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

魏長榮讓人攙扶起滿狼狽的魏長庚，正要離開，府尹羅均連忙上前阻攔。

“小魏大人，魏小公子你不能帶走。”

魏長榮黑著一張臉看著羅均：“羅大人難不是真的要把我弟弟收監刑訊？”

羅均訕訕笑了笑，“收監不敢，只不過是想請魏小公子先在府衙小住幾日，來人，把獄中的天字牢房騰出來，給小魏公子住。”

魏長榮甩袖拂過羅均的臉，“羅均，你好大的膽。”

羅均一邊命令衙役將人扣下，一邊陪笑道：“例行公事，小魏大人不要為難下。”

“誰敢抓我！嗚嗚嗚——”

魏長庚張口大罵，衙役一個抹布塞過去，拖著人走了。

魏長榮也被轟出了順天府衙，小廝忙上前攙扶。

魏長榮面鐵青，他這輩子還沒過這樣的待遇。

“怎麼回事？羅均何時了秦攜的犬牙了？”

小廝道：“前日秦攜來了順天府一趟，不知他拿什麼遊說了羅均，讓這牆頭草倒向了那邊。”

比起羅均的叛變，那種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挖了牆角的憋屈更讓人怒不可遏。

魏長榮帶著一肚子氣回到國公府，一進門就聽見了魏娉婷尋死覓活要上吊，被一群丫環僕婦又拉又扯的鬧騰聲，這都不知第幾回了。

自從賞荷宴起，國公府就沒有一天安寧，如今魏長庚還被送進了監牢。

魏長榮來到父親魏國公的書房，第一句便是：“我們低估了那人的厲害了。”

一個秦攜，一個陸為弦，把他們國公府弄的飛狗跳。

“羅均投靠了秦攜。”

“羅均是第一個但肯定不是最後一個，秦攜那邊不知暗中拉攏了多人，他看樣子要跟我們死磕到底。”魏長榮不免擔憂道。

“沒想到，秦攜為一個人竟然能豁出去這麼多。”魏長榮又道，語氣似意外，又似嘲笑。

魏國公不不慢盤弄著手中的檀木佛珠，神不屑道：“這不是好的，先不管他們，讓他們夫妻倆耳鬢廝磨一番，等那人了他的命門，有的是機會讓他束手就擒。”

魏長榮醍醐灌頂，可不是，他們花了三年都沒找到秦攜的弱點，現在雲寄歡不是上趕著給他們送了個肋？

“那長庚怎麼辦？那人死咬著不放，長庚難道真的要去給抵命？”

“不是你弟弟推的，沒人敢拿他去抵命。”

魏長榮一驚：“父親知道是誰？”

魏國公放下手中的佛珠，拿起桌上的一封信給了魏長榮。

“把這個送去平南侯府，給陸崢嶸。娉婷的婚事已經拖了三年了，這個月就得完婚。”

……

“陸大人，你要的東西在這。”

一酒樓的雅間裡，一個年輕子將一張紙條給了對面的陸為弦。

陸為弦拱手道謝：“謝謝素姑娘。”

素笑了笑，笑容溫婉：“大人於我有救命之恩，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陸為弦心有旁騖，面上有些無心寒暄。

素見狀，只道：“大人有事先去忙吧，我在這坐一坐就回宮去。”

陸為弦再次道謝，卻沒再停留，快步起出了廂房。

素憑窗下，看著那道影出了酒樓，上了馬車，然後消失在視野。

陸為弦上了馬車，立即開啟了手中的紙條。

宮中賞賜，會登記造冊，但各宮中私底下的人往來，並不會公開。

但，庫房有出，肯定會有記錄。

當年那藍雀錦，先帝全都給了魏太后，素正是魏太后宮中掌管私庫的管事宮。

陸為弦開啟紙條，看著上面的一行小字。

“文熙二十年三月十五，天突降大雨，平南侯詔宮，雨溼袍，太后命人送藍雀錦袍一……”

陸為弦怔怔看著紙條上的三個字‘平南侯’。

馬車在平南侯府大門口停下，陸為弦從馬車上下來。

大門口，平南侯陸崢嶸正將魏長榮送出門，魏長榮看見陸為弦，打了聲招呼。

“為弦，去哪了？”

馬上就要為一家人了，魏長榮的語氣不由親暱了一些。

但陸為弦臉不虞，沒有搭理他。

魏長榮面一冷，鼻子冷哼了一聲，甩袖上了馬車。

陸崢嶸送走了客人，轉進門，“這就是你的涵養？”

陸為弦舉起手中的紙條，質問道：“三年前，是你推小酒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