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梨著長長的樓梯歎了一口氣，這可比傍晚出攤的時候費勁多了。

    孩先站上樓梯，左手拉著桌把，右手虛虛扶著借點力，一步一挪艱難往樓上拖。

    走走停停，一路發出哐哐當當的聲音。

    幸好這樓裏平時也總有人吵吵嚷嚷的，弄出來的靜也不算太過分，沒引起圍觀。

    夏小梨耳發紅，累出一汗，右邊因為強行用力也越來越疼，好不容易爬上了三樓，還剩一層。

    半靠在小桌上直氣，半黑不白的牆壁是絕對不敢靠的，髒汙得很。

    有一回差點撞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對著牆尿尿。

    下麵約傳來有人進樓道的聲音，夏小梨看著自己占了大半個過道的改裝小桌，也不敢歇息了，咬牙拉著繼續“哐哐哐”往上拖。

    滴——

    門鎖自打開。

    車鑰匙隨手扔在玄關，刑赫野冷淡著臉走進靜悄悄的屋裏。

    全屋照明打開，照亮客廳整潔一片的擺設。

    男人轉頭看向廚房、餐桌，幹幹淨淨，仿佛從未開過火。

    嘖，倒還真是自覺收拾了才走的。

    長往沙發上一攤，餘看到茶幾上的眼藥水。

    底下著一張字條。

    [刑先生，眼藥水兩個小時滴一次。]

    這字真是……

    小小圓圓的。

    小不點。

    算你還有點良心。

    男人眼尾微挑，心指數 1，視線落在旁邊的手機上。

    ……

    “哐～！”

    樓道裏又一聲突兀的回響。

    夏小梨總算把小桌推車拉了上去，不過沒控製好平衡，歪了一下，疊放在第二層架子上的食盆掉地上了。

    唉，越忙越出。

    下麵傳來越來越近的上樓聲，還有口齒不清罵罵咧咧的男聲。

    “個臭娘們敢看不起老子？老子X得你下不來床！他媽的！兩百塊老子睡你三天都夠了！賤x%＊cn%s*……”

    是住在這層的一個酒鬼！經常喝醉在房裏罵罵咧咧發酒瘋的中年男人！

    黃應燈壞了，不規律地一閃一閃的，像恐怖片，莫名讓人心慌。

    夏小梨心裏微，左手胡把幾個盆撿起來，拖著小桌就往走廊裏快步走。

    右疼得難，到了門前，子一歪，撞到狹窄的走廊，東西又掉了一個。

    哎！

    夏小梨飛快掏出鑰匙進鎖孔裏，回去抓地上的零錢簍子，一道長長的黑影從樓梯口罩了過來。

    “誰？誰在那兒擋你爺爺的道？”

    穿著破舊灰白工服的男人，蓬頭垢麵，酒氣熏天，一手撐著牆晃晃地走過來。

    一雙渾濁發黃的眼睛，盯住了站在昏暗熱走廊中央幹淨得像另一個世界的夏小梨。

    “是新來的小妹妹啊，隔壁那活死人的兒對不對？嘿喲巧了，來來陪陪哥哥。”

    夏小梨嚇得立馬站起，裝作沒聽見，擰開門鎖，拉著小桌推車踉蹌著快速往裏進。

    突然，桌尾堪堪被一隻髒汙的手反向拉住了。

    伴著衝天腥臭的酒氣，一張壑縱橫的黃牙糟胡子老臉探出來，笑得一臉.邪。

    “小妹妹，你跑什麽啊？”

    夏小梨渾寒倒豎，“放開！你幹什麽！”

    這酒鬼居然抓著的桌子，想推進屋裏來！

    腳下用力踩住，立馬改拉為推，咬牙忍著痛，兩手抓住拉把用力把桌子往外一撞，“滾出去！”

    酒鬼一時沒個提防，被撞得摔到走廊牆邊，酒醒了兩分，卻罵得更髒了，怒罵著要衝進來。

    “尼瑪的！你個欠g的小賤人！老子c死你%……”

    “滾開！給我滾開！！！”

    夏小梨嚇得瘋狂尖著，不管不顧死死推著桌子不停往外撞，生生把下盤不穩的醉鬼撞得摔到走廊裏。

    還沒等人爬起來，用盡全力一收又往外一推，雙手鬆開，車帶著桌子飛快撞過去的同時，踉蹌著拔了鑰匙，閃摔進了門裏。

    “砰！”

    房門被關上的瞬間，夏小梨聽見了推車被撞翻劈劈啪啪的聲音，以及那酒鬼不堪耳的罵聲。

    靠坐在門邊心如擂鼓，哆嗦著手，擰了反鎖。

    門把立即被擰了，接著門外響起激烈的踹門聲和髒不耳的咒罵，那撞擊的力道過薄薄的門板砸到夏小梨背上。

    嚇得吸一口氣，眼淚還沒流下來，人先連滾帶爬地爬起來，咬牙把屋裏的木桌子往門邊推。

    堪堪十平米的隔斷出租屋裏，這桌子是除了床之外最沉的件了。

    凳子再疊上去，夏小梨整個人後腰著桌沿，用全重量抵著，一邊哆嗦著手出手機。

    報警，快報警。

    “砰！”

    又一聲恐怖的撞擊聲，單薄的門板裂開了一道。

    夏小梨驚恐地回頭，手機突然震起來。

    淚眼模糊地重重點了好幾下接通，抖著聲音：“警察叔叔！我要報警！窯西村三巷19號四層403——”

    “夏小梨？”

    悉的男聲傳來。

    夏小梨一懵，飛快眨掉眼淚，震驚地看著屏幕上的“大老板”，又被門後的撞擊聲震得後腰發麻。

    嚇得嚎啕大哭：“刑先生！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有人要強暴我！嗚嗚嗚！我要打110嗚嗚嗚……”

    語無倫次地抖著手要掛電話，撥打110，突然電話裏傳來一聲沉著喊怒的暴喝：

    “不準掛！”

    那頭刑赫野聽著哐哐的撞擊聲和咒罵聲，飛快砸上車門，極限時速450公裏的柯尼塞格，閃電般呼嘯而出。

    “夏小梨你聽著，警察馬上到你那，最多五分鍾！聽到了嗎？！”

    男人沉冷的聲音，過手機傳來，讓夏小梨勉強恢複了冷靜。

    死死抵著門後的桌子，盯著開裂越來越嚴重的門板，抖著聲音竭力控製著哭音說：“先生，門要爛了……”

    “辣椒水呢？把你的辣椒水握好，屋裏有刀嗎？”

    男人的聲音沉穩，雙眸卻隨著孩難抑的抖哭音浮起猩紅戾氣，腳下油門直接踩到了極限。

    “夏小梨你聽好，如果有人衝進來，就像噴我那樣，噴他眼睛，再拿刀砍他，知道嗎？”

    “往死裏砍，不要怕，我——”

    嘟——

    電話突然斷了。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安靜下來。

    夏小梨手機，驚疑不定地扭頭。

    人……呢？

    連忙聽話地翻出帆布包把辣椒水噴瓶抓在手裏，再拖著痛到發麻的右，把擱在洗手盆的菜刀抓在手裏。

    的右手不太使得勁了，隻能左手拿刀，右手拿噴瓶。

    就在夏小梨戒備地走回門後時，門板突然發出驚天巨響，薄薄的門板直接爛掉了，如果不是桌凳頂著，早就被人衝了進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