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差扭頭告誡大家：“你們都聽好了，監察司考核設在東都，三個月后正式開考，咱們預計兩個月行程，開考時只是剛好抵達東都，一天你們都趕不上考核，趕不上，你們都是去死的命，聽明白了嗎!怕死就給我快點!”

聽到這話，大家都加快了速度，很快，所有人都坐上了馬車。

婉清這個牢車里坐著五個人，三男兩。

和一起被塞進馬車這個人生得極為瘦弱，婉清稍有印象，趙語嫣，似乎是進死牢當日，被那個挑釁的人腳下踩著的子。

在死牢里就經常被人欺負，也不知為什麼，竟然敢去參加監察司的考核。

現下和同樣在這個男混在一起的馬車里，明顯是被人推過來的。

趙語嫣一進馬車，就躲在了角落里，子輕，似乎是害怕極了。

而另外三個男人，一個生得高大威猛，但看上去有些憨厚，另一個生得皮包骨頭的瘦小，留著兩撇細長的胡須，一雙眼滴溜溜的轉，倒顯得極為明。

這兩個似乎是兩兄弟，坐在婉清對面，占了馬車一半的空間。

最后剩下一個男人，他從一開始就待在馬車里，好像是被人抬上來的。

他頭靠在牢車木欄上，氣息微弱，從他白的衫滲出來，一看便是重傷模樣。

頭發遮住他半張臉，但約可以看到，他生得還算俊朗，五周正，白皙，看上去似乎是個書生的模樣，但他的手上，卻長著薄繭。

這些繭子很薄，生在手指側面和手掌邊緣，長著這樣繭子的人，大概率用劍。

用劍，負重傷，書生氣。

婉清不由得留了幾分心神在這人上，揣如何去試探對方份。

如今的實力和九霜相差較大，要和九霜結，就不能讓對方察覺自己功利的心思。

如果貿然上前，不免太過明顯，還是要尋個機會，慢慢來才是。

思索著，便將目挪開。

馬車顛簸往前，行在土路上，沒了一會兒，馬車猛地一甩，那青年就被甩得東倒西歪，青年虛弱攀扶著木欄，急促咳嗽起來。

過了一會兒，馬車轉彎又一甩，眼看著青年失重往旁邊撲去，眼看要撞到旁邊瘦小男子上，婉清立刻手一拉，就穩住了青年。

青年抬頭，出一雙清潤的眼，激看著婉清，笑了笑道：“多謝……咳咳，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見到這雙眼睛，婉清不由得愣住。

相比他尋常人的五，這雙墨瞳漂亮得太多，天生帶著秋水一般的水意，凝視著人時，仿佛是有深厚誼，滿滿要從眼睛溢出來。

婉清久久不言，青年有些疑，輕聲道：“姑娘?”

聽到這聲喚，婉清這才反應過來，收斂心神，趕忙挪開眼睛，道：“方才見公子差點摔了，便拉了一把，失禮。”

“該是我多謝才是。”青年聲音很好聽，語氣溫和，神恭敬。

婉清被這不帶半點戾氣的態度搞得有些懷疑，這人完全沒有半點江湖氣，會是江南第一高手?

不對。

婉清突然又反應過來，這個人，從頭到尾，看著這張面目猙獰的臉，都沒有半點波。

的臉雖然已經結痂，但是整張臉幾乎爛完了。

尋常人，哪怕是江湖人士，在看見這張臉時，都會有些反應，而面前這個人，看和看一個人沒有任何不同。

要麼是心智過堅，要麼就是，類似的東西見太多，已經激不起他的反應。

這決不是常人。

婉清心里有了盤算，但見線下人多眼雜，倒也沒有開口。

馬車行到中午，獄卒就將所有人都下來去吃飯，青年虛弱，撐著自己起，婉清立刻主上前，輕聲道：“我扶公子吧。”

青年被婉清扶住，他似乎也是撐到了極點，咳嗽道：“多謝姑娘。”

婉清點點頭，扶著青年走到一旁樹蔭下，主道：“公子傷重，我去替公子拿吃的。”

青年倒也沒有拒絕，微微頷首：“姑娘好心。”

婉清去同差拿了兩人的干糧，走到樹下，遞給青年。

周邊犯人三三兩兩坐下，都在吃東西。

婉清將干糧遞給青年，青年拿著手中的饅頭，嘆了口氣。

婉清抬頭：“公子何故嘆氣?”

“饅頭復饅頭，日日皆饅頭，不瞞姑娘，其實在下以前也算是有些名聲的人，從未過過這樣的生活，如今拿著這干冷的饅頭，不免心生慨，不知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婉清低頭吃著饅頭，分析著話里的信息，思索道：“聽公子所言，過去應當是個了不得的人?”

“還好吧，”青年微微一笑，“江湖人給些臉面而已。”

“我觀公子并非常人，不知公子如何獄?”婉清故作閑聊，隨意詢問。

青年倒也不甚在意，冷笑了一聲，隨后道：“還不是監察司，若不是他們，誰又能奈何得了我?”

聽到這話，婉清猜測這人八九不離十就是九霜了。

能讓監察司出手，除了九霜，還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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