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包子。”段京耀下往那蒸籠里的最后一個包子方向一揚，似笑非笑等著他說話。

果然，嚴州看了他一眼：“這是給我一個朋友留的，已經付過錢了。”

夜里一片寂靜，他轉過頭去，只留一張棱角張揚的側臉廓：“關老子屁事。”

賀辰一頭霧水，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就這麼沖了，趕岔開話題：“嚴州你朋友怎麼留校這麼久啊。”

“有點事。”嚴州刻意地淡淡搪塞。

賀辰沒想深究，正想隨便再聊點什麼，就見著段京耀結了：“什麼事。”

嚴州一字未把他的話又還給了他：“關你屁事。”

夜里不遠長街上的燈火一盞盞暗下去，只剩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了遠唯一的源，未知的昏暗里閃著危險的紅。

段京耀搭在桌子上的手指骨節泛白，一言不發向嚴州。灰碎發下的眼睛兇殘，像是雪天里的狼。

他扯下了老板放在一旁的白塑料袋套在手上，幾下把最后一個包子裝進了袋子，往馬路對面走去。

眾目睽睽之下，段京耀走過了馬路站在一中的校墻外，踢了街邊一塊石頭墊腳，幾下上了墻，單手一撐翻了過去。

嚴州抬腳剛想追過去，就被賀辰按住了手腕：“你那朋友，不會祁昭吧。”

“你認識七七？”嚴州看著賀辰，是默認了。 他松口氣，好像一切又變得合理了起來。搭著嚴州的肩走到大路邊上，勸道：“別追了，這能出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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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陳陌陌在數學周測時間吵架，事后被到了班主任辦公室。祁昭主認領了三千字檢討書，甚至愿意接數學周測沒有績。

對來說，只有敢站出去質問陳陌陌的那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晚自習下課不知多久了，同學們已經走了。天井里黢黑一片。

檢討書還差兩千字。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沒寫過檢討書，這會兒真不知道應該編什麼容湊字數了。嘆了口氣支著下，寫得頭痛。

手機查到的一些話差不多套用了個遍，還是湊不夠字數，下支在桌上又打開了手機看幾眼。

年級群里很熱鬧。

【看到了嗎，今天學校門口有人表白】

【巨帥，拿著白玫瑰來的】

【媽呀太浪漫了】

祁昭刷著源源不斷還在繼續的消息，并不興趣別人表白的事。退出了群聊，正想點擊對話框刪除。

閃過了一條最新消息。

【這麼顯眼能看不見嗎，灰發帥哥，我朋友說他是一職的】

手頓了頓，停留在刪除那個選項上方。

群里又跳出一張圖片消息。

祁昭的手慢慢移開，點擊了取消，又點開了圖片。

咖啡店門口抱著白玫瑰花的人一冷調，只有路燈是暖黃的，沒看鏡頭，花影落在下上。

外面街上大概秋風很大，吹得他半瞇起眼睛，模糊的拍也是好看的。

雙擊了照片，用手指慢慢放大，咖啡店門口站著的人的臉和那一大束白玫瑰在視線里慢慢清晰起來。

其實如果段京耀想追一個人，這麼明目張膽，也符合他的格。

每個學校都不缺漂亮的孩子，一中也是。也許馬上群里就會發出主角到底是哪個孩，年級群今天晚上肯定很熱鬧。

莫名其妙腦子閃過了幾分好奇，他這樣的人，要怎麼跟別人表白。

這是他的私事，反正管不到。

回過神的時候祁昭才發現在這張放大的照片上停留了太久，正想退出，桌子上忽然滾過一個熱氣騰騰的塑料袋包著的包子，窗外有人不冷不熱地低頭在耳邊說話：“祁昭。”

秋天晚上溫度低，風吹得人嗓子啞，尾音低低下沉，又帶著幾分低笑玩味。

“你暗我啊？”

“想，你搞不定我。”

嚇得子輕了一下，猛然往旁邊看去。

照片上的人半彎著腰，手肘撐在窗臺上，興致看著。晚上一中沒有老師，懶得戴帽子一頭發，一頭灰發肆意地暴在夜里。

“誰暗你，群里別人發的。”仿佛拍他的人是自己，也許是確實盯著那張照片太久的原因，祁昭莫名染上幾分心虛，提高了嗓門。

退了出來又急著為自己解釋，想給他看完完整整的聊天記錄。手指慌之間，直接微信拍了拍那個發照片的同學。

還沒來得及撤回拍一拍，對方已經發出來了一個問號。

就算不是面對面流，因為這一場尷尬，祁昭難得的也耳尖泛紅。

的名字代表著太多事，在一中群聊里一出現，立刻有個男的先發了一個意味不明的表包。跟著是一堆怪氣的表包。

全程目睹了的窘迫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手拿過的手機，點開了語音。

“拍老子還有理了？”

懶散又囂張的語調，字字句句都著一種，有本事不服就來找。

晚風吹著教學樓的長廊，灰發的人倚在教室的窗前，甩手又把手機送了回來。

“不會直接懟他們？”

懶洋洋一下，抬眼看了過來。聲音染了幾分低笑。

“我站這呢，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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