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努力在染的領口掃視，又看向的肩頭，腰腹以及擺。

    跡零星遍布，都已幹涸且轉為了暗黑，隻是的衫並未破損，隻有出的頸口有幾淺淡紅痕。

    這些是從哪裏來的？

    昨夜被抬回來時明明彈不得，這才不過幾個時辰，怎麽又好似毫發未傷一般地坐在這裏？

    曲沛沛張地咽下一口唾沫。

    “了麽？”見吞口水，祁桑甚至好心地關心了句。

    這人果真是瘋了。

    曲沛沛隻警惕地瞧著，一聲不吭。

    祁桑手心托腮，手指輕叩臉頰，歪頭衝外麵的獄卒道：“勞煩一下，我們都有些了，不送點吃的來麽？”

    兩個獄卒麵麵相覷。

    這還沒到飯點兒呢。

    “不給？”

    祁桑挑眉，幹脆起拍了拍上的泥土：“那我可撞牆了。”

    “別別別——”

    其中一個獄卒可是牢牢記著昨夜總督臨走時的那句‘好生伺候著’，就連陸大人也是擰著眉頭默許了。

    這姑娘不好伺候，上次來大理寺獄就鬧了個翻天覆地，這次可萬不能再惹出子了。

    “這就去給姑娘做，馬上。”獄卒諂笑著應聲。

    祁桑也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要四菜一湯，給沛沛姑娘送份一模一樣的。”

    這般好心的一句話，卻沒人。

    獄卒們依舊記得上次在這裏也是這般‘好心’地照顧過範卿卿，可後來呢？

    範卿卿估計這會兒還在流放地邊挖野菜邊詛咒呢。

    四菜一湯不一會兒就送了過來，兩葷兩素，香味俱全。

    祁桑慢悠悠地喝了口蘑菇湯，立刻頗為讚賞地‘嗯’了一聲：“真鮮啊……你不喝麽？”

    曲沛沛哪裏還有心思吃什麽飯。

    這般行自如，半點沒有忍傷痛的模樣，分明就是沒有傷！

    那昨夜怎會……

    心中驚疑不定，就見祁桑忽然抬頭對守在外頭的兩個獄卒道：“吃個飯你們也瞧著，我咽不下。”

    獄卒一：“……”

    獄卒二：“……”

    又怎麽了嘛姑！！！

    見直勾勾盯著他們瞧，兩人無奈，隻得暫時先行離去。

    反正們兩人一人一間獄房，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祁桑等他們走後，才慢悠悠夾了幾粒米放進口中嚼著，對曲沛沛笑道：“你猜，大理寺卿今日會審問哪些人？”

    曲沛沛：“……”

    ……

    更夫跪在冷石板上，隻覺得周遭一道道無形迫在上，驚得他頭也不敢抬一下。

    陸西陵神冷肅，一字一頓地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錯一個字，便是作偽證！輕則重打二十大板，重則鋃鐺獄！你這一家老小還能不能活？”

    這番話落地，更夫更是把頭低到了地上，連連哭道：“大人饒命，小的說的句句屬實！那幾條街小的閉著眼都能走！那雨苑隔三差五便有琴聲響起！昨夜也有琴聲，也響了許久，此事周圍幾個離得近的鄰居應該都有印象。”

    陸西陵沒說話，隻微微抬了抬下。

    不一會兒下屬便帶了個姑娘過來，那姑娘懷抱一把蕉葉琴，低垂著眉眼福了福。

    然後便在旁邊的一張琴桌前坐了下來，將琴擺放好。

    陸西陵這才又道：“你將那琴聲曲調試著哼一哼。”

    這可為難壞了一個大字不識的更夫，他跪在那裏，努力回想了半天，又清了半天的嗓子，才紅著臉勉強哼出一段極為生的調子來。

    陸西陵看向那姑娘。

    那姑娘蹙眉細細聽了會兒，纖長指落於琴弦之上，一段流暢而優的琴音便自指間緩緩流瀉而出。

    那更夫一聽，連忙睜大眼睛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調子！就、就是……這個……”

    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又有些奇怪地結了一下。

    陸西陵敏銳地察覺到了，立即追問：“哪裏不一樣嗎？”

    更夫被這一聲問得有些著急了，懊惱地抓了抓腦袋：“小的……小的也說不上來，調子應該是這個，就……”

    他忽然卡住。

    那姑娘沉一聲，便主道：“同樣的一首曲子，不同的樂彈奏出來自是有所不同，古箏之聲清脆高音華麗，琵琶之聲多骨短促清晰，而古琴之聲則渾厚深沉，含蓄不張揚，或許……可以試試其他的樂。”

    此事也不難辦，陸西陵頷首，算是應了。

    不一會兒，數種樂便一一擺放了出來。

    姑娘不愧是秦樓楚館第一名，每種樂都是信手拈來，毫不手生，可見平日裏是下了苦功夫的。

    陸西陵命人將那更夫的眼睛遮住了，不他看清姑娘彈的是哪一種樂。

    來來回回幾次，那更夫一連三次，極為肯定地選擇了其中一種。

    姑娘停了手，蔥白玉指按在了古箏之上。

    顯然，這更夫不懂樂，以為隻要能彈曲子的，都是琴，哪裏分得清是琴聲還是箏聲。

    姑娘解釋道：“此曲名為《伏枕》，是近日銜杯樓裏的一位姑娘所作，曲譜極為複雜，想來京城之中挑挑揀揀，便是加上先前尚書府千金範卿卿範姑娘，也不會有超過五人會彈。”

    陸西陵聽完，看向旁邊的兩名大理寺卿。

    “這便有意思了，這曹四周死亡的寢房，留的分明是斷了一琴弦的古琴，可那夜傳出來的，卻是古箏之聲……”

    其中一名卿懷疑道：“大人，大人不覺得這嫌犯作案之後，特意將這作案工留在現場，有些刻意為之麽？”

    另一名紫卿聞言頷首，同意道：“而且據屬下所知，這位祁姑娘師從範老先生，邊幾乎不離那把蕉葉琴，倒是從未聽聞彈過古箏。”

    話音剛落，有人匆匆過來，跪拜一叩後道：“大人，屬下細細查問過了銜杯樓的每一位姑娘，有幾個同曲姑娘比較近的說，經常看到手臂、領口等有傷痕，似是遭人傷害所致，這曲姑娘在日常花銷上一向大手大腳，穿的是錦緞，用的脂也不便宜，已經遠遠超過了平日裏賺得的賞銀，且的確經常戌時亥時離開，醜時寅時才回去，或者幹脆第二日才回銜杯樓的況，說是家中父母不適，需要回去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