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錯覺，那兩次呢？

說實在話，這種被人牽制緒的覺并不算太好，他很清楚，問題出在虞錦上。

沈卻將剩下的涼茶喝下，定了定心神，徑直朝房門走去。

“阿兄，阿兄，阿——”

“吱呀”一聲，門被從里頭拉開。

虞錦叩門的作驀然頓在半空中，收回手乖乖巧巧地抱著食盒看向沈卻，渾然沒有方才那副抱著他胡諏耍賴的模樣。

沈卻看了一眼，神如常道：“進來吧。”

虞錦欣喜，趕忙跟進去。

落雁布好午膳后，二人相對而坐。

用膳時，虞錦念及方才的曲，并不敢多言，生怕沈卻將話題引到那上頭去，既然此時他不提也不惱，便順水推舟，一并忘了才好。

省得他再道一句男大防，破壞此時兄妹用膳的好氛圍。

如此想著，虞錦便也只顧埋頭。

正此時，沈卻忽而開口道：“今日來，有事？”

虞錦握著木筷的手一頓，捻帕子了角道：“我無事就不能來陪阿兄用膳麼？”

“只是來用膳？”

“……也不是。”虞錦住勺柄，垂目道：“我仔細一想，自我病愈后便與阿兄不甚相，便想多與阿兄相，盼能回到從前那般才好。”

“……”

沈卻移開目，昨夜占著他的床榻時，倒不知不甚相四字如何寫。

不過眼下他無心與計較此事，只擱筷道：“飯后在此候著，酉時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虞錦對他要將自己送去那什麼梵山還心有芥，防備道：“去哪兒？”

聽出了的警惕，沈卻一哂：“放心，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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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紅霞滿天。

街市人群涌，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馬車自青石路碾過，在鬧市中走得異常緩慢。

沈卻不悅地了眉心，他素來喜靜，顯然此并非他心悅之地。但虞錦倒是多瞧了兩眼，自來原州后，寄人籬下的日子實在算不得輕快，并無閑心賞這遠近聞名的原州夜景，方才簾一瞧，確實不凡。

若說靈州是個森嚴、規矩之地，那麼在靈州庇佑下的原州，可稱是難得繁華的游玩之地。

不多久，馬車停在一家茶舍外。

二人下了馬車，候在外的侍衛迎上前，拱手道：“王爺，元先生在里頭。”

沈卻頷首，瞥了眼虞錦示意跟上。

上到二樓盡頭的上間，小二推開房門，道：“兩位客里邊請。”

虞錦隨意一掃，這茶舍倒是講究，不僅陳設擺置不俗，還將一間房劈出了兩個隔間，外間置桌椅以用膳，里間置矮幾以煮茶，很是雅致。

看樣子他二人是商談公務，虞錦不免有些疑，帶著作甚？

顯然，元鈺清也有相同的疑問。

里間，隔著山水屏風，元鈺清了一眼正托腮品茶的小姑娘，“嘶”了聲道：“王爺何時與虞姑娘如此形影不離了？”

沈卻道：“先說正事。”

元鈺清斂神，正了正臉，道：“原州的軍械資確都記錄在冊，我遣人清點過，數量上確實不差，但質量上——”

說話間，元鈺清命人呈上一柄長-槍，道：“王爺以為如何？”

沈卻接過，只一眼便將目落在矛頭上，常年領兵之人，除了兵將，便是與兵打道最多。頤朝的各軍械皆有明文規范，什麼武用什麼鍛造，哪怕是鐵都分個好幾等，元鈺清呈上的這柄□□，單是澤上便與常規所制有所不同。

沈卻輕輕用勁，只聽“咔嚓”一聲，那矛頭竟生生被掰斷下來。

男人臉冷凝，這般不經用的軍械，若是真到了戰場上，那當真了手無寸鐵的兵將。

這種工減料之事實乃常有，何況是原州這種被庇護多年，無需征戰的地方，軍務之上更是懈怠。

但常有歸常有，元鈺清十分知曉沈卻的子，旁的事或許尚有轉圜的余地，軍務上，沒有。

只聽他淡淡道：“暗查，小心打草驚蛇，人證證齊全后，無論是誰，示眾問斬。”

元鈺清頷首：“是。”

示眾問斬是為立軍威，杜后患，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原州的齲齒永不止這一樁，沈卻繼而往下說。

好半響，以沈卻最后一個吝嗇的“嗯”收尾，二人面稍緩，各自抿了口茶。

元鈺清用折扇扇柄指了指外間的人，道：“現在能說了吧？”

他低聲輕笑道：“王爺難不，真當兄長當上癮了？”

聞言，沈卻轉了轉杯口，屈指在木墻上敲了兩下，道：“虞錦，過來。”

他食指輕點了兩下矮幾，示意坐下，道：“讓他給你把個脈，午時不是覺得頭昏？還是謹慎些為好。”

話落，側二人皆是一愣。

虞錦狐疑地蹙了下眉，他留了大半日，便是為了讓元鈺清給診脈？

這是什麼人肺腑的兄妹？

元鈺清看了眼沈卻，倒是什麼都沒問，他從不在人前質疑南祁王，是以他道：“王爺說得是，尋常小病也需得謹慎。”

虞錦心知哪有什麼頭昏，但還是老老實實將手遞了過去。

一方白帕子覆在手腕，片刻過后，只見元鈺清收了手道：“姑娘子薄弱，仍舊有些氣虧空，在下先開副藥方子為姑娘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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