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歡被秦攜帶出了門，帶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一座破敗的府邸面前停下。

宣平侯府沒了，但原先的府邸還在。

雲寄歡看著那兩尊悉的石獅子，悉的硃紅大門，還有大門上的封條，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怎麼了？”

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猶豫了一下，秦攜還是手把人攬進了懷裡。

雲寄歡沒有拒絕，低著頭，有些無助地靠在他膛上，眼淚很快在他的襟上暈染了一片。

“我不敢回去。”小小的聲音從他膛裡傳來。

秦攜有些後悔，他本是想要讓開心，卻忘記了，這裡是最幸福的地方，也是最難以釋懷的地方。

“是我冒失了，我帶你回去。”

秦攜要帶回馬車，懷裡的人突然手拽了他一下。

雲寄歡側目著那扇門。

可是，好想他們。

“去吧。”

雲寄歡了眼淚，往前走了一步。

大門上的鎖鏈被去除，吱呀聲中，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一陣風吹過，簌簌聲響，合歡樹花團滿枝，廣玉蘭隨風搖曳，白的茉莉，的月見草，黃的百合，片的風雨蘭，堆疊的紫花……

一派生機，搖曳生姿。

雲寄歡又紅了眼睛，哽咽失語道：“孃親的花，都活的很好。”

秦攜手拭去的眼淚，“它們跟你一樣堅強。”

雲寄歡搖了搖頭，眼淚怎麼都不完。

“我不堅強，三年了，我都不敢回來看一眼。明明我知道，他們也很想我。”

秦攜很心疼，再次把攬懷中，輕輕拍著的肩膀。

“小酒已經做的很好了。”

雲寄歡站在原地，心像是破了一塊一樣，眼淚簌簌地直往下掉。

秦攜沒有催促，也沒有阻攔，只是攬著，讓靠在自已懷裡，一下一下地輕地拍著的肩膀。

直到夕西沉，天漸暗，雲寄歡終於止住了眼淚。

秦攜這才拉著的手，穿過花叢：“你住在哪裡？我想看看。”

沒有想象中的沉重，相反，看見那些舊，那些花草，雲寄歡像是被安了一樣。

他們還在，一直在的邊。

雲寄歡環顧四周，這個閉著眼都不會走錯的地方。

“我的房間很多。”

“父親常年外出辦案，母親懷上我之後，就回侯府住了，我是在這出生，在這長大的。”

“孃親院中有我的櫥，表哥院中有我的連環畫，舅母院中有我午睡的小榻，外祖父的書房裡有一張小桌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秦攜是聽著，就能想象出的生活有多幸福，跟他顛沛流離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真好，你的人那麼多。”

雲寄歡恍然想起秦攜的世，至自已曾經擁有過，可他卻從一開始就孤一人。

雲寄歡心裡一揪，轉張開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讓我謝謝小時候的你。”

“謝謝你活下來了，然後救了我。”

秦攜心間一，今天已經是第三次靠近自已懷裡了，一次比一次。

“不用謝，我說過，你最不用跟我說的就是‘謝謝’。”

“可是我想謝你的事越來越多了。”多的都還不清了。

雲寄歡仰頭看著他，哭過的眼睛還帶著水。

可憐兮兮，惹人憐。

秦攜出手，輕輕捧住了的臉龐，俯低頭，薄覆了上去。

“我們不是陌生人了，不用那麼見外。”

秦攜很剋制的，只是親了親的角，然後鬆開了。

雲寄歡怔怔的，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

親卻不過分的作，沒有不舒服，相反，還有些莫名的安心。

能覺得到，他很小心翼翼地在呵護。

兩人穿過花園，破敗和雜顯現出來，像是經歷過一場戰一樣，到都是破瓦碎瓷，石雜草。

但雜之中，花園裡最的鞦韆依舊完好，祖父院子裡的葡萄架也全都扶了起來，甚至池子裡紅的錦鯉都還活著。

“它們都還在。”雲寄歡蹲在岸邊，驚奇的看著水中游的魚兒。

秦攜也覺驚奇，這宅院查封了三年，這池子裡的錦鯉竟然還活蹦跳，水中也不見一落葉。

再看四周，破敗之中似乎又藏著些被打理過的痕跡。

秦攜心中生疑，視線銳利的掃向四周，但見雲寄歡整個人看見那一池的錦鯉後，整個人都振了起來，秦攜只得將心中的疑慮下，跟著雲寄歡的步伐，亦步亦趨地踏進了沈敬的書房。

書房中塵埃遍佈，原來整牆整牆的書籍不見了，只剩下幾個空架子，地上還有些泛黃的紙張。

秦攜看見朝著院中的窗戶旁邊，擺著一張小桌一把小椅，窗外一株牽牛花攀了上來，綠綠的葉下藏著一個花骨朵。

秦攜彷彿已經看到了雲寄歡小時候坐在這，晃著兩條，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拿著筆擺弄牽牛花的模樣。

以前確實過的很幸福。

雲寄歡已經不知道自已今天紅了多次眼睛了，眉心又酸又脹。

書房裡的書和值錢的東西全都沒了，但還是在散落的地上找到了幾張沈敬的手札，還有一摞的舊。

都是小時候的塗和啟蒙書，因為微不足道，所以沒有被查抄沒收。

夕沒，無人居住的庭院有些森。

“天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秦攜提醒道。

雲寄歡有些不捨得離開。

秦攜將從地上拉了起來，將一個東西塞到手中。

“以後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

雲寄歡看著手中的鑰匙，有些不敢相信。

“本來想修繕好再告訴你。”

“但是，我覺得讓你來決定比較好。”

“因為這是你的家。”