒就能了，滋滋冒著香氣。

    秦淑雲好這口，吃了不。

    桑寧也喜歡，但一筷子都沒夾，隻吃了些蔬菜。

    十歲那年就學會察言觀、規矩行事。

    突然，碗裏多了兩片烤好的魚，陸雲辭夾來的。

    桑寧渾一，外人眼裏跟陸雲辭並沒那麽絡，這些年陸雲辭一直住校，寒暑假才回來小住小半個月，一直避嫌躲在自己臥室，大庭廣眾下的流之又。

    再加上陸雲辭子冷，對誰都淡漠，對也談不上關照，剛才的掐臉已經是出格舉。

    他當著秦淑雲和宋凝兒的麵給夾菜，無異於把架在火上烤。

    頭頂傳來秦淑雲打趣的聲音：“雲辭，你什麽時候學會關心妹妹了？”

    桑寧腦袋垂得更低了，生怕秦淑雲發現端倪。

    陸雲辭麵不改：“不是你說——當哥哥的要哄妹妹笑？”

    秦淑雲噎了下，好像沒什麽問題，又好像哪裏不對。

    桑寧碗裏又多了兩片魚，這次是宋凝兒夾來的：“我也要對寧寧好。”有種夫唱婦隨的味道。

    秦淑雲注意力轉到宋凝兒上，臉上帶笑：“凝兒是個好姑娘。”

    張媽開了瓶紅酒，秦淑雲喝紅了臉蛋，用粵語和宋凝兒拉家常，陸雲辭偶爾參與幾句，他聲線好聽，講粵語時格外低磁，就像廣播劇最的CV。

    說到有意思的地方宋凝兒笑著在他臂彎捶一下，兩人相融洽鬆弛，就像一對琴瑟和鳴的恩夫妻。都是學醫的，家世、職業、相貌都很匹配。

    桑寧臉上雖帶著笑，心裏卻是又苦又。

    “寧寧你什麽時候期末考？”宋凝兒忽然問。

    桑寧微微一愣，說：“下周三開始，連續考五天。”

    “聽阿姨說你學的是會計，我們醫院招會計實習崗，你有興趣嗎？”宋凝兒很熱。

    “有興趣。”秦淑雲替做主，又欣道：“到底是自家人，有什麽好事第一個想到。”

    桑寧不喜歡會計，學了兩年借貸都分不清。

    專業是秦淑雲給選的，說將來方便管理丈夫的財務，富太太沒點真本事拿不了丈夫的心。

    桑寧脊背塌了下去，本打算暑假給廣播劇配音的，現在泡湯了。

    天忽然黑沉，接著暴雨來了，他們急忙進客廳。

    暴雨久下不停，時間也不早了，秦淑雲對宋凝兒說：“晚上就不回了，睡雲辭房裏。”

    宋凝兒低頭：“阿姨，這不方便吧？”

    秦淑雲知道害了，直接把問題拋給喝茶的陸雲辭：“你說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